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玄辰心中存疑。

但這次唐韻還真沒別的意思，戶部攸關國家財政大計，華玄辰在后續也確實是位明君，讓他任職，他自會解決戶部的弊病，也免得搞個什么工程，需要錢財，姚炳就出來阻撓。

.......

下朝后，華玄辰與唐韻兩人在水榭下棋。

華玄辰的棋看似平靜實則處處暗藏殺機，一如其人。

讓人驚訝的是唐韻，棋風毫無鋒芒，卻變幻無窮。對弈良久，任華玄辰鋒芒，對方卻在總能開辟另一生機，不落頹勢。華玄辰也是險勝。

觀棋如觀人，華玄辰淡笑著放下棋子，“以前不曾與皇兄對弈，沒想到皇兄棋藝如此之好?！?

“哈哈，比皇弟還差了些。下次我一定贏你?！?

華玄辰這時也問出心中最疑惑的問題，話鋒極為犀利。

“皇兄如此厚待，就不怕臣弟生出不臣之心？”

唐韻愣了一下，笑著起身，來到欄桿旁，華玄辰跟者站在唐韻身側。

“十一覺得這湖水如何？”

華玄辰皺眉，“這水乃是引得護城河之水，雖為活水，但比之北國水少了壯闊，比之南國少了靈動?！?

唐韻笑意漸失，眉眼皆是冷漠的沉靜，轉頭直視華玄辰，“一團死水罷了，是不是？”

華玄辰盯著唐韻的眼睛，沉默不語。

這雙眼里，仿佛是冰封千里寸草不生的極北寒荒之地，冷然又寂靜，似乎萬物皆不在心上。

情緒的展露只是眨眼一瞬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唐韻轉過頭，“當年，登上皇位，從未有人問過我愿不愿意。母親縱然身份低微，但卻很愛我。母親走后，這世上也沒什么值得在乎的了。唯一值得在意的也就是你了。你是我的弟弟，不要說一個小小的戶部尚書之位，便是我身下的位置。只要你喜歡，皇兄也會親手為你送上?！?

華玄辰聞言，不禁心神一震。竟是……這般厚愛嗎？為什么？

心中疑惑，便問了出來。

唐韻笑了笑，伸手替華玄辰捋了捋額錢的碎發，“或許你十年前送來的藥材只是順手之舉，甚至沒有放在心上。但你是當時唯一愿意給我們幫助的人，因為那些藥材，我母親多活了半年。從那以后，我就決定無論你想做什么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幫上忙，都會幫你實現?；市謺肋h永遠站在十一身邊?！?

華玄辰想起，當時聽聞他母親病重，為了計劃，確實著人送了些藥過去，因為他母親那時候還不能死。后來登上皇位，也是他一手安排。而前不久他正打算安排讓自己這位皇兄意外身亡。

莫名的，看著這張側臉，華玄辰心中有一絲愧疚。

他有些心亂。

策劃謀算是他向來做慣的事情，就算利用了再多人也無所謂?？墒?，今天突然覺得有些悶。

“臣弟有些累了，先回去了。”說完不等唐韻回答就略顯匆忙的離開了。

只留唐韻站在水榭邊露出幾不可見的清淺笑意。

愧疚了呢。

本來沒想這么快，但既然華玄辰問得那么尖銳她就下猛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