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花與白玨正在商討如何給眼前受傷的小白蛇包扎,他們尋了一處山洞,點燃柴火,這蛇已經通了靈性,滋滋溜溜乖乖躺著一動不動。
白玨把藥膏給何花,示意她給按剛剛得出的結論給小蛇上藥,休息一晚便好,不用包扎。
“我覺著能與這小蛇相遇著實也算是是一種緣分,我在冥間時也想過要養一只寵物,可是市集里賣的那些寵物著實太過兇殘,不合適我這溫和的氣質。
你看它這樣溫順,我便將它養著怎么樣?”
剛包扎完小白蛇興奮的吐著蛇信子,繞著何花的手腕,像是帶了一只白玉手鐲。
白玨添了把柴火,點頭示意贊同,這丫頭連養的寵物都與之前一樣:
“我看它白鱗透澤,又如此乖順,不如就叫它小懶吧。”
誠然何花不覺得小懶這個名字與他這描述有多大的關系,但是小懶這個名字確實和它很般配。
“白玨上神起的一手好名字,以后就它就有名字了,何小懶,你喜不喜歡。”
小懶在繞著她的手腕伸起頭來用力點了幾下,又繞了回去。
它也不好搖頭晃腦表示這個名字配不起自己蛇界小霸王得身份。
這次筆試被那只小臭鷹算計,它也不會不小心觸到獵人得陷阱,結果小臭鷹一直都沒有來救自己。
它又氣又擔心小臭鷹發生什么事,指不定它犯了什么愚蠢得錯誤被它家主人懲罰了。
白玨盯著柴火,回想了起來:
“我起名一向隨意卻又合乎其意,早先我也給人取過名字,一個凡人,那年我遇見她時,她還是個三四歲的孩子。
一個人被丟棄在雪地,那時冰災剛剛過去,終于升起了太陽,我牽起她時她笑了,我給她起名安寒。”
白玨正欲與她將這一道往事,望向何花時,她已經睡熟了。
二人一蛇在洞中度過了一夜,次日何花醒來時發現眼前闖入一張熟悉的臉,她一拳錘去:
“你大爺的,嚇我一跳,你不是昨日發現你家阿歡,又去尋她了嗎?”
知章還沒來得及把這貨搖醒,自己先中了一拳,他揉了揉臉:
“我先與你們一同進京都,得虧白玨有這個雅興與你一起,不然將你丟下我心里還是有一絲不安心的。
我探得阿歡也是要進京,與我們不同,她走的是東門。我們在路上一定會遇到,到時候你借機發揮,讓我護送她一程。”
何花拍了拍他得肩:
“以你我的情誼,我自然是幫著你的,你切記莫要將這份深情打破了她這一世的命格,白費她這一世。”
她抬起手腕才發現那小白鐲不見了,白玨也沒影:
“對了,白玨呢?還有一只白色的小蛇小懶,你看見了嗎?”
剛說著白玨就走了進來,左手手腕一只小懶,右手提著一只赤紅的幼鷹,后面還飄飄忽忽跟著一鬼魂。
白玨向何花伸去左手,她伸手貼著,小懶游回她的手腕,小腦袋小眼睛望著那只赤鷹。
“小懶今早爬到你的頸脖處也沒將你舔醒,我看它似乎很著急,就告訴它讓它指路,帶我去看看。
才發現洞門口這只小鷹在外面直勾勾的看著小懶,它兩很熟絡,四目相對,交流了一陣后,小懶示意我跟上。
小鷹提著它飛,我跟到一處懸崖下方,發現我后面這人雖不見尸首,他的魂魄卻在那地飄蕩,似乎沒有鬼差發現他。
我想著支持一下你們的差事,便將他一道帶了過來。”
他將小鷹放下,小鷹飛到何花腳邊,抬頭望著小懶,兩只又開始了交流。
那魂魄面無表情,眼神呆滯,估計是魂力微弱。花拿出家伙,用手指在符上劃拉了幾下:
“急急如律令,速按我心意。”
那魂魄依舊呆滯的站著,絲毫沒有波動。
“速按我心意。”
何花又試了試,符術依舊沒有作用:
“我對自己的符術還是有很大信心的,他這樣的情況應當是魂魄離身,身子還沒有死透,但也差不多時日了。
就將他帶著跟在身后,說不定我們進了城沒有多久,他就自己死透了。”
......
大溫的京都也就是齊國滅國前的國都,這里地勢四通八達,成為來往商戶的聚集地,不論如何變遷,依舊車水馬龍。
何花與白玨到達時,已經入了夜。
昨日在路上果真遇見了知章的老相好阿歡,何花被知章一把推上前去。
“姑娘,你也是趕路去京都嗎?”
阿歡聞聲回過頭來,顧盼生輝,何花其實也是第一次見著這位六界聞名的阿歡,傳聞里她高艷傲慢,不可一世。
她做事從無顧忌,例如有一次她為了一只小花妖去向煉藥的太德神君求藥,求的還是太德九百年才煉就一粒的上合丹。
太德一下不舍,便稱謊稱沒有她所要的丹藥,她便自個去偷,一粒也沒剩給太德。
太德不敢與她明斗,暗地里在仙友處臭罵了幾個月才氣消。
她來頭太大,雖說過分了些,可每每行的都是善事,大家也就隨她任性,沒想到一個不留神她闖下了大禍。
天條擺在那兒,親友也沒有兜住,便同意罰她受十二世之苦,也好收斂些性子。
此刻她瘦弱的身子靜靜站在那里,眼里的神氣卻絲毫沒有暗淡,多了一絲柔和。
這一世也必定是悲慘的一世,何花與她搭話得知她是前來投靠遠方的姑婆家,一家六口只有她在水災中僥幸活了下來。
她嘴唇發白,笑起來有些乏力,沒發現有人直勾勾的看著她,眼神里滿是眷戀與憐愛。
“阿歡姑娘,到東門還有一日多的路程,你自己一個走我們著實不大放心。
我們一家都是信佛之人,你我既然遇著了就是我們的緣分,你不介意的話讓我弟弟送你一程,也好免了我們擔驚受怕。”
知章走上前去,何花今日算是見識到了何謂款款深情,知章的眼睛被釘在了阿歡身上,看的阿歡皺起了眉,她趕緊掐了他一把:
“我這弟弟自由愛讀詩書,這不一不小心把眼睛給熬壞了,她這樣盯著你呢,其實是在辨認你的長相。”
阿歡眼里多了份警惕:“只是我與幾位非親非故,不好承受幾位的恩情。”
“你有所懷疑也是很合情理的,只是你這樣一個人我著實放不下心。
我有一個妹妹,她鬧脾氣自己一人便離家出走,我們見她平日里這套把戲玩慣了,便疏忽了,沒能時時在意,結果這一去便再也沒有回來。”
知章拿出他平日里都不舍得讓何花碰的那把知歡劍,喜悅興奮的遞由阿歡。
“你放心,我若對你有絲毫惡意你便拿這劍捅我,這把劍很是鋒利。”
還記得與他相識沒幾年,他拿它砍了東黎山那只魔獸,說是他到人間作惡嚇到他家阿歡了。
如此,阿歡再沒有推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