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啥？”

“就是嗩吶啊，就是那個……”夏目漱比劃了半天，終于想到一個類似的樂器。“就是長得像小號的嗩吶啊！”

“嗷嗷，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綾小路春希恍然大悟，“就是那個很長樂器，聲音中帶著一絲放蕩不羈，帶著一絲狂熱，帶著自由靈魂吶喊的嗩吶？”

“對對，就是這個。”夏目漱附和道，“怎么樣，有沒有想法？這個堪稱音樂界的老流氓，一聲震出，百樂臣服。沒有人能夠在他的樂聲中堅持。所有人都會在他的樂聲中臣服。非常霸氣，力壓什么吉他，小號，架子鼓，貝斯等等一系列樂器。他，就是樂器界無冕的王者。怎么樣，試試？”

“好吹嗎？”

“呵”夏目漱冷笑一聲，一臉鄙夷的看著綾小路春希，“一看你這人就不懂樂器！”

“怎么？你懂啊。”綾小路春希一臉鄙夷的看著他，心暗道，“沒看出來？這整天咋咋呼呼的沒個正形，怎么，還懂樂器？”

“我怎么不懂。”像是看透的綾小路春希心里的想法，夏目漱正了正衣領，“我，今天就告訴，在我們華夏流傳依舊的一句俗語‘百般樂器，嗩吶為王，不是升天，就是拜堂。千年琵琶，萬年箏，一把二胡拉一生。’”

“？？什么玩意？”

看著綾小路春希疑惑的神情，夏目漱知道，這孩子可能沒明白。于是便悄悄的掏出手機，隱秘的看了一眼講臺上上教授。幸運的是，他沒有主要前排的這倆人。正在忘我的講著工程力學，不過，后面那些昏昏欲睡的學生。嗯，可能是自嗨吧。

在手機里面找到《百鳥朝鳳》的嗩吶視頻。悄悄的連上耳機，將手機遞了過去。“你看看這個，保準能給你靈魂極大地觸動！”

“你這手機……挺舊的噻？”

“你管他舊不舊，能用就行。”夏目漱沒好氣的沖他翻了個白眼，嘟囔道“切，有錢了不起嗷！”

直到若干年以后，綾小路回憶起那一天的下午的時候，眼角總是蓄滿淚水。仰望四十五度天空，努力不讓自己淚水滑落。他已經忘記了自己那天干了什么，做了什么，但是他永遠沒有忘記當他聽見那首《百鳥朝鳳》時候帶來的震撼感。這是哪怕在帝國劇場挺交響樂也沒有帶來的情感……

寸寸微云，絲絲殘照。驚天泣地，肝腸寸斷。驚艷了世界上的每一個靈魂，也驚艷了他的靈魂。

……

下課以后，眾人離開教室。匆匆收拾完手上的東西。將桌上差不多書寫過半的劇本和基本上已經完成的臺本收好。快出門的時候，教授不知道沖他說了句什么，夏目漱沒聽清。只能看見他的神情帶著一點慍怒，可能是責怪他上課說話吧。

離開學校，徒步十多分鐘，夏目漱接著來到那家飯店，剛一推門，便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坐在屋內。

“衛藤實彩？”夏目漱一愣，這個放了他鴿子的女人怎么突然出現在這里。

“呀，你來了。”看見夏目漱，原本皺著眉頭的衛藤實彩展顏一笑，招招手“正巧，你也來了。”

在桌旁坐定，她拿出那本夏目漱在中古店買的那本《哈利波特》遞過去，小聲說道，“對不起，兩天前的星期三放了你的鴿子。”

“沒事，我……”這時，“啪嗒”一聲，一件乳白色的學生卡掉在衛藤實彩的眼前。俯身撿起，上面寫著夏目漱的名字和學校。

“呀，你是大學生？”衛藤實彩一愣，看著手上的學生證，“誒！你還是東工大的學生？”

“是啊，我在這里上學。”夏目漱伸手拿回學生證，仔細裝進錢包里，可能是剛剛在圖書館借書的時候忘記裝回去了。隨手夾在書里。

“原來你這么厲害？”衛藤實彩的眼睛中帶著一點羨慕，帶著一點點星星狀的羨慕“我也想感受一下大學生活……”

“大學生活還行吧……”

兩人之間陷入沉默，很快，打零工的年輕女孩便走了過來，詢問二人吃什么？點了兩份這里每日換樣的便當。女孩便下去了。

沒過多久，就端上兩個四方形的紅漆容器，里面放著每日一換的盒飯和一碗湯。果然，一樣的美味。

“好味道！”衛藤實彩點點頭，“味道真的好！”

“嗯，而且價錢更便宜。”夏目漱靠在椅子上，看著衛藤實彩正在吃飯的樣子，突然回想起白石麻衣的樣子，差不多一個月沒見她，不知道她現在怎么樣？

“你以前也在這里吃飯？”

“嗯”他點點頭，眼睛中劃過一絲憂愁。“剛剛來東京的時候，做飯也不利索，錢也不夠，就這么來這里湊合一頓。然后會住處，這樣能少收拾點餐具。”

“現在呢？”

“現在啊。”夏目漱突然換了個姿勢，手肘撐在桌子上，低頭盯著眼前的盒飯。“那當然是自己做嘍。”

帶著絲絲蘭花香的香氣傳入衛藤美彩鼻腔，一種挺好聞的洗發水的味道，干凈整潔的t恤，讓她對夏目漱的好感頗升。

“嗯”夏目漱抬起頭，看見眼睛中有點困倦的衛藤實彩。她在擺弄著自己左手上的纖細的銀手鐲，又用小指尖摩擦似的揉揉自己的眼窩。

“困？”夏目漱問。

“有點兒，睡眠不足。那個忙的團團轉。不過也不要緊，別介意。”她說，“上次真的是抱歉。突然被經紀公司召喚過去，參加什么比賽的海選。纏的我怎么也脫身不了，又是當天早上突然發生的，一點辦法沒有，本來想給你打個電話或者發個line說一下，但是突然發覺竟然沒有你的聯系方式，所以……你等的好苦吧？”

“也沒什么，反正上課的時候我是個閑人，時間多的不行。”

“真的這么閑？”

“真想把我的時間給你分出來一點，讓你在里面好好睡一覺算了。”

衛藤實彩支頤展顏，看著夏目漱的臉，“沒想到，你這樣人，還挺會關心人的。”

“不是關心，是上課時間是在是時間有余。”

“呵呵，你這人好生有趣。跟別人不太一樣。”

“謝謝，女士的稱贊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