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里？”

姬霽風愣了一下。只不過睡了一覺，房間竟然變得讓自己有些不認識了。為什么還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頭好痛！”

只是稍稍思考，姬霽風就感到有針在腦子里攪來攪去。

閉上眼睛稍微休息了一下，姬霽風現在睡不著，只能放空自己的思緒，以免引起頭痛。

大概過了很久，姬霽風感覺稍好一些了，這才睜開眼睛。

69.5英寸的超薄顯示器。

DIY主機。

PS5pro。

PSVR2。

Saber，芽衣，麗塔，強襲自由，報喪女妖。

毫無疑問，這是自己的臥室。穿越前自己的臥室。

有關量子世界的一切記憶都有些模糊不清，仿佛一場漫長的夢境。姬霽風已經沉迷太久，久到險些忘記原來的世界。

“都是假的。”

姬霽風回味著用曙光在天空中自由飛翔，與變異生物戰斗的感覺，有隔著一層迷霧的疏離感。

推門出去，客廳，餐廳，廚房，都是好好的。肚子稍微有些不舒服，很餓。

姬霽風煮了一包方便面，不夠，又煮了一碗面條。加荷包蛋。

吃完飯，姬霽風穿好衣服出門，準備看看這個久違的世界。剛剛從一場漫長的夢境中醒來，姬霽風對兩個世界都有一種陌生的感覺。

這種沒有歸屬的感覺很糟糕。給人不可抑制的孤獨感。他可沒有一人值可以賺。

星空很怪異。扭曲。

像梵高的畫。

姬霽風注視了一會兒，詭異地感覺精神好多了。

他下意識打開修改器面板，只有孤零零的一個buff。

[食夢者]:你在夢境中受到的所有傷害都會轉化為治療效果。

只在夢境中有用，好雞肋。不過，總算知道這個面板有什么用了，竟然真的是“buff修改器”。

他十六歲的時候得到這個空白面板，一度以為自己會走上人生巔峰。直到他發現這塊白色面板除了占據視野一點用處都沒有。

“到底哪個世界才是夢境？”姬霽風心中已經有了答案。盡管在做夢的時候，你一度以為那是真實的，但是只要從夢境中醒來，你就會發現它依舊虛假不堪。

英姿颯爽的青梅竹馬也好，心里滿滿的校花美女也好，全都是假的。

沒有洛雨箋，沒有肖瀟。沒有彭昱輝，沒有路悠然。

小區里沒有一點聲音，連夏天野貓的和蛐蛐的叫聲都沒有。安靜的可怕。

他本以為這個世界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世界，直到他一覺醒來看到梵高的《星空》被人鋪在天上。

小區里在樓下乘涼的人都紛紛陷入沉睡。

一群跳廣場舞的大媽整齊地趴在地上睡著了，可能之前她們還在跳舞。

幾個年輕人趴在籃球場上睡著了，籃球滾到了花壇邊。

兩個老頭趴在石桌上睡著了，車馬士卒都印在臉上。

年輕的母親推著嬰兒車睡著了，蜷膝趴在車后。

所有人都睡著了，只有他自己還保持清醒。如果他趁現在做點什么，沒有人會知道。比如，把那個胖老頭的車拿走。或者把廣場上的音響拿走。

他不爽那個音響很久了，雙層隔音玻璃都沒用。因為小廣場就在他家樓下。

姬霽風有些茫然。

他現在應該做什么？拯救世界？靠這個[食夢者]的buff？可是敵人在哪里？

一點熒光靠近。

姬霽風好奇地走過去，發現是一只蝴蝶。這是他醒來之后發現的，第一個沒有睡著的生物。

連地上正在搬東西的螞蟻都睡著了。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熒光蝴蝶瞬間破碎，飄散成點點星光，湮沒在黑暗中。

……

東海電視塔，塔頂。

“找到了！”

少女睜開雙眼，霍地從地上站起來。粉色調的草莓蛋糕裙沒有沾到一點灰塵。純白色的過膝長襪恰到好處的與蛋糕裙相接，包裹住纖細的雙腿。

路悠然也跟著站起來，眼睛緊緊盯著少女。二十多歲的路悠然少了幾分輕浮，但不羈的眼神依舊犀利。

“在哪里！”

“在哪里！”

洛雨箋與肖瀟異口同聲。

洛雨箋一襲純白色的貼身勁裝，外面罩了改過的旗袍，不影響活動。綁手在腕后拖曳著兩條流蘇，隨風飛舞。

肖瀟鳳眉柳目，身材高挑。紅底金繡的鳳凰旗袍下，高光的黑色絲襪將雙腿包裹得嚴嚴實實，勾勒出美好的輪廓。

少女伸出手，掌心里飛出三只蝴蝶，落到三人的額頭上，消失不見。

“走！”

肖瀟鳳眉一挑，美眸寒光乍現。凜冽的聲音有一股高高在上的氣勢，令人不自覺臣服。

路悠然伸出左手，念誦咒語。

“辰，巳，午，未。”

“澤，兌，震，巽。”

“敕令，虛空行者！”

銀白色的裂痕遍布虛空，扭曲、變形，形成一個個古老的文字。

形似鰩魚的銀白色生物自陣法中飛出，在空中游弋。

虛空生物，羽綸。具備短距離穿梭空間的能力，能夠載人。

四人跳到羽綸的背上，乘坐羽綸飛行。

羽綸張開口，好似在鳴叫卻沒有聲音。虛空中蕩起漣漪，羽綸直直游進去，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