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錫林,天色已晚,兩人找了間客棧,住了一宿,以劉大寶此時的體力,就算一個月不休息,也不會有絲毫不適,不過月惜雪卻不能不休息。
次日一早,用過早飯,兩人繼續上路,向著楚國國都壽春趕去。
……
楚國國都,壽春城內人聲鼎沸,寬廣的青石鋪就的街道上,人頭攢動,古樸莊嚴的建筑,體現出這座古城的悠久歷史。
安居樂業,為人處世和藹溫和的壽春人民,顯示出楚國的和平。
楚國王宮,御書房內,老人坐在梨花木雕刻而成的龍椅上,神態不怒自威,一點不像一般的老人,這老者正是當今楚國第一人,楚王楚雄。老人身前不遠處,一個老太監跪在地上,聲音尖銳刺耳:“大王,那月鐵心得到了消息,提前躲了起來,奴才失手了。”
楚雄依舊面無表情,老太監覺得自己的脖子上有一把刀,刀口已經碰到了他的皮膚,他感到脖頸一陣發涼。
沉默半響,蒼老沉重的聲音緩緩傳出:“孤知道了,此事不是你的錯。”
老太監瞬間松了一口氣:“看來小命保住了。”趴在地上,身形不動絲毫,開口道:“大王,二公子那邊也失手了,本來奴婢已經將一切安培妥當,只待時機成熟,便可將事情辦妥,可是……”
楚雄打斷了他的話:“哎,我這個兒子太心急了,他太想坐上孤這個位子,已經迫不及待了,于是便急著讓朝中大臣站隊,或許以利益,或是高位,再不行便是威脅,呵呵。”
趴在他面前的老太監此時已是后背被汗水打透,心中暗道:“大王原來什么都知道,幸好我沒有參與二公子之事,不然恐怕這條老命真的就要不保了?”
楚雄冷哼一聲:“可是那就劉宇是何許人?他是當朝太師,一品護國公,楚國上下誰不知劉宇錚錚鐵骨,為人清廉!可他倒好,利誘不成就威脅,最后竟將劉家滿門給殺了個光,呵呵,我的好兒子啊!真是壞孤大事!”
此時一個小太監推開御書房的門,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噗通”跪倒在地,道:“大王,韓大人在宮外,說有要是向奏。”
楚雄道:“宣。”
“是,大王。”小太監趕緊起身跑了出去。等到小太監出了御書房后,楚雄道:“你先起來,站在旁邊。”
老太監磕頭道:“謝大王。”隨即緩緩起身,站在了楚雄不遠處。
不多時,一個瘦高老者跨步走進御書房,躬身道:“韓云峰參見大王。”
楚雄擺擺手,道:“有何要事?”
韓云峰道:“大王,大事不好了,馮成被殺了。”
楚雄聞言眉頭微皺,沉聲道:“怎么回事?”
“是這樣的,今日清晨,臨潼關飛鴿傳書,來信上說大將軍馮成被人斬殺與將軍府,一同死亡將士多大兩百余人。”
楚雄聞言震怒,道:“何人所為?”
韓云峰道:“拒信所言是……是月家月惜雪……”
還不等他說完,“啪”的一聲,楚雄一拍桌子,冷聲道:“他月家想要造反不成?”
韓云峰冷汗直流,低頭道:“大王息怒,拒信上所言,月家并未出動大軍。”
“嗯?沒有出動大軍就能殺入我邊關大將軍府?還能殺我兩百余將士?你是和我開玩笑嗎?”
韓云峰連忙道:“小臣不敢,信上說出手的只有月惜雪身邊的一個青年人。”
楚雄怒笑:“難道那青年是神仙下凡不成?一個人就能殺得了我邊關大將軍和二百余將士?”
韓云峰心中也極為震驚,震驚之余有十分的郁悶,看到信得第一眼他就覺得如同天方夜譚,但是不管他信與不信他的職責就是將此事匯報給楚王,此時面對楚王的質問他也不知該如何作答。
御書房內,氣氛沉重,楚雄不說話,幾人亦不敢開口,還好這種壓垮人的寂靜并未持續多久。
楚雄此時面無表情,不知道想些什么,語氣平靜道:“孤老了,這個位置也坐不了幾年了,這件事就交給老大和老二去處理吧!”
韓云峰心中凜然:“看來兩位王子誰能上位,就看這次的表現了!而且這也是逼著我們站隊啊!大王子成熟穩重,做事有條有理,從不冒進,二王子則是年輕氣盛,才智驚艷,辦事果斷凌厲,該如何選擇?”
“孤累了,你下去吧!”
韓云峰早就呆不住了,聞言稱是,連忙退了出來,出了王宮,韓云峰立刻手寫兩封信,派手下分別送去給大王子楚天和二王子楚桓。
御書房內,韓云峰離去后,老太監道:“大王,那邊要如何處理還請大王示下。”
楚雄思索片刻,道:“先靜觀其變。”
……
此時,整個楚國暗流涌動,以兩位王子為中心爭奪楚王之位的權利大賽正式打響,而處于此事核心的關鍵之人,也是將這場爭奪賽從暗處搬到明處的人物,劉大寶二人還離楚國國都壽春有著不短的距離。
兩人一路相安無事,距離壽春越來越近,對于楚國此時所發生的事毫不知情,就算知道劉大寶也無所謂,他的目的只是為父母報仇,為家人討回公道,對于楚國權利的爭霸賽他絲毫不感興趣,他的心中想的是,只要站在他面前,阻擋他復仇,那么就是他的仇人,對待仇人自然是一劍殺了。
風云滾動,席卷整個楚國,北邊邊關也不列外,自從劉家滅門的消息傳到北關,月鐵心就知道下一個有可能會是他,對于楚王他太了解。
“他還在位時自認為可以壓制我,但他又擔心他死后我會覬覦王位,所以想要提早除掉我,而劉家我估計只是老二干的,他并不知情,如果我是他肯定不會先去滅劉家,而是將我干掉,可惜他這個兒子自作聰明,除掉了劉家,卻是給我提了個醒,不然恐怕此刻被滅門的就是我月家了。”
想起半個月之前所發生的事,他就一陣后怕,心虧他當時留了一手,不然的話恐怕他以尸骨無存。
“報,吳偏將求見。”傳今兵單膝跪地。
月鐵心聞言心下一驚,暗道:“他怎么來了?難道我月家已經出事了?不應該啊!只要我還活著他們根本不可能會動月家才對!”
“趕快讓他進來。”
傳令兵出去不久,一個四十余歲的中年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中年人面如黃蠟,氣息萎靡至極,正是月惜雪身邊的吳四。
見到吳四如此模樣,月鐵心心下大驚,連忙將其扶住,問道:“吳四發生了何事?我不是讓你跟著惜雪嗎?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吳四抱住月鐵心虛弱的道:“大帥放心,小姐安好,是小姐讓我來的,她擔心您被奸人所害,特意讓我等前來告知,我心下著急,從臨潼關外用了七天七夜不眠不休趕至,幸好大帥無恙。”說完他便暈了過去。
月鐵心大驚,連忙伸手向著吳四鼻下探去,還好雖然氣息虛弱但生命無礙,他心中微定,高聲道:“來人。”
門外士兵連忙跑了進來,月鐵心道:“將吳偏將帶去治療,要盡快讓他醒過來。”
“是,大帥。”
幾人將吳四帶去療傷,月鐵心心中暗道:“看來惜雪并未出事,不過到底發生了什么,還要等到吳四醒來才能知道。”
……
劉大寶二人向著壽春而去,一路上累了就休息,休息好了繼續上路,經歷半個月,他們兩人終于到達了楚國最豪華、高貴的地方——國都壽春。
壽春城歷史悠久,在楚國就是楚國百姓心目中的圣地,此時劉大寶二人站在要進城的隊伍之中,隨著進城的百姓緩緩移動。
壽春和其他城不一樣,想要進入壽春,都需要登記,登記完成后門官會給與一個牌子,如同身份證明一般,下一次進城只要拿出來,就可以直接進入。
劉大寶活了二十年,從未出過壽春城,幾個月前他逃出了壽春,那時候他身上還有劉家的身份令牌,但在逃亡的途中不知丟到了哪里去了,如今他和一般老百姓一般,只能排隊入城。
雖然進城的人不少,但多半都有令牌,只有不多的人是第一次來壽春。需要登記,所以更快就輪到了他。
負責登記的官吏看了兩人一眼,問道:“姓名?”
“劉大寶。”“哪里人士?”“壽春。”
那官吏多看了一眼劉大寶,問道:“即是壽春人怎會沒有身份令牌?”
“丟了。”
那官吏見劉大寶氣宇軒昂,儀表堂堂,還以為是壽春那家的公子,倒也不敢多問,拿出一塊木塞遞了過去,道:“下次可別弄丟了。”
劉大寶笑了笑,道“好說。”
月惜雪在身后聞言抿嘴輕笑,也不等那官吏詢問,直接掏出一塊令牌,在那官吏面前晃了晃,道:“站在我們可以進去了吧?”
那官吏看到月惜雪手中的令牌,神色大變,站起身來恭敬道:“當然可以,大人請進,請進。”
月惜雪笑著拉著劉大寶向著城內走去,直到兩人不見了蹤跡,那官吏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埋怨道:“你說現在這人,太沒公德心了,既然你有那種令牌早拿出來就好了,還跑來排隊,這不是故意找茬和我著小小的看門的過不去?”
劉大寶兩人自然聽不道他的這番話語,他與月惜雪此時正向著劉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