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大雨磅礴。

噠，噠，噠，噠。

城南小巷中，一名身上穿著蓑衣，頭上戴著斗笠的男子正在快步前行。

他的臉上帶著一個長相猙獰的面具，全身被蓑衣包圍著，因此看不出他具體的年齡。

只是，他的腿有點瘸，走路一拐一拐的，但在雨夜中，卻健步如飛。

在這男子走過的地方，出現了幾名黑衣男子。

“他就在前面，追！”

這是暗殺樓的刺客。

他們今天沒有從暗殺樓接到任何暗殺的任務，但此時，他們卻全體出動了。

目標只有一個，金魔。

刺客，在刀尖舔血才能生存的職業，不是逼到絕路，沒有人會去做。

他們想，翻身！

他們加快步伐，快速向前追去。

“一二三四。”

“二二三四。”

緊接著，他們聽到了低語聲，數字的低語聲。

那些刺客停下腳步，他們抬起頭，就看到那帶著皮面具的瘸腿男子已經停了下來。

他在看著他們，即使他帶著面具，但他們依舊能感覺到，他在微笑。

砰！

槍響。

一顆子彈彷如流星一般，穿梭了過去。

一名刺客剛剛舉起手中的劍，就倒了下去。

那顆子彈正如他的眉心，猶如打靶的中心點一樣，絲毫不差。

這是一名槍法驚人的神槍手。

“一起上！”有人道。

那十幾名刺客瞬間拔出各自的武器，然后向那名帶著面具的男子沖了過去。

于是，一場現代武器VS古武器的戰斗，開始了。

那人在后退，他微笑著扣動了扳機。

砰！

又一人倒下，毫無反抗能力。

那些刺客發現，他們平時引以為傲的速度，在這金魔面前，根本就是在班門弄斧。

這金魔的速度，比他們要快多了。

砰！

那金魔的子彈再次射來，又有一名刺客到了下去。

這已經是第三名了。

“媽的，見鬼了，一個瘸子，怎么會跑的那么快？”有人罵道。

砰！

這人話音剛落，一枚子彈就沖進了他的眉心中，并且洞穿了出去，連帶著將后面兩人全部穿死。

這是金魔的第四槍！

他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做低語。

這也是他這把槍的名字。

世人都以為他手中的低語是一把西方武器，其實不是。

這把槍是他自己做的，不論是槍管還是子彈，都是用芝云省的金鐵所做的。

艾歐尼亞這些人都以為是皮爾特沃夫的科學家幫他做的這把槍，因為科技槍就只有西方各國能做的出來。

其實他們都想錯了，他除了會天下百藝之外，同樣也會制作這西方才有的科技武器。

十三人瞬間就被金魔殺死了六個，金魔的強大，讓剩下的這些刺客膽寒，也讓他們驚懼。

不過，翻身成為人上人的誘惑顯然更大。

剩下的七人對視了一眼，然后一起撲了過來。

他只有一支槍，難道能一下子發射出七發子彈不成？

望著那些刺客向著自己撲來，燼隱藏在猙獰面具下的臉上露出一抹殘忍的冷笑。

他快速往后退去，然后低語道：“一二三四。”

在四那個數字落下時，那撲殺過來的七名刺客感覺到一絲危險。

就在他們想要快速逃離的時候，已經晚了。

只聽見砰的一聲轟響，一顆地雷在他們的身前爆炸了，他們被炸的血肉模糊，全部倒在了地上。

燼比了一個手指，笑道：“這叫萬眾傾倒！”

他掏出手巾，仔細的擦拭著低語上的雨珠。

一遍，兩遍，三遍，四遍。

直到第四遍的時候，他才停下來。

他認為，到了第四遍，就真的干凈了。

但就在此時，他抬起了頭，前面有一江湖漢子攔住了他的去路。

“金魔，給俺納命來，俺要殺了你！”那草莽漢子大呼道。

金魔笑了笑，他收起槍，然后直接沖到了那江湖漢子的面前。

他從自己腰上抽出了一把刀，狠狠的捅進了那人的肚子里。

“一境武夫，殺我，就你也配？”

他并沒有拔出刀，而是欣賞著這江湖漢子的表情。

絕望，痛苦，釋然，留戀，不甘。

五味雜陳，是他喜歡看到的場景。

“真是悲哀啊！”他抽出了刀，然后一腳踹飛了那名底層的江湖草莽。

那江湖漢子倒在了地上，他并沒有立即死去，但隨著血液越流越多，他已經是必死的了。

“狗娘養的江湖！”他用盡力氣大罵了一聲，閉目而死。

他瞑目了，起碼，他解脫了。

這座江湖，從來都不適合他們這些游離在底層的人。

燼繼續走著，今夜，他已經不知道了殺了多少人。

不知道是誰出的詭計，原先那些恨他但根本不敢找他麻煩的江湖人全來了。

他殺的有些累了，或者說，這不是他想要的殺人方式。

他是一名藝術家，他從來都認為自己才是藝道的真正大家。

他覺得，殺人這門藝術，也應該入藝道百家之內才對。

藝術既然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為什么殺人這門藝術就不能算進去呢？

只是，今夜，他并沒有完成他想要的藝術。

殺人，永遠都不是他真正的目的。

帶著一種藝術手法的殺人，才是他真正想要做的。

只可惜，為了逃命，他只能暫時丟掉這門藝術。

他剛走出小巷，就看到一名穿著破舊儒衫的書生向他沖了過來。

他身上并沒有帶任何武器，他揮舞著雜亂無章的拳法向他打來。

這是把他當成了長生宗的那些老道士了嗎？

他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冷笑，他同樣沒有用任何武器。

只是一拳，一拳，就將那書生砸倒在了地上。

“你已經是今夜第十三名書生了，說說吧，你為什么要殺我？”他問道。

他敬佩這些書生的膽量，所以今夜在殺這些書生的時候，他都會給他們一個喘息的機會。

“是為錢，還是為名？”他冷笑著問道。

他不是武夫，除了名和錢外，自然不會有拜入均衡教派，學上乘武學的想法。

那書生沒說話，再次向他沖了過來。

金魔抓住他的衣領，將他給提了起來。

“回答我，你是為了什么？”他再次問道。

那書生依舊沒有說話，張嘴向他咬了過去，金魔怒了，他抽出刀，直接將其捅死，然后扔在了地上。

那書生倒在地上，記憶定格在了三年前，久未合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