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離開后，老宅中只剩下了在客廳的桃和秀一以及倒在臥室醉酒不醒的修介。

秀一將桌布收起換上新的鵝黃色餐布，站在小板凳上的桃用抹布個洗潔精擦拭著一只只碗碟。

“小桃你的身體真的沒事了嗎？”秀一忽然問道，“我記得戰(zhàn)斗時聽到了你的骨頭斷裂的聲音。”

“嗯嗯，真的沒有事的，秀一哥。”嘩啦啦的水聲掩蓋了慢下來的洗碗聲，“當時后庭全都是轟隆的爆炸聲，可能是聽錯了吧，說實話，我在土里游的時候秀一哥的火遁爆炸威力震的我耳朵差點失聰。”

“嗯，那應(yīng)該就是我幻聽了。”秀一輕輕揭過此事，“小桃現(xiàn)在的變身術(shù)和土中潛航之術(shù)算得上很好了，很少有人能把變身術(shù)運用到這種戰(zhàn)術(shù)的程度。”

因為變身術(shù)性價比最高，需要的查克拉最少。

桃在心里吐槽，不過還是搖頭：“還是有很多缺陷的。”

聊到這個，秀一索性就這次的戰(zhàn)斗給桃來了次全方位點評，從戰(zhàn)略到戰(zhàn)術(shù)，忍術(shù)到幻術(shù)，面面俱到。

桃也很重視秀一這位經(jīng)驗豐富的上忍給出的點評，秀一的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了她在戰(zhàn)斗中的毛病。

“所有的忍術(shù)、體術(shù)、幻術(shù)、忍具或是忍獸，它們殊途同歸都是我們?nèi)陶邽榱诉_成目的使用的手段，世上沒有最好的手段，只有最合適的手段。”

秀一繼續(xù)用著波瀾不驚的語調(diào)說道：“這些話一般是下忍剛畢業(yè)分班后才會被告知，那時六年的忍校給他們打下了一定的基礎(chǔ)，帶隊老師也可以根據(jù)班上每個人的特質(zhì)去給他們修行方向的建議規(guī)劃。”

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些話伊魯卡上課確實沒講過，最近班上理論課內(nèi)容有些慢了他正在趕進度，對一群三身術(shù)還沒掌握好的小蘿卜頭說這些也是為難他們。

“小桃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達到了忍校畢業(yè)生的水平，真正擁有了下忍的實力，因此和你說這些不算揠苗助長。”

秀一吸了口氣道：“世間萬物相生相克，火遁被水遁克制的同時也會克制住風遁，忍者間也如此，優(yōu)勢與劣勢往往也是相對的，如何發(fā)揮自己的優(yōu)勢發(fā)現(xiàn)并打擊對手的劣勢是一件永遠需要思考的事情。”

桃以為秀一會繼續(xù)接著這方面來說時，他卻忽然說道：“以上，就是帶隊老師會對剛畢業(yè)的忍者所說的話。”

“但是！”他的話鋒突然一轉(zhuǎn)，無神渾濁的雙眼忽然間變得光亮犀利，“這一切都不是我要和你談?wù)摰闹攸c。”

“戰(zhàn)術(shù)、忍具、基本三術(shù)……這些只能被稱之為工具，但比起工具，使用它的人的想法才是最為關(guān)鍵之處。”

說到這，秀一又忽然問道：“吶，小桃，你有考慮過自己的忍道嗎？”

一直認為師承修介這位現(xiàn)實主義的老師的秀一也會是一名現(xiàn)實主義者，她沒想到秀一會忽然問起這個。

桃的下意識反應(yīng)就想說變強。

可話到嘴邊，卻又忽然說不出口，她清楚，變強是手段不是目的，若是曾經(jīng)的她，會毫不遲疑地回答變強，但是現(xiàn)在，這條變強之路最終會通向何處，該如何使用這把武器，這些沒想過問題出現(xiàn)在了她的大腦里。

桃沉默片刻后，皺了皺眉頭點頭道：“還是變強。”

“春野桃，什么時候你的大腦才能學會轉(zhuǎn)個彎呢？”黑絕在心里冷笑道。

秀一沒有表露出失望或是不解，他望了望臺燈問：“能告訴我為什么想把忍道設(shè)立為變強嗎？”

“因為想保護自己，想守護身邊之人，想成為像火影厲害的忍者，想活得自由一些，更想證明通過自己的努力是可以突破自己…”桃一口氣說了好幾個想，她對上秀一那雙無神的雙眼，“而這些想法都可以通過變強來獲得，只有變強了，我才有資格去選擇決定我的命運。”

秀一定定地望著她：“可強大也會帶來巨大的麻煩代價。”

“舊問題解決的同時新問題就會產(chǎn)生，但我不能因為害怕新的問題就去逃避舊問題。”桃認真道。

“即便付出生命嗎？”

“那自然。”桃毫不遲疑地肯定。

“那他人的生命呢？”

她的表情一滯。

秀一搖搖頭道：“小桃，世上比自己性命重要的東西有很多，我們會付出生命去守護，對于很多堅定自己忍道的忍者來說，為了忍道理想這種東西犧牲自己的生命并不是件難事。”

他毫不留情地繼續(xù)，聲音里是說不出的空曠與孤寂：“吶，小桃當你的忍道與你珍視之物相背道而馳時……你會如何選擇？”

桃一時被問得大腦空白，片刻后斟酌道：“忍道與所珍視之物并非一定對立，兩者或許可以去最大公約數(shù)。”

秀一打斷了桃自問自答式的話：“早上的對戰(zhàn)你留手了。”

他像下了個結(jié)論般說道，桃沉默著沒有反駁：“濃霧中我用隱身術(shù)接近你，你當時你遲遲未躲開，手是想伸向腰側(cè)是準備將引爆符貼如地表鉆入地下等待我過來借著濃霧看不清地面想我不小心踩上吧。”

桃撇撇嘴：“秀一哥你也不是留了手，十顆大火球每次都能卡著邊燒著我身側(cè)。”

“小桃為什么會覺得我在放水呢？”他歪頭笑道，“且不說我是不是在放水……我的實力遠勝于你，哪怕放水，我也是有資格的……上位者對下位者表示出同情這叫心善，但下位者對上位者的同情…那是僭越。”

說話間，一股強大的威壓撲面而來，空氣中的溫度仿佛在降壓式下降，桃并沒被秀一這突然而來的殺氣嚇到，但呆在這樣的威壓下著實不好受。

“小桃，你是師父的徒弟，是我的小師妹，你很拼對自己也夠狠，老實說我很看好你，但是啊，正是因為這份看好，我才希望你能盡快明白，忍者的忍道絕非兒戲，那是可以舍棄一切所要達成之事。”

“猶豫就會敗北，心軟也是。”

就在桃快撐不住準備起身時，秀一忽地收回了自己威壓起身，表情是桃所從未見過的嚴肅認真：“下次對戰(zhàn)，用盡你所能用的所有辦法來殺死我，小桃。”

就在桃一片懵時，他轉(zhuǎn)臉又溫和笑道：“話說時間不早了，結(jié)界部那里還有事，我先走了啊。”

……

“變強是小桃你接近你的忍道的一個辦法，但并非你的忍道，回去后你再想想，你所不惜一切代價的，究竟是什么？”

回家的路上桃一直想著秀一的話，黑絕說道：“他今天和你說這番話是想讓你變得堅決一些別優(yōu)柔寡斷起來。”

“我很優(yōu)柔寡斷嗎？”桃反問道，“我并不覺得我很猶豫，相反地，我做事情超果斷地好嗎。”

“你開心就好。”黑絕用桃經(jīng)常堵它的話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