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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36.學者

和我料想的差不多。

平平淡淡地推開門走進去,然后咲夜趕上來把我接引到幼月那里,幼月再囑咐兩句什么注意事項之類的玩意兒,給我指定一個房間放我瞎逛…

這順序再簡單不過了。

弄得簡直就像冒險游戲的搜圖的前置劇情,還是中規中矩并不出色的那種。

生活差不多是場游戲吧,專家模式的。

從來沒有過絕對的hd結局…

兵刃我自帶,翻來覆去頂多可以翻到勺子叉子小刀之類的東西吧,我要是那樣做就真的low了,也沒有什么物品背包之類的東西,再者說…

我才是守關boss。

或許發牢騷也是使人懈怠的方式之一。

唔,撞到了什么東西么…

道歉聲。

我沒有理會,只是自顧自地跟著道歉,說是我自己沒看路什么的。

很困。

理由是不需要的,只是很困而已。

硬要找一個理由的話,就是這里太暗了,再不就是那場讓人精神疲憊的夢了。

夢境太過真實并不是什么好事,把夢記得太清楚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綜上。

紅魔館的內部遠比外部來的復雜,我已經忘記我的房間在什么地方了,胡亂闖蕩也沒有精神帶著。

索然無味,我靠在墻上,兩腿伸得筆直,閉上了眼睛。

暫且,瞇一下下吧。

……

“易醬~”

夢么…

我睜開眼,卻是清晰地看見了老大的樣子。

“唔啊!”

瞬間把腳踢在地面上利用墻來把身子站直。

不光是老大,還有露米婭和咲夜。

“中國被煩的差不多了,然后大小姐說,反正也是無害的,就放她們進來了。”咲夜如是地匯報說。

“現在是什么時候?”

“時間么?差不多是申時多一些吧,易先生應該餓了吧?”

其實還沒有餓,至少還沒有那種感覺。

“嗯。”可我還是點了點頭。

結果就是,老大,露米婭,還有我在一眾妖精女仆笨手笨腳的服侍下吃上了一頓,我和老大吃的很少,沒多久就搞定了,老大頗有些心滿意足的樣子,只有露米婭是狼吞虎咽的,吃了很久。

再然后,幼月就用某些歪理忽悠著讓她們出去了。

差不多是借著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理把她倆忽悠出去了當守衛了,不太對,只有老大是,露米婭只是吃飽了而已。

“易君的作息比我還像吸血鬼呢~”

再見面時,幼月這樣感嘆說。

我皺了皺眉頭,回答道:“啊,就是生物鐘調配不當呢,主君你呢?比人類更像人類之類的。”

“哈?哪有,沒有困意也可以強迫自己入睡的,哪怕白天不休息,夜之領主也絕不會在自己的主場犯困哦~”

“這樣么,那異變在深夜發動是有什么寓意嗎?”

剛剛入夜也是可以的吧。

“沒,就是會被發現的晚一些,等被察覺到的時候,紅霧很可能已經爬滿整個幻想鄉呢~剛睡醒的家伙都會嚇一跳吧?”

還真是奇妙的理由,白天蔓延過來的紅色大霧也會把人類嚇得四處奔逃吧?

嘛,無所謂了,這點不需要辯駁了,反正是已經定下的事情。

“天還沒怎么暗下去啊…”我借著由頭感慨說。

“應該是因為阿波羅不準備對姐姐退讓吧。”

“哦~我還以為是天照小姐跳廣場舞沒有跳夠呢。”

“哈哈,哈哈哈哈!!!”

滿是褻瀆神明的話語,肆無忌憚。

“易君,我還有些事情要料理,易君已經休整好了嗎?”

“嗯。”

“這樣么,覺得無聊的話可以去圖書館消磨一下時間哦。”

我點點頭:“嗯,會考慮的。”

話是這樣說的沒錯,可當時的我并沒有如此的打算,好歹得自行其是一下。

任何擁有理智的家伙都會有無趣之時吧,而不同的家伙在不同的時候自然會有不同的應對方法,對我而言——至少對當時的我而言,瞇著眼睛休憩遠比浪費精力拜訪那魔法使解乏解悶要實在的多。

待我怎么合眼也生不出倦意的時候,待我兩眼都冒著“清醒”二字的時候,我才決定動身。

我剛好碰到了那位被幼月喚作杰娜卡的妖精女仆,她應該是那堆家伙里最靠譜的一個了吧,于是我懶得去自行摸索了,索性請她帶路。

而后,我沒有理會向我歉身告辭的杰娜卡,只是言不在此地胡亂地“嗯”了一聲,或許壓根不是用來回應她的,這我不知道,只是自顧自地走下樓梯。

朽木,紙張,油墨的氣味夾雜在一起,有些怪異,但不讓人討厭。

………

此刻的我,正對坐在名為帕秋莉·諾雷姬的魔法使面前,一頁一頁地翻動著她寫的手札。

很難想象,在先前那場異變里攪動風云的推手…竟是這般柔弱的家伙。

她對我的到來沒覺得怎么奇怪,理所當然地對我說可以找些書來看,只要別弄壞了還有記得放回原處就行,然后就當我沒存在,接著寫自己的東西。

偶爾可以聽見她咳嗦兩聲,然后就只剩下筆尖接觸紙張的聲音了,再不就是換紙的聲音,還有喝茶潤喉的聲音。

總體來說安靜的無趣,沒有那些書的話,我只會比在上面更加的無聊。

不,現在也是同樣的無聊,強迫自己閱讀書上的文字只是消遣時間的做法。

魔導書是我看不懂的,魔法什么的對我來說就像是永遠在地球另一端和我對著移動的玩意,僅僅是知曉存在,但不能理解。

她看不慣我竄來竄去的樣子,索性叫自己的仆從,那個叫小惡魔的(這樣的名字真是有夠隨意的)給我拿來她的手札。

雖然依舊是看不懂,就像是初出茅廬的小童拿著一本哲學大家的絕本拜讀,單個的字絕對可以看懂,連起來就叫人云里霧里了,不止,比這嚴重的多。

為了消磨時間,我還是努力地讀了下去,囫圇吞棗,不需要理解,只是體驗文字語句的變動就夠了。

時間回到現在,帕秋莉終于放下了筆,看向我,這是我巴不得的事情,毫無營養的聊天也比我現在做的事情好的多。

腦袋很大啊…雖然不是倦意,可就是沉沉的。

“有看出來什么疏漏嗎?”

這句話差點讓我自閉。

疏漏個鬼啊喂!翻來覆去就只是字而已啊,根本讀不出來什么,完全是我觸及不到的領域!

什么“接引星異”,什么“歸驅”,什么“原反”,你倒是給我解釋看看啊喂!帕秋莉·諾雷姬!

啊對,你這老學究還真的能解釋出來。

“看不出來么…倒也正常,畢竟也不是常理的邏輯。”

……

你…明知道我看不懂還叫那家伙鄭重其事的交給我?弄得好像我不細看看會顯得我很不尊重人一樣…

我沒有回應,她反倒接著說下去了。

“有些魔法使自有一套常理之外的邏輯呢…”

嗯嗯,你也有的啊。

“他們平常思考的時候,處理日常事情的時候,是使用常理的邏輯…不過一旦涉及到比較深奧的學術問題,他們的邏輯就會自然而然地進行轉換翻譯,幾乎是免不了的。”

所以呢?道歉啊!給我那狂掉的san值道歉啊喂!帕秋莉!

“如果拜一個魔法使為師,學到了他的那套邏輯,就可以看懂他的論著了,不過轉頭再去看一些別的魔法使的論著,很可能還會是一頭霧水的。”

一頭霧水?我現在也是啊…

不過,我突然有點好奇了。

“所以?”

“吶,易,如果讓你去用第一視角描述一個嬰兒,干干凈凈的嬰兒,你會怎么做?”

她沒有接著解釋,反而是扔給我一個難題。

我煩躁地抓著頭發,感覺一直這樣就可以想出來吧…才怪,禿了也想不出來啊…

嘴巴無意識地吐出一些字節:“我看到…光…”

“不對哦。”她豎起食指。

我回過神:“哎哎?”

“‘我’這個詞嬰兒是不知道的吧?‘看見’也一樣,哪怕是‘光’,對于他而言也只是很亮的東西吧,然而,‘很’與‘亮’對他來說同樣是無法描述的吧?只是知道有這樣的存在罷了,只是知道而已,但那已經是邏輯了,就算我們無法描述不想承認,但那也是邏輯了。”

我打了個寒噤,也許是溫度不夠吧。

“如果把那個嬰兒交給聾啞人撫養長大,讓他在聾啞人的社會經歷生老病死,盡管他的詞匯庫里只有咿咿呀呀的東西,無法連貫,但他的邏輯也會成熟結果,咳…魔法也是這樣的東西呢…易,設想一下,一個正常的人待在正常的世界,那他依舊是正常的,可下一刻,還是那個世界,整個世界的人與物都變得不正常了,那對于那個世界而言,是正常的嗎?不,是異類呢…用正常來引發異常,不需要繞過真理,甚至不必在乎它,只需要無所顧忌直截了當地改寫現實…既正確又錯誤,既被世界承認又不被世界承認,既合乎常理又不合乎常理,這,就是魔法。”

我承認她那套長篇大論很有道理,覺得自己聽懂了,但想要換成自己的話去講就又是云里霧里的了。

很像是我的道法呢,唯一的不同是我不需要理解,僅僅是可以運用,像那嬰孩一樣,如本能一般。

既聽懂了又沒聽懂呢…啊,反正頭沒有那么大了呢。

“你說的那些和這個有什么關系?”

我搖了搖那本手札。

“一點也沒有哦,只是想到什么就說什么而已呢…閑聊的話不是很開心嗎?你也輕松點了吧?”

“啊,是…不對,有一大半的重負是你加上的啊,帕秋莉。”

“嘛,別介意了。”

她一只手遮住嘴巴,另一個手讓我擺了擺,笑了,笑得很甜,原本看上去很陰沉的臉上已經看不見烏云,射滿了陽光。

“所以,你在這上面寫了什么?我要翻譯的,常理的翻譯哦。”我順著她的說法打探,略帶些調侃。

“這不是我寫的喔。”

“嗯?”

“幾天前,這東西突然就出現在我面前了來著。”

“所以,可以翻譯嗎?”

“用不著翻譯,至少…對我而言,這玩意是用了我的那一套邏輯來寫的。”

“寫的什么?”

“斬弒世界的…魔王般的…勇者的故事呢。”

“哈?無趣。”

我放棄了探求,并不知道這東西對將來的我來說會是黑歷史一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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