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寂靜,氣氛壓抑。
許佳牙齒緊咬,楚夢曦也神情慌亂。
如果之前還只是小事,但鐘俗現在這么做,那就不是小事了。
龔巖面無表情,心中卻是快要笑出豬叫,他巴不得鐘俗越作死越好。
“小子,你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想找死嗎?”
胡彬還未發怒,在他身后的一位白袍中年男子,卻已經目光陰冷,透著幾分殺氣。
周圍其他眾人,更是暗道鐘俗是個瘋子……
鐘俗自然毫不在意,撇了一眼那中年男子:“憑你?也配?”
鐘俗之所以遲疑,是看出了這個什么胡大少不簡單。
并不是他的什么身份背景,而是發現,對方跟那個中年男子,都不是普通人,乃至內勁武者。
胡彬是內勁初期,那個中年男子,則是內勁后期。
以前,鐘俗是看不起內勁武者,但是這么多天下來,他也轉悠了大半個城市。
再加上人谷屋每天巨大的人流量,在這么多人當中,除了葉家的人,鐘俗都沒有發現一個內勁武者。
可以說是十萬個人里,都未必找的出一個內勁武者。
所以,內勁武者是像大熊貓一樣稀有,少見!
畢竟,古武必須有完整的正統傳承,還要天姿卓越,才能邁入內勁。
尋常人哪怕資質不錯,得了一點殘缺傳承,沒有名師指點,哪怕自己苦練三十年,也未必能入內勁。
然而,有葉坤指導的葉水卿,也不過才半步內勁。
胡彬雖然年長許多,但能邁入內勁,也能看出他資質不差。
那中年男子被鐘俗的話,氣得橫眉瞪眼,幾欲出手。
“徐叔,交給你了,打斷雙手雙腳,扔出去吧!”
胡彬眼眸清冷,看不出怒色,淡淡說道,就好似說著一件極為平淡事情。
“交給我吧,少爺!我會讓他多痛苦一會兒……”徐佑眼神陰狠。
一般人自然不敢在這酒會上動粗,但是,對方明顯是敢這么做。
徐佑緊緊盯著鐘俗,并不著急,而是拿起旁邊的一個托盤,猛然雙手一合,直接擰成了麻花狀。
“小子,你不是說我不配嗎?那你現在看清楚,因為一會兒你的手腳,就會像這個托盤一樣……”
“我的天呢?”周圍不少人,驚呼出聲。
那托盤好歹也是鐵制的,更有半厘米厚,一下子擰成那樣,得要多大的力量?
這真要擰在人手上...眾人遍體發寒,不敢想象。
胡彬身邊的幾個貴公子,更是笑意連連,他們自然知道這位徐叔的能耐。
龔巖更是興奮不已,滿是快意。
楊菁菁本來還很高興,但見到徐佑的手段,瞬間臉色復雜,說不出是高興還是擔憂。
她雖然很想鐘俗被揍一頓,但是,手腳被擰成麻花那樣,還是太過殘忍,感覺有點于心不忍。
許佳更是臉色慘白,心道鐘俗啊鐘俗,你平時吹牛逞強也就算了。
為什么這種場合,你也看不懂狀況?這等禍事,完全是你自己招惹的……
楚夢曦同樣著急不已,雖然,她也知道鐘俗有點手段,但比起這個暴力男子,也不知道鐘俗能否抵擋。
然而,鐘俗卻在原地一動不動,完全無視走來的徐佑。
在眾人眼中,鐘俗這是嚇得動不了了。
“住手!”
突然,有人高聲大喝。
此刻,眾人紛紛看去。
胡彬和那徐佑更是眼中不善,心道誰敢站出來打斷這事?
然而,此時二樓樓梯的位置,薛建章急急忙忙跑了下來。
一見是薛建章,葉紀的得意助手,胡彬兩人都稍微收斂了怒氣。
他們還以為,是對方恰巧看見,站出來維持秩序罷了。
只要他開句金口,在這里教訓鐘俗,依然是易如反掌的事。
胡彬甚至想著,有可能都用不著他動手。
薛建章急步下來,胡彬也主動上前,解釋說道:“薛助理,這里有個不起眼家伙,出言不遜惹到了我,我本想教訓一下,沒想到打擾到了你。真是抱歉……”
這話說的冠冕堂皇,然而,出人意料,令人震驚的是。
薛建章直接越過了他,裝作沒聽見,沒看見的樣子,快速走到鐘俗面前。
“鐘先生,您沒事吧?”
此話一出,全場又是一靜?
這是怎么回事?
那可是薛建章,外號薛四爺,葉紀身邊的得力助手啊!
許佳,楚夢曦,龔巖,楊菁菁皆是臉色變換,面露驚駭。
哪怕楚夢曦猜到鐘俗可能與葉家之間有點關系,但是,相比同樣強大的胡家,葉家的人也會為難才對。
怎會想都不想,寧愿得罪胡家,也要偏袒鐘俗?
畢竟,薛建章是直接晾下胡彬,改而關切鐘俗,這樣偏袒還不明顯嗎?
薛建章早就見過胡彬,所以不可能不認識胡家大少,既然認識還這樣做,其中的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沒事!”鐘俗淡淡回了一句,都沒正眼瞧他一眼。
鐘俗怎么可能會有事?
要是沒有他打斷,恐怕現在躺在地上的人,就是胡彬兩人了。
“也是,是我多慮了!”薛建章額頭冒汗道。
在外人看來,他是在偏袒鐘俗,救了鐘俗,然而他卻明白,自己是救了胡家的人。
若是他來遲一步,今天這事恐怕就真不好收場了。
“薛老四,你這是什么意思?”徐佑眼神清冷,感覺顏面盡失。
胡彬更是滿臉黑線,從來沒有感覺這么丟人過,但他還有點腦子,知道對方因為鐘俗而冷落自己。
再聯想到鐘俗剛剛口出狂言,若沒有一點底氣,那豈不是太傻了嗎?因此他猜測,鐘俗的身份恐怕不簡單。
薛建章也很不高興,淡淡道:“這位鐘先生,乃是二爺的貴客!”
其他的,薛建章也不多解釋,相信是個人都能想明白什么意思。
一聽是葉紀的貴客,眾人更是驚詫不已。
“哦?是嗎?”胡彬臉色陰冷,依然有些不服氣道:“那不知這位貴客,到底是什么身份?剛才我眼拙,因此鬧出點小誤會,真是失敬。”
薛建章自然知道對方打得什么主意,想要探聽鐘俗的虛實,背景,來歷。
“鐘先生乃是二爺的貴客,胡少想要知道,不如親自去問二爺吧!正好,二爺讓我來叫胡少上樓商談。”薛建章不卑不亢,把這話踢到了葉紀哪里。
然而,他又趕忙對鐘俗恭敬道:“鐘先生,二爺叫我來請你上樓,推廣大會馬上開始了。”
聽到這話,眾人更是一驚,難以相信豪不起眼的鐘俗,居然是葉紀邀請的人?
“好,好一個貴客!就是不知道,這是薛助理的意思,還是二爺的意思?”胡少氣得腎疼,因為薛建章是來叫他上樓。
然而,對鐘俗卻明確的說“請”這個字。對誰優待,一目了然。
胡彬這話的意思,更是在質問薛建章,是他自己做主偏袒鐘俗,還是葉紀的意思。
薛建章頓時哪能還有好臉色?也不客氣道:“這是我的意思,也是二爺的意思!”
“鐘先生,請吧!”轉而,薛建章恭敬道,希望鐘俗暫熄雷霆之火。
鐘俗雖然很想收拾一下對方,但想著還是正事重要,就暫時放下。
不過,鐘俗依然冷笑道:“之前不要想動手嗎?怎么不來了?當然,要是覺得現在不合適,隨時都可以來,我奉陪到底!”
“你...”徐佑氣得差點動手。
胡彬擺手阻攔,冷笑譏諷:“既然是二爺的貴客,我們哪能不給面子?怎敢班門弄斧?”
哪怕他有殺人的心,他又怎么可能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暴露?畢竟,現在還是法治社會。
再加上,他本就陰險卑鄙。
鐘俗自然不管他有什么陰謀詭計,而是看向了楚夢曦道:“之前多謝你幫我,現在要去辦點事,一會兒回來再聊。”
楚夢曦則是臉色微紅,不好意思道:“那有...我也沒幫上什么忙!你先去忙吧,一會兒再聊!”
然而,薛建章見狀,急忙說道:“原來是楚小姐?既然,楚小姐是鐘先生的朋友,就一同上去吧!”
薛建章自然認識楚夢曦,也知道對方的身份。
“如此也好,走吧!我帶你上去。”鐘俗倒是邀請了一句。之前他沒有開口邀請,主要是因為談什么推廣大會,具體他也不知道什么情況。
因此,鐘俗也怕邀請楚夢曦去后無聊。
“你也一起吧!”緊接著,鐘俗看向了許佳。
許佳則是受寵若驚,心中狂喜,暗道鐘俗還算有點良心。
畢竟,能在三樓的人,那可是真正的大人物。
“不了,我們就在這里等你吧!”楚夢曦卻笑著拒絕,如同一個等候丈夫的小女人。雖然,她也很想去,也很好奇鐘俗的身份。
但她還是止住了好奇心,說到底,楚夢曦還是一個女強人,內心很倔強。
她想憑借自己的實力,真正走到那一天,否則,她也不會單獨出來創業,也不仰仗楚家威名。
另外,她也不想打破鐘俗身上的神秘感,也不想此刻知道鐘俗的身份。
因為,她有點怕了……
從來她都非常自信,也沒有青睞過什么青年才俊,對于男人,她都是強勢優越的一方。
但對面鐘俗,她已經感覺不到了,害怕鐘俗的身份遠超于她,害怕自己配不上鐘俗。
沒想到,我也有擔心配不上別人的一天呢?
楚夢曦心中呢喃,感覺心情苦澀。
“也行,那你們等我一會兒!”鐘俗倒是沒有強求,自己頂多耽誤一點兒時間,也不著急什么。
緊接著,鐘俗就跟著薛建章上樓,旁邊的胡彬也是冷哼,隨著徐佑一起上去。
至于其他貴公子都是臉色慘白,包括杜陸霄,都是沒資格上三樓的。
龔巖一臉鐵青,滿是不甘與悲憤。
“這怎么可能?”楊菁菁看著鐘俗遠去的背影,情緒復雜,忍不住哭出了聲。
她的情緒從大起大悲,到豪言壯志,認為鐘俗一輩子都不可能到達豪門。
然而,鐘俗的地位已經遠超普通豪門大少,現在更是能夠與紀二爺這樣的大人物平起平坐。
這一刻,她真的奔潰了!
楊菁菁明白,即使是她再努力一輩子,都追不上鐘俗的腳步。
是呀!有些人你真的配不上!
許佳真想再諷刺一句楊菁菁,畢竟,楊菁菁之前說過,她可配不上鐘俗這種百萬富翁的暴發戶。
此時,看見對方這么凄慘可憐,許佳都有點不忍心痛打落水狗!
能夠丟失鐘俗這樣的好男人,哪怕是許佳,都覺得可惜。
一如既往顏控的許佳,此時此刻,對鐘俗的背影,都充滿了著迷。
大丈夫,當如此!
什么豪門少爺,什么富家公子,與鐘俗的氣質,魄力,豈能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