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前冷雪后寒，雪剛融化一點，夏竹溪就已經冷的縮手縮腳了，足足穿了四件又披了斗篷才覺得暖和一些，雪后初晴她一身紅衣在白雪的映襯下倒是十分活潑可愛。

“母親，我們什么時候出門？”她迫不及待地跑到夏夫人身邊，想催促她快些出門，身后的丫頭捧著手爐端著盒子，“我東西都準備好了。”

她來的太早，正趕上夏夫人也在指揮著侍女收拾東西，除了拜佛上香需要用的東西。還有去書院要準備的禮品，臨近節日拜訪書院，除去要給夏竹清帶些東西，還有給先生準備的節禮，還有他的同窗甚至同門們，也要準備一些禮品。因為不知有多少人留在書院便多準備了一些，收拾起來頗有些費時。

“母親還準備了給陪讀們的壓歲錢？”她看到丫頭們往紅封里裝著東西不由感慨母親想的真是周到，自己只是隨口一提要去書院，母親就能將一切安排的妥當，就連學子身邊的陪讀都沒有忘記，而自己除了想到了給哥哥帶禮物，別的一應沒有考慮。

“是啊，你準備了什么？”夏夫人看她興致勃勃的樣子不禁也好奇起來，夏竹溪第一次去書院，難免有些興奮，一點點給夏夫人介紹著。

“有生辰出去玩兒時買的筆墨，一直忘了給哥哥，還有一些吃食，我準備了哥哥喜歡的荷花酥，我看著她們做的，可好吃了。”

“難為你準備這么些東西，你哥哥倒是沒白疼你。”夏夫人見她一個個點著解說，卻跳過了一個極普通的盒子，便指著問道，“那是什么？”

“是陳嬤嬤要帶給陳子尚的東西，我想著最近府里忙，她一定沒有空去看陳子尚，就找來她問一問有沒有要帶的東西。”她雪剛停就找了陳嬤嬤來，問她陳子尚春假回不回來，果然不出所料，那個書呆子說自己同那些正經有啟蒙先生教導的同窗不同，學起東西來有些吃力，不如別人學堂上就能聽懂，只好自己努力鉆研，正好先生今年要留在書院指教那些要院試的同門，他也想留在書院一起，有疑惑也好找先生解惑。

夏竹溪卻覺得陳子尚十分聰慧，雖然不如哥哥但也不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不過他大概是先生最喜歡的那類學生，刻苦勤勉好問肯學。也許是為了早日出人頭地吧，他總比同齡人成熟穩重很多的樣子，有時候看著他坐在廊上苦讀的樣子，她總會想起頭懸梁，錐刺股這句話。

她主動提出要不要給陳子尚帶些東西去，臨近春節府里都忙得很，她打聽過，陳嬤嬤自上次去過就再也沒有空閑去看望陳子尚，衣裳用品什么都行若是有就一早送過來，陳嬤嬤怕給主家添麻煩只收拾了一些衣物，夏竹溪接過東西又自己給添了些筆墨書冊，用盒子裝好了才算完。

“你近日和陳嬤嬤倒是親厚。”夏夫人穿上披風又拿了手爐，才伸手去牽她領她往馬車走去，“不過她也算你的半師了。”

高門大戶出來的侍女嬤嬤就是這樣，隨便都有拿得出手的長處，更何況是陪讀侍女出身的嬤嬤，禮儀女工樣樣不差，她倒是很滿意夏竹溪能與陳嬤嬤親近，這幾個月夏竹溪在女工上的進益令人刮目相看。若是她還肯偶爾點撥夏竹溪一星半點為人處世或是別的什么，說不定都會讓她受益終生。

“是，女兒也把她當做半師，對她很是尊敬。”馬車上早就燒好了碳火，很是暖和，厚厚的墊子坐上去像陷進棉花堆一樣讓人開心，“我也準備了一些東西給陳嬤嬤的兒子。”

“嗯，理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