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開啟動大會，李萬田李總都故意沒有通知我，我因為之前和畢勝紅的關系，還有和花老板的關系太好，所以老李總是看不順眼我，他總是希望把我當透明的。

要不是因為花老板讓我守盤，按照老李的性子早就開除我了。

可是即使我沒有去開會，我也感受到了一股滔天熱浪，開始在地產興起了。

前幾年，我們在賣房子的時候，對于為什么要賣房子大家還是存有疑慮的，可是現在商品化已經漸漸深入人心，從2003年年初開始一股買房熱潮已經不可遏制地到來。第一高樓的二手房價已經比兩年前我們賣的時候貴了兩三百元，而運河人家的漲幅更加恐怖，接近50%，原先2000的房子現在要接近3000。房子，主要是指住宅開始不愁賣了！！！

李萬田李總公司的人員更加多了起來，項目也接得更多了。但是因為房子比以前好賣得多，對于人員的專業性要求、敬業程度等等卻大大降低了，反而是一些貓膩小動作開始起來了。

第一高樓是個老盤，而且是個大家認知賣不掉的老盤。即使在市場向上的時候，商業裙樓也沒有沾到光，所以大家都不來理會我。

我樂得清凈，守著盤的時候，可以把自學考試的書念一念，把國王養得好一點。國王養得非常好，各項檢查做好后，我就把它養在了售樓處的后面，3000平方米的裙樓商業里。

花老板一直比較注重現場的衛生，雖然三千平米也一直保持著干凈。從售樓處到裙樓有個通道，通道旁是個小間，國王的貓舍、貓窩什么的就全部放在了里面。它平時晚上就在這睡覺，白天我就放它在裙樓玩。哇，這么大的游樂場，我們兩個一追一逃，玩得不亦樂乎。

王忠實借著國王的名義總是來看我，我拿人手短，也不好意思像以前那樣生硬拒絕他。

這樣的好日子還沒過幾天，就在丁汝南去上學之前被打破了。

七樓家中客廳。老媽正在訓斥老弟，我也在一旁陪訓。

老媽：你怎么不早點和我說？去法國交換留學的機會啊，這不是隨便能有的？為什么要放棄啊？如果不是你同學和我說，這事情就這么過去了。

南：媽媽，交換留學一年費用太貴了，我們怎么拿得出來？何況也沒什么實際價值。

老媽：你懂個屁。這去了國外就是鍍了一層金，身價倍增。你老媽就是借，就是賣房子，也要供你念這個書。

南：媽媽，算了。

老媽：多少錢？

南：貳拾萬。

老媽：貳拾萬！

老媽沉默了半響。

老媽：那什么時候要？

南：你要去哪里弄啊？

老媽：這個你別管。什么時候要？

南：五月份，最遲六月初。下半年去，去一年。

老媽看了看我。

丁：媽，不要看我。貳萬我還努力一下，貳拾萬就算了吧。你要賣房，我不反對。我去殷柔雅家里借住。不過，我們家的房子是個頂樓，60平方米，就算賣2千一平米，也賣不出貳拾萬。

老媽還是看著我，心里似乎有了計較似的。

我當時可沒有想到我老媽竟然還能想出這個計較。哎！人比人真是氣死人的。

那天坐在售樓處，我正在琢磨手上的客戶。如果萬一我能在五月份把這三千方給賣了，一千五百萬的總價，1%的傭金倒是可以結算個十五萬。我看我可以努力一下，萬一有戲倒也是好的。

我拿著客戶資料本，正在想入非非，想干大事呢。

殷柔雅戴著一副大墨鏡來找我了。

她那天氣場很低，似乎有大事要發生。

我給她泡了一杯濃濃的咖啡。

等待她開口。

殷：我要離婚。

我一口白開水沒噴出去，只好全部咽了下去。燙死我了。

丁：你，你——

殷取下眼鏡，右眼上一塊青紫。我心里明白，估計是殷柔雅和花無意的事情被發現了，王英俊就——

殷：王英俊根本不是個好東西，金匱哪個場子里面沒有他的女人。憑什么他風花雪月，我就要安分守己。

我再次一驚，原來是這樣。

丁：你想怎么樣？

殷：我要離婚。

丁：那以后呢？你怎么過日子呢？你都不上班很久了。

殷：我要到上海去。

丁：花無意？

殷：嗯。

丁：那個家伙好像也挺花的。

殷：他那是藝術，和王英俊可不一樣。

我想起當年花無意讓我做他模特的事情。對，這個人并不是那么專一癡情，不過花無意要比王英俊那個家伙有意思多了。

丁：花無意比王英俊好。

殷：你也這么想？

丁：嗯。

殷柔雅回去了。其實我知道她是個有主見的人，尤其在這種事情上，她需要的是我的意見。

那天晚上回去，老媽難得找到我，和我聊天。

老媽：若男啊，王忠實是不是有親戚在法國念書的？

我：好像是吧，是他的一個表姐。

老媽：你能不能請他到家里來一下，媽媽要問問國外念書的事情？

我：他又不知道的。

老媽：去吧。明天晚上讓人家來吃飯。

我：老媽，這個——

老媽：就這樣。

第二天晚上，我別別扭扭地請來了王忠實。他高興地什么似的，帶了一大堆東西來。我一再不許他拿上去，他還是堅持爬上七樓，將一大堆東西拿了上去。

老媽看到他，樂得笑開了花。

老媽：人來了，就好了，還送什么東西？

忠：應該的，阿姨。

老媽：忠實，來坐。

我在一旁聽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老媽看我杵在一邊，吩咐我。

老媽：去，去新村門口那家超市再買兩個熟菜回來，要陸家的。

丁：就三個人，老弟和同學也不在，家里菜夠多了。

老媽：叫你去就去，廢什么話！再帶瓶雪碧回來啊。

王忠實趕緊站了起來：阿姨，我陪若男一起去。

老媽：別，還有沒有一點家教啦。你上門就是客，讓她去。

王忠實訕訕地坐下。

我嘟囔著跑下樓去。

丁：家教，哼！我都不知道什么時候你教過我。你的家教全給丁汝南了。

隔壁鄰居大叔耳背問我：若男啊，你說什么呢？

我一下子跳下三個臺階，跑開了：沒什么，大叔。

大叔在背后喊：慢點跳，別折了腿。

丁：我知道啦！

當我拎著老媽旨意的熟菜和雪碧上來的時候，王忠實看著我，眼神中有一種和以往不一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