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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隨意

  • 窮途陌罪
  • 群寶qun
  • 5202字
  • 2020-03-19 08:40:08

這冷戰(zhàn)來的非常莫名其妙,大牛突然不跟王木木說話,連個眼神都不施以。王木木何其敏銳,見她對自己拉個驢臉還以為她又因為什么破事不開心了。

起初王木木想可能這能操天下心的大牛又是因為小牛生悶氣了,她充其量算城門失火的那池魚,可幾天下來,她發(fā)現(xiàn)大牛和小牛啥事沒有,就是單純的不理自己,這讓她很莫名其妙。

原本,王木木還想問問大牛怎么了,可一對上她那討債臉,瞬間連問的欲望也沒有了。心道,愛咋咋地吧,你不跟我說話,我也不跟你說話。

而方圓卻對王木木越來越好,每天晚上下班后,都會把她拉到寢室下一碗面條讓她吃飽回去,周末休息也會搶著幫她洗衣服,出去返工經(jīng)常給她發(fā)信息,導致王木木為了回復她,半個月手機開始欠費…若不是方圓是女的,王木木都懷疑這人是不是看上她了。

王木木問過方圓:“你為什么對我那么好?”

方圓歪著腦袋想了想,似乎想不到合適的理由,眨著一雙無辜的眼睛說:“我覺得你跟別人就是不一樣。”

怎么不一樣,反正她說不出來。王木木卻覺得這答案太過牽強。

組長孫英是個老八卦,最喜歡談論廠里誰誰誰發(fā)什么了什么什么事,也喜歡看組里的丫頭相互較勁,然后她做個好人,開導勸慰。

有天她把王木木喊到身邊,讓她跟自己搭檔干活,活沒干一會兒,她就問王木木:“大牛是不是不跟你說話了?”

這個事只要長眼睛的都看的出來,王木木也頗為苦惱,點頭說:“是啊,我都不知道為什么,也沒吵沒鬧,突然就這樣了。”

孫英看了一眼大牛,又看了一眼方圓,意味深長的笑:“你真的不知道?”

其實王木木并不笨,她只是很多時候不愿意去想去計較,如今在孫英這兩眼中她突然福至心靈,想明白了大牛為什么不理自己。她頓了頓,對孫英說:“不至于吧,這也能當個事計較?”

孫英說:“大牛最喜歡生氣,方圓最精明,蟈蟈最低調(diào),你最傻,什么都不計較。你想想,大家都是出來打工掙錢的,誰也不比誰高人一等,你有必要天天看大牛臉色嗎?她那丫頭什么都得爭,爭再多有什么用,工資能比別人高點嗎?說到底,再有能力,都是老板的狗,給老板驅(qū)使的,有本事自己做老板,就不要瞎受氣了。”

孫英這一頓說,很恰當?shù)陌炎约阂矚w納成老板的狗,她是富興有名的笑面虎,看似對誰都好,其實最喜歡挑撥離間,王木木這人,確實沒有方圓聰明,也從來不會拿惡意揣測別人,想了半天也只是說:“可是大牛是我朋友,我能怎么辦?”

孫英有點恨鐵不成鋼的說:“你覺得這世上有永遠的朋友嗎?你看看我們組里半年時間走了多少人?你剛開始不是和那個蘇婷挺好的嗎,那么現(xiàn)在她還找你聊天嗎?人嘛,最重要的還是自己活的舒服,你住在那301,天天看大牛臉色你心里舒服啊。反正你們也不過一輩子,你要懂的反抗,別忍著一味的去在意別人的想法,那么她在意你想法沒有,天天拉個臉我看著都難受。”

也確實,王木木已經(jīng)不在寄人籬下,又何必再看人臉色。

朋友是什么?是真心實意幫助你的人,還是為你排憂解難的人?或者只是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大家走到一起相互排解一下孤獨,分開了就什么都不是了?

大牛性格有些極端,起初她對王木木很好,王木木也知道她對方圓有偏見,可王木木卻沒和大牛站在同一陣線同仇敵愾般對她有偏見。相反,王木木對誰都保持著友好,這讓大牛覺得她的友情遭到了背叛,直接對王木木進行了冷暴力。

冷暴力這種東西挺折磨人,她不和你吵,不和你溝通,不拿正眼瞧你,就這么把你當個隱形人,還得要拉個臉。再接受了兩個月的冷暴力后,王木木終于忍受不了從301搬到了101,和方圓住到了一個宿舍。

就這樣王木木和大牛也成了冤家,雖然王木木很想找個機會跟大牛好好的溝通,可對方似乎很拒絕,見她走來立馬轉身繞路走,王木木天性不主動,只好作罷。

夏去秋來,王木木來蘇州也有大半年了,她現(xiàn)在和方圓住一起,前段時間她宿舍的員工正好離職,如今101就她和方圓兩人住著,方圓其實是個很會撒嬌的女孩子,她每天臨睡前都會與其父母打一通電話,一說就是半小時,語氣里全是小女生的撒嬌之意。

而王木木與張娟兩人,從她來富興之后,兩人沒有相互打過電話,她們倆好像十分放心對方,一點不關心對方最近的生活。

方圓會經(jīng)常和王木木講自己的家庭,她有個弟弟,為了供弟弟讀書姐姐只能輟學外出打工。方圓是個非常會過日子的女人,一條牛仔褲破了縫,早飯要么煮粥要么餅干,一個月的生活費加房租只控制在一百,這讓王木木覺得很恐怖,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夠省了,想不到方圓在精打細算這方面真的絕了。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都是農(nóng)村苦過來的孩子,把希望都賭在了家里男孩身上,希望他們出人頭地,卻不敢奢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夠夢想成真。

在為家承擔一份力這方面,王木木要比方圓大牛她們好很多,她沒有什么弟弟哥哥要去上大學,也沒有爺爺奶奶等著自己孝順,只有一個母親也不太管她,反過來,王木木同樣也不需要為嫁出去的母親著想。

她可以說沒什么牽掛,挺瀟灑,也挺孤獨…

孤獨的時候王木木會懷念父親,會想起宋銘,然后靠這份思念幫她度過一個又一個漫長的夜。

秋去冬來,工廠越來越忙,幾乎天天加班,每天的出貨量有幾百萬說明書,成品忙起來開始降低質(zhì)量要求,天天都會有采購怒氣沖沖的打來電話,要求貴司立刻帶人去本司重工。次數(shù)多了,影響到了對方流水線的產(chǎn)量,罰款單開始鋪天蓋地的寄過來。

有人說,年關將近,不僅單子多了,有些客戶的胃口也大了,需要打點了。

業(yè)務員開始忙的打點給各廠的采購與檢驗。那天,孫英對王木木說:“木木,今天你跟著方圓出去重工吧。”

王木木跟著方圓出去重工過幾次,每次都是跟著廠里貨車走,到別人廠一待基本一天,結束后給司機打電話,司機再把車開過來接回去。

其實王木木不太愿意出去,起初是因為暈車,老三開車太像殺手,總能開出一場速度與激情,下了車后王木木腿肚子基本都是軟的,可坐車這事,驚嚇刺激多了,王木木竟然也能在激情中找到了某種詭異的平衡感,淡定的保持著波瀾不驚,連車都不暈了。

而且出門返工都是挨呲的活,別人不給好臉色,誰愿意出去。

方圓卻很喜歡出去,她說長時間呆在成品干活,心里很壓抑,在外面就不要煩廠里的事了。

王木木不明白方圓什么脾性,出去挨呲不壓抑,在成品舒舒服服的干活有什么壓抑的。

方圓和王木木走出車間,打算去往倉庫跟司機車,廠長站在車間門口歲方圓說:“丫頭,今天不跟司機走…諾,坐那輛走。”

廠長伸手一指,指到了前方不遠處的凱迪拉克,大氣硬朗的一輛車。

王木木卻愣住了,她當然認識這輛車,這是宋銘的車,每天都會停在辦公大樓,王木木來來回回都會格外注意這輛車,偶爾也會看到這倆車從她身邊駛過…卻從來沒機會看到開車的人。

“走吧,木木。”方圓勾著王木木的胳膊向凱迪拉克走去。

宋銘已經(jīng)坐在了駕駛位置等她們倆了,方圓每次出去都是坐副駕駛位置,王木木自然坐到后座,一坐進去就把頭低著摳指甲。

宋銘的車子開了出去,很快上了高架,車里放著輕音樂,依舊是淡淡的丁香味,方圓低著頭不知道跟誰在發(fā)短信,王木木看似在專心致志的摳指甲,余光卻總忍不住往駕駛座上瞟。

開車的人帶著墨鏡,后視鏡上看不到眼睛,但整張臉沒什么表情,整個人都顯得肅穆莊嚴,王木木時不時的瞄兩眼,不知不覺中車子已經(jīng)開到了客戶廠門口。

車子一停,方圓很熟練的拿著身份證下車去門衛(wèi)處登記,記錄電話,拿訪客單,一套流程走完后,她有‘蹬蹬蹬’的跑回來,把訪客單遞給宋銘說:“你跟我們一起去倉庫嗎?”

宋銘點點頭:“我把你們送過去,然后你們返工,我自己有事,完了給我打電話就行。”

方圓說:“可是我沒有你電話啊?”

宋銘沒回應,直接從口袋里摸出一張名片給她,把她倆送到了倉庫后,一踩油門絕塵而去。

王木木看著消失的車影對方圓說:“名片給我看看。”

方圓不疑有它,把手里的名片遞給王木木。王木木看到名片上寫著:銷售經(jīng)理,宋銘。下面附著手機號,座機號,還有QQ號。

王木木認真的看了幾遍,把他的號碼與QQ號記在了心里,又若無其事的還給了方圓。

方圓對每個廠家的倉庫都非常熟悉,能很快找到iqc辦公室與其負責人,然后找出富興來料,蹲在人家倉庫重工。

冬天的倉庫四面八方都在灌風,王木木不抗凍,不一會手已經(jīng)發(fā)紫變得麻木,銅版紙的說明書抓在手上凍得每一根骨頭都在剮著疼。

方圓看到王木木皺著眉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問:“木木,你不高興嗎?既來之則安之,我們已經(jīng)在這里重工了,就不要不高興了。”

王木木搖搖頭:“沒,就是怕冷,骨頭疼。”

方圓奇到:“冷空氣還沒降下來呢,你怎么就能凍成這樣,怎么還骨頭疼?”

“嗯。”王木木心不在焉的哼了一聲。她不怕冷,可手指似乎在如意落下了毛病,那幾年,一到冬天王木木的每一根手指或多或少都會長兩個凍瘡,就算王木木精心的把它們保護的很好,可她依然每天都要下冷水洗菜,手指長時間的凍著,經(jīng)常會麻木到?jīng)]知覺,而后骨頭疼。

如今王木木雖然離開了如意,可一到冬天手指還是怕冷,一受凍骨頭就會疼到心里煩躁,什么事都不想做。

方圓說:“南方人冬天濕冷,你骨頭疼是不是關節(jié)問題。”

“也許吧。”王木木沒在富興告訴任何人她以前做過服務生,本也不是什么驕傲的職業(yè),就算手腳長滿凍瘡爛的面目全非,別人也不會替你難受一分。

感同身受這個詞你沒有親身經(jīng)歷過,真的不適合用來訴苦與安慰。

王木木被風刮出了一鼻子鼻涕,身上沒帶紙,只能不停的擤,特別有礙視聽。

方圓就在這擤鼻涕聲中對王木木說:“木木,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富興,我覺得這廠里人特別的事,尤其上了年紀女人,特別喜歡嚼舌根,另人生厭…可就算不喜歡現(xiàn)在也會有那么兩個人的存在讓我堅持下去。”

王木木撇了她一眼,對方圓突如其來的情緒回應道:“上了年紀的女人都喜歡嚼舌根,不嚼她們得都了無生趣,你還在意這些?”

“不在意,我就是說說。”方圓說:“我什么都不在乎,之前我只在乎富興的某個人,只要他在,我就覺得做什么都有意義,他不在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可現(xiàn)在,除了他,又多了一個你,真的,木木,我覺得和你在一起我也挺開心的。”

這頓話說的,不知道算不算馬屁,王木木停下手里的活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心想:“什么叫只在乎某個人,某個人是誰?”

方圓似乎看出了王木木所想,笑道:“別問我是誰,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既然不說,王木木只好低下頭繼續(xù)干活,她并沒有太強的好奇心,心里隱隱猜到,不想說肯定是有關感情的事,而且還是不能說的感情,不然大家都是正當談戀愛的年紀,有什么好藏著掖著的。

王木木不關心別人的感情事,方圓把一個人保護的那么好,那肯定非常喜歡。王木木不由的想到了宋銘,她覺得自己應該是喜歡這個男人的,可這份喜歡注定不能宣之于口。她想,如果自己能夠跟宋銘做朋友,那就算讓自己在這里待上一輩子她也愿意。

感情這種事情真的很奇怪,明明對方什么都沒做,兩人還沒相識,王木木卻因為一個不經(jīng)意眼神丟了三魂六魄,日思夜想。

返工一直到下午一點才結束,方圓給宋銘打了電話,十分鐘后宋銘開著車過來了,放下車窗一抬下巴,兩人連忙上了車。

依然是方圓坐副駕,王木木坐后座。

“好了?”宋銘問方圓。

“好了。”方圓扭頭看了一眼王木木,對宋銘說:“老大,我們就這樣回去了?”

宋銘一抬眉:“不然呢?”

“我們還沒吃飯呢。”方圓不滿道:“你不能這么苛刻吧,我倆一大早就出來返工到現(xiàn)在,最起碼也要請我們吃個飯回去吧。”

宋銘在倒車鏡上看了一眼后座的王木木,正好于她的目光碰上,王木木慌亂的躲開目光,假裝若無其事的看車窗外,耳朵里聽著宋銘說:“好,帶你們?nèi)コ燥垺!?

王木木心里有個聲音在呼喊:“別了吧,回家就好了,吃什么飯啊?”

方圓顯然很高興,她逮到機會無論是誰,能宰一個是一個,宋銘帶她倆進了一家小餐館,點了個酸菜魚和兩個炒菜。王木木很拘謹,平時能吃兩大碗米飯,這頓也假惺惺的只吃了半碗。

方圓看到,煞風景的說:“木木,你今天怎么吃這么一點,平時不都是吃兩大碗么?”

王木木:……

這一刻她連打死她的心都有。

那天回去,王木木把宋銘的電話的QQ號記了下來,小心翼翼的保存著,她想給他發(fā)信息,想問他在干嘛?可轉念一想,這么晚了,他肯定在家,家里有老婆有孩子,一定很美滿幸福,那自己有什么資格給他發(fā)信息呢。

王木木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克制的人,對待許晨,她也有喜歡,可從來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瘋了魔一樣…聽一首歌,看一段詞,過一條馬路,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宋銘。

難道…王木木也會宿命的想,難道自己上輩子欠他傷他太多,所以這輩子一看到他,還債就開始了,需要在他過的幸福的同時要自己忍受思念之苦嗎?

時間仍舊不緊不慢的流逝著,臘月十五時,王木木突然接到了張燕的電話。張燕說:“木木,我回來啦,你還好嗎?”

張燕從日本回來了,她給每個人都帶了禮物,讓王木木早些回家,她說給木木買了一臺筆記本,這樣就方便大家聊天還可以打發(fā)無聊時光。

王木木很開心,告訴她廠里過幾天要吃年夜飯,等年夜飯結束就可以回家了。

大牛沒有等到年夜飯,她提前回了老家,走之前突然給王木木發(fā)了短信,說:“木木,對不起,我知道自己性格不好,這幾個月我想了很多,可能是我太狹隘的,見不得別人比我好,導致我一直過得不快樂,可是現(xiàn)在我想要改改我的脾氣,你愿意和好嗎?”

王木木把這條短信放在嘴里反復嚼了很多遍,才回復:“愿意,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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