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龍山莊莊主曲擬墨此次帶的人不少,本來就欞羨孤身一人的離火旗反而進入澤林后隊伍最為龐大。
欞羨一路上一言不發,與曲擬墨也少有交流,皺著眉頭趕著路。
“神醫為何眉頭緊鎖?”
“我必須趕快找到我那喪德的師弟,不能讓他復活更多的武林傀儡。”
“神醫也莫急,我想這敵國國師用的妖術無非也只是如當年魔教毒蝎堂堂主萬枯使的尸毒功一樣吧?!?
“曲莊主也是江湖上排得上名號的人,見識自然是廣。可你何曾見過那萬枯尸毒功所控的傀儡具備生前武學?”
“什么?年輕之時,我也同那魔教萬枯交過手,那尸毒功法雖能召喚周邊尸體,可,那也僅僅只是尸體,不曾見尸體還會武功的!”
“這就是我那師弟滿風林的可怕之處啊,他所復活之人,不僅如傀儡般聽話,毫無痛覺只有目標,最恐怖的是那些復生之人都具備生前的武藝。”
“這......我還是不明白,既然死去的人還能記得生前武學?那意識總該具備吧?!?
“如果具備,我也就不會釀成今天的大禍了?!?
“之前傳言幽冥神醫,治人不收錢財,只要眼珠,就是為此邪術?”
“慚愧,是我種下的禍根啊?!?
“哈哈哈哈,神醫也別太放心上?!?
“曲莊主,你笑什么,此等散盡天良的邪術出自我手,我能不急嗎?”
“神醫啊,我的意思是,我可不相信什么死人還會武功的,人,死了就是死了,縱有萬枯那武功,也只不過是在利用一堆行尸走肉而已,有我臥龍山莊出馬,此舉定當一槍捅破那琉球敵寇?!?
“曲莊主的臥龍山莊武藝自是不用多說,我只是希望曲莊主不要掉以輕心?!?
“我臥龍山莊歷輩向朝廷培養疆場之兵,雖身在武林,可我派從不對這江湖感興趣,只待如今日般為國效力的良機?!?
“我知道曲莊主的抱負遠大,可我們此番也許要面對的不是人。”
“慢著!”
曲擬墨讓部隊停止了前行,因為他察覺到了前方隱隱乍現的人影。
隨即命下屬上前查看,幾名臥龍山莊弟子亮出銀槍,上前查看。
“神醫,放心,讓你見識見識我臥龍山莊的武藝,這幾名弟子會告訴你,無論敵人是人是鬼,都逃不過我臥龍山莊盤龍筆法。”
在茂密樹林與濃霧中,只聞一陣打斗聲傳出,很快便又靜止了下來。
曲擬墨有些得意。
“神醫你看,我莊弟子,哪個不是以一敵十之人!”
話才說完,只見一個弟子手中握著斷裂的長槍跑了回來。
“什么情況?”
“報......報莊主,敵方異常兇悍,我也只能僥幸逃脫?!?
“什么?對方多少人?”
“一.....一個人....或許....”
“或許什么?!”
“或許....那也不是個人!”
“謬言!我不信那敵國琉球還有如此高手!再來一隊人!給我再探!”
隨后,又有幾十名臥龍山莊弟子長槍出發。
又不是一陣激烈的廝殺聲傳出,持續了一段時間后聲音又戛然而止了。
欞羨嘆了口氣。
“作孽??!”
只見一個斷了手臂的臥龍山莊弟子艱難的爬著回來。
曲擬墨大驚。
“什么??!對方到底多少人?”
那弟子撐著最后一口氣。
“一個人!”
“一個人?怎么能如此之快的殺了我那么多弟子?!”
“是......是...天虛劍派原掌門......獨孤戎!”
說完,那弟子斷了這最后一口氣。
曲擬墨有些難以相信,欞羨說道。
“這回你信我了吧?能那么快殺你那么多弟子的,是當年一劍破敵軍的獨孤戎也不奇怪了吧?”
“那獨孤戎早就被其徒弟青慕豪殺了,這是我親眼所見?!?
“所以我才說這死而復生的邪術有多恐怖!”
“哼,就算那獨孤戎沒死,我曲擬墨也照樣不懼他!”
曲擬墨掏出腰間的一支毛筆,吼道。
“留下兩人,保護好神醫,其余人隨我一同殺去,我倒要看看,那死去的獨孤戎還是不是獨孤戎!”
走入迷霧,對面當真只有一人,曲擬墨定睛一看,還真是那獨孤戎。
只是眼前這獨孤戎渾身腐爛,嘴巴咧開著嘀嗒著膿水。
“獨孤掌門!別來無恙!”
見不答話,曲擬墨繼續說道。
“若你還有一絲記憶,今日便休要攔我路!”
獨孤戎低吼著從地上撿起一把銹跡斑斑的殘劍,像狼一樣盯著曲擬墨。
“獨孤掌門,當年你也是占著誅神劍力抗異邦入侵的大俠,今日我曲擬墨也是為國行此義舉,你若沒有半點人性,那也別怪我不手下留情了!”
說罷,曲擬墨身后所有臥龍山莊弟子如部隊般整齊的手握長槍沖鋒而上。
這數十個臥龍山莊的弟子也全都是曲擬墨為此行精挑細選的好手,個個都已掌握盤龍筆法的精髓,就是隨便挑出一個放在當今武林也絕非泛泛之輩。
濃霧被陣陣長槍揮散開來,卻又被桿桿長槍擊起的泥土籠罩。
只身站在外曲擬墨嘴角一笑。
“哪怕你是活著的獨孤戎也難以招架!當年你與你那狗徒弟禍害我派的仇,今日也當一起報了!”
此話剛才說完,卻見那泥土飛揚中,一柄殘劍飛出,朝著那曲擬墨直插而來。
曲擬墨連忙提筆招架,這一劍擋是擋住了,可這力量震得曲擬墨握筆之手顫抖不已。
再抬頭,獨孤戎走了過來,渾身被五六柄長槍刺入,可依然沒有任何影響其行走的跡象。
曲擬墨心中不由的大駭。
“乖乖!這欞羨說的果然沒錯啊,這絕非普通行尸走肉?!?
曲擬墨也沒遲疑,直接提筆書畫出盤龍筆法,隨即手中執筆由內力勾勒出水墨,點墨一筆。
這滴墨汁不偏不倚擊中了絲毫沒有躲閃獨孤戎,胸前被這滴伴隨著內力的墨滴擊穿出了一個窟窿。
可這.....依然沒能阻止獨孤戎靠近的步伐。
“這.....那這要如何殺死?他本就是個死人了?。 ?
獨孤戎低吼著拔出一柄插在自己身上的長槍,曲擬墨也緊接著將剛剛所書墨寶整幅揮出,一道道墨筆線條剛勁的攻向獨孤戎。
這一套盤龍筆法,江湖之中又有幾人能接的下。
可那獨孤戎根本沒有接,任由這道道筆畫勾挑入身軀,隨之潰爛。
再一看,那身體早已殘敗不堪的獨孤戎已手持長槍刺入了曲擬墨的腹部。
曲擬墨也握住這柄長槍。
“這不是獨孤戎,這甚至不是人啊....”
此時,欞羨趕到,大喊。
“攻擊他眼珠!”
這來人之聲似乎也吸引了獨孤戎的注意力,轉頭看向欞羨,與此同時,曲擬墨放開那柄已刺入自身的長槍,此時長槍直穿身軀,而獨孤戎也隨著長槍前刺的發力靠到了曲擬墨身前。
曲擬墨單手扣住獨孤戎的手臂。
“獨孤掌門,幸會!”
扔出一句這樣的話后,曲擬墨另一只握筆的手提筆劃入獨孤戎的雙眼。
獨孤戎隨之如煙消散。
而曲擬墨也跪了下去,雙手撐著地面。
“曲莊主,你怎么樣了?”
“有你這個幽冥神醫在....我應該不會死吧....?”
“不會不會!是我沒來得及告訴莊主如何殺這活死人,都是我的錯!”
“別扯了,你當時告訴了我,我也不會信的。”
“你堅持一下,我此刻就為你包扎?!?
看著內臟從腹部流出,曲擬墨笑了笑,將手中的毛筆遞給了欞羨。
“別費勁了,我可沒有眼珠子給你,就給支毛筆吧,別嫌棄.....”
才接過那支筆,曲擬墨已倒在了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