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開門的動作帶了些她此刻憤怒的心情,發出來的聲響額外的大,令旁人下意識地往她這邊看過來。
梁老大人轉過頭瞧見是她的時候,老謀深算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精光:“湖兒?你怎么來了?”
月湖撇過頭去,淡淡道:“好歹我也是他的小姑姑,我來看看也不過分。”
小姑姑?!
眾人暗地內心大驚!
不是都說梁老大人只有梁侍郎一子,良太妃一女嗎!那現在這個站在眼前,身著一襲粉衣的女子是......
梁老大人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難看起來,他沉著臉色不悅道:“看志和有的是時辰,現在沒你的事,快回去。”
月湖低垂著頭,料想梁老大人瞧不見她的臉色,只聽她道:“我想去寺廟為我弟弟上香?!?
冷不丁地,梁老大人灰白的眉梢跳了跳,他不耐煩地朝她揮揮手:“讓管家給你安排。”
月湖行了一禮,便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了。
只是袖子里的帕子已經被她捏的緊緊的。
梁家公子昏迷不醒,不論是什么大夫來診斷都沒有什么結果。聽說本來還在當值的梁侍郎急急告了假,匆忙趕回了府。
巫初溶支著下巴,笑瞇瞇地盯著眼前正跪在她面前的梁夫人。
梁夫人本姓尹,是梁侍郎后來娶得妻子,聽說嫁給梁侍郎之前和宮里的這良太妃是好姐妹。
“臣婦懇請皇上盛恩救救志和一命吧!”
梁夫人借著自己丈夫和公公的朝臣身份,自己也是搏了一個二品夫人的名號,自然可以進宮。
梁夫人似是雙眼哭了許久,都顯現出浮腫來,保養精致的臉上隱隱還有兩道淚痕。即使妝容完整,也掩飾不住她此刻的憔悴。
巫初溶百無聊賴地勾了本奏折到手里玩,聽聞梁夫人的話,她狀似才曉得地疑惑地問了句:“聽梁夫人這話,可是出了什么事?”
就這么一句簡簡單單地詢問,梁夫人卻如同如魚梗喉般,嘴巴動了又動,就是遲遲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說來也對,梁志和是在百花閣一個小倌的屋子里被陷入昏迷,玩死了人不說,自己還得了什么莫名奇怪的癥狀,遲遲不醒。
擱在梁家這種名門望族,怕也是說不出口的。
巫初溶沒耐性,她起身轉了轉腦袋,活動了一下身子,垂眸瞧著那個還跪在地上,滿臉期待地望著她的梁夫人。
她的眼中浮起些許笑意來,自我感覺不真切并且假意得很,語氣是滿滿地遺憾:“梁夫人既然說不出口,那朕也不會為難。”
“只是這御醫向來只為皇室之人診斷,就算朕容許,”她唇角一勾,眸中不達底的笑意破出些嘲諷來,“他梁志和有那個膽子承受嗎?”
梁夫人身子止不住地顫抖,眼中有些驚恐的情緒,不斷高喊:“是臣婦一時失了分寸,口出了狂言,還望皇上饒命啊!”
巫初溶懶得看她,直直地朝著屋外走去,仿佛是殿內從未有過梁夫人這個人,連余光都沒給她過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