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這話鋒轉的太快,巫初溶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當她轉過頭去看時,只瞧見了某位貴人頗為委屈的神情。
許是青妃獻舞給了她們的勇氣,這會兒就像雨后春筍般冒了出來。
這其中還有不少,暗戳戳想把自家閨女往后宮里塞的大臣們。
巫初溶不由得摸了把自己的臉,衷心的感嘆一句:“果然還是美的啊……”
無意中聽到的皇帝陛下:“這能是給我的形容詞嗎?”
巫初溶立馬扭頭,沖他燦爛明媚地笑。
一陣酒香襲來,巫初溶只需要用鼻子嗅嗅她就能辨別出是釀了多少年的酒。
酒這個東西,既能害人又能幫人。
長相殿的侍女將一壇一壇的木樨花酒分成數十壺,如流水般將其呈上。
而其中酒釀時間最久的兩壇木樨花酒會由當朝皇帝與皇后親啟。
只是往年皇上向來對這些不予理睬,宮里頭到如今也沒有見皇上有立后的準備。
所以,眾人今日本以為皇上是特意要給今日得寵的溶貴妃一個面子,才來的賞花宴。
那也必然的,木樨花酒壇子也只會有一壇。
八角一揮拂塵,高聲喊道:“上酒——”
皇帝陛下扯了扯那層層繁瑣不堪的裙擺,頓時就沒了耐性。
一把扯過剛準備站起來的巫初溶,語氣來的理直氣壯:“幫我提著?!?
習以為常的巫初溶伸手就去幫襯。
旁人:“?。。 ?
這可不帶這么盛寵的!
規矩啊!規矩!
眾人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性子出了名涼薄的皇帝陛下,小心翼翼提著當朝貴妃的裙擺??
當太監們把倆壇子酒端上來的時候,他們沉默了。
巫初溶先前從未接觸過這些,她很是茫然地問著身旁人:“這個怎么搞?”
皇帝陛下慢條斯理地將侍女盤上的小錘子取過,用錘子敲打最外層已經僵硬了的黃泥。
巫初溶依樣畫葫蘆地模仿著。
一般來說都是會有人先一步開過,所以最外層的黃泥什么的都是很好敲掉的。
待黃泥敲碎,自有下人將壇口洗干凈。
他將露出的褶葉部分的繩子解開,丟棄褶葉,取掉小碗蓋。
巫初溶剛想繼續把荷葉也給摘了,就被身旁的皇帝陛下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
“等一下。”
侍女再次上前,將壇口清理干凈。
待荷葉取走,木樨花酒的酒香便放肆地蕩開。
取走最后一塊蒸布,這酒壇才算真的開啟完了。
酒香肆意飄蕩,真真醉人。
在場之人紛紛跪下,齊聲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巫初溶被這氣吞山海的氣勢給嚇得一怔。
她猶記得,她十歲那年代替巫家來賞花宴時,姑姑同姑父比肩而立,明明是最為登對的一對男女,卻仿若從不認識身旁之人一般,眸底盡是疏離。
這也讓她一度認為,姑姑同姑父感情不好。
可后來姑姑揉揉她的腦袋,悵然地同她講道:“溶兒,你還小,不懂?!?
直到后來西塞的公主入了姑父的后宮,她才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