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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宴除夕兄弟歡聚 改分封諸侯升階

  • 魏卿
  • 執戟良人
  • 4806字
  • 2021-02-22 18:47:09

除夕之夜,昌陵侯府內一片喜氣洋洋。

“兄長,過年好!”

“過年好,快快請入座吧!”

家主夏侯玄的兩個妹夫——司馬師、和逌,早早的便分別帶著他們的妻女來到夏侯府中拜年來了。

許久不曾見到夏侯徽、夏侯羽兩個女兒的太夫人曹玦此刻開心極了,拉著兩女的手便來到了宴堂上。

“羲弟,公休大哥,奉倩,山君,你們幾個可算是來啦!”

“夏侯兄/兄長,年節快樂!”

“諸位兄弟,同樂同樂,快快請入席吧!”

夏侯玄本來白皙的臉上此刻因高興顯得有些緋紅,他朝著曹羲、諸葛誕、荀粲、于桓等一眾摯友團團一揖,把著曹羲、諸葛誕幾人的胳膊,拉著他們進了宴堂。

“哥,我們來了!”

“奉弟獻弟,快快入堂,就等你們了!”

夏侯奉、夏侯獻兩個堂兄弟來的最遲,應該參加這場年節宴會的人,總算是全都到齊了。

平日里略顯冷清的夏侯府內,此刻一片喜氣洋洋。

太夫人曹玦,夏侯玄、李惠姑夫婦此刻正端坐在主位上,熱情的與一眾親友賓客談天說地。

管家顧霆則指揮一眾下人忙前忙后的準備酒食。

不多時,每人的案前盡皆擺滿了陶罐所盛的米酒、漆盤所盛的橘子,以及一鼎燉煮的熱氣騰騰的蘿卜羊肉湯,和一漆盤紅棗、一漆盤清蒸過的嬌耳——也就是餃子。

府上為數不多的兩名樂師此刻也奏起了喜慶的琴曲笛音,只聽那歌者隨著音聲婉轉唱起了一首前朝梁鴻所作的《五噫歌》:

陟彼北芒兮,噫!

顧瞻帝京兮,噫!

宮闕崔巍兮,噫!

民之劬勞兮,噫!

遼遼未央兮,噫!”

此曲半是雅頌,半是哀民生多艱,夏侯玄一向喜歡聽,因此特意安排了樂人吟唱此曲。

一眾親友就在這歡樂和美的氣氛中用起了年夜晚飯。

夏侯奉乃是已故悼侯夏侯尚的親侄兒,夏侯尚故世后,夏侯玄奏請天子,分了自己的三百戶食邑給了他。

老家主昌陵悼侯夏侯尚,早些年東征西討,一共為昌陵侯府掙得了一千九百戶的食邑。

按照前朝編戶齊名之制,地方一戶約四五口人,按四口計,一千九百戶即七千六百口人。

因此如今大魏昌陵縣中,七千六百口人每年應上繳的賦稅,便都是昌陵侯府一家的合法收入了。

按照武皇帝曹操的稅制改革,屯田民種出的糧食,官府發放農具耕牛,則官六民四;自己準備農具耕牛的,則官民對半。

除此之外,非屯田平民所種土地,每戶每畝繳納田租四升糧、除此之外另繳戶調絹二匹、棉二斤。

而前朝本朝戰亂頻仍,地廣人稀,百姓每戶耕地約有百畝。

昌陵并非屯田之地,因此按照武皇帝的田租戶調制,夏侯府每年可從食邑封地得到七十六萬升[注一]的糧食、三千八百匹絹布、三千八百斤棉,折合本朝五銖錢的話,夏侯府每年可從食邑得四百五十余萬錢!

【注一:七十六萬升也就是七千六百斛/石,漢代米價平常時為一斛百錢,東漢一五銖錢按照購買力約等于今日六角人民幣,七千六百斛米可換七十六萬五銖錢,也就是人民幣約四十五萬六千元。漢時上等絹布一匹一千錢左右,三千八百匹絹即三百八十萬錢,折合人民幣二百余萬。】

夏侯奉的關內侯,本來是無食邑租稅的虛封列侯爵位,夏侯玄分了三百戶食邑給他,他自然就變成了一個有食邑的“另類關內侯”。

三百戶的食邑,光繳納的糧稅,每年就有一千二百斛,折合十二萬錢之多,足夠他在洛陽城內瀟灑生活了。

因此夏侯奉對堂兄自然是十分感激的。

夏侯奉尚未成家,于是就干脆常年住在了堂兄夏侯玄的府上。

夏侯玄剛好缺少統領府兵的小家將,于是干脆將文皇帝賜給昌陵侯府的二百名玄甲衛中的二十人,暫撥給了夏侯奉掌管。

夏侯奉雖然每日都可以吃到堂兄府上恬淡可口的飯菜,但身為右將軍夏侯霸嗣子的夏侯獻,平日里卻沒有這樣的口福。

從小就跟著父親艱苦磨練的夏侯獻,此刻的吃相和夏侯奉相比,就好像是一只吞嚼羊肉的餓狼和一只靜靜啃食青草的馬駒一樣對比鮮明。

太夫人曹玦見了兩個侄兒一武一文的吃相,忍俊不禁,微微笑著說道:

“獻兒,慢慢吃,吃急了腸胃可不舒服,如若不夠,我再叫后廚做給你吃,可不要噎著了。”

夏侯獻一面狼吞虎咽著,一面笑著對叔母曹玦點頭示意,這滑稽的模樣再次成功逗笑了席間所有人。

司馬師和夏侯徽三四歲的小女兒也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卻不小心嗆了一下,夏侯徽急忙擔心的用手輕輕拍起了女兒的脊背。

精通醫道的惠姑見狀,起身倒了些許米酒,喂給孩子之后,又用特殊的手法拍打了一下孩子的脊背,孩子這才止住了咳嗆。

眾人吃罷飯后,太夫人曹玦已然有些困倦,她打了個哈欠后,笑著對眾人說道:

“孩子們,今天見到你們,老身很是開心,今天是年節,你們不妨多玩一會,老身先回去休息了!”

“母親早些休息!”

夏侯玄行禮過后,轉頭對著妻子言道:

“惠姑,今天你忙前忙后,想必也已累了,你也先去休息,為夫在這里陪著兄弟們就是。”

惠姑聞言,笑著點了點頭,起身攙扶著曹玦就往后堂去了。

夏侯徽、夏侯羽等女眷也隨著惠姑一同去了后園西堂安排的住處歇息去了。

一眾年輕人倒是絲毫沒有困意,打算繼續飲一會酒。

夏侯玄與曹羲、司馬師、和逌、于桓,夏侯獻、夏侯奉等人一般暢談著過往未來,一邊猜枚劃拳行著酒令,熱熱鬧鬧的在宴堂內守起了歲。

庭外,此刻大雪滿院落,就宛如翩翩紛飛的銀色蝴蝶一樣絢爛美麗。

————————

一連參加了元日朝會、年初正月間的幾場皇族家宴后,皇帝曹叡大醉了一場,尚未酒醒,依舊躺在式乾殿的檀木榻上酣睡著。

這時,一名并不知曉皇帝正在休息的侍者小心翼翼的推開了式乾殿的雕花木門,但他尚未來得及出聲,便被殿內一位侍從快速推了出來。

殿內侍者正是大內官張當,他見來者魯莽,險些驚擾了皇帝,故此低聲呵斥道:

“哪宮哪殿的侍者,這般的不懂規矩!”

那險些闖殿而入的侍者立即賠笑道:

“大內官贖罪,小的乃是崇華殿的辟邪侍者韓雍,校事官、殄吳將軍公子纂,有要緊的事要傳奏陛下,現正在尚書蘭臺外等候陛下。”

【注二:“辟邪”之名見諸史冊,不過其本意應是負責傳達詔旨的宮廷使者,或為宦官。其出處見諸于《三國志·魏書·明帝紀》中“宣王頓首流涕”段下所附晉人裴松之的注解,引自曹魏史官魚豢所著《魏略》:“(明帝)顧呼宮中常所給使者曰:‘辟邪來!汝持我此詔授太尉也。’”辟邪應是內官另稱,不是人名。清代方以智《通雅·稱謂》中指明:“魏明帝使給使辟邪,召司馬懿。辟邪,給使之號,猶漢之丞相蒼頭呼為宜祿也。”可見,“辟邪”是負責傳達詔旨的宮廷使者,不是人名。】

張當知曉原委,心想校事官、殄吳將軍曹纂,乃是皇帝陛下的心腹,又是皇族公子,長平侯曹肇的親弟,自己倒也不敢怠慢,稍稍思慮一會,先命殿外的婢子去端來醒酒酸梅湯,這才輕聲入了殿,叫醒了熟睡的曹叡。

“德思來了?準備車駕,速速去尚書臺見他!”

曹叡起身后,喝了一碗醒酒湯,又用冰巾擦了擦頭臉,酒意這才醒了大半,他換了一身常服,便上了天子軺車,朝著南面轔轔而去,不多時,便已經到了尚書蘭臺。

“臣弟曹纂,拜見吾皇!”

曹纂見皇帝車駕已到,急忙跪拜行禮。曹叡跳下軺車,親手扶起了曹纂:

“德思,不必多禮,進去說事。”

二人進了蘭臺,只見大司空陳群、中書監劉放、中書令孫資、侍中衛臻、尚書衛覬、司馬孚、桓范、散騎常侍卞蘭、王肅、曹肇、高堂隆、以及中領軍楊暨等人已然到位。

眾人行禮之后,曹纂便開始奏報新近發生的敵國大事、朝野新聞:

“啟稟陛下,正月間,吳主孫權少子建昌侯孫慮逝世,吳太子孫登自武昌入見吳主,自言其久離金陵建鄴,未能侍奉吳王,子道有缺,理應回建鄴侍奉吳主,還說武昌有陸議鎮守,無所顧憂。吳主乃留太子孫登于建鄴侍候。”

曹叡點了點頭,表示已經知曉。

那位吳太子孫登,聽聞素有賢德之名,但一向與吳主政見不合,如今在建鄴留侍吳王,也不知是福是禍。

曹纂繼續奏報道:

“后將軍、樂城侯曹洪,于今晨逝世!”

曹叡聞言,微微合上雙目,心中不知是何等滋味。這位叔祖曹洪當年密謀扶保當年的河東王曹霖為太子,屢屢與自己作對。后來其陰謀破敗,文皇帝震怒,尋釁欲將其下獄處死,還是武宣卞太后求情,這才保住了一條性命。

但不管如何,曹洪都是對武皇帝有著救命之恩、且有著赫赫戰功的名將。如若因為舊怨就草率處置,不免會讓天下人寒心。

因此自己登基之后,這才又赦免了他的罪過,將其由庶人再次恢復為皇族,并加封其為后將軍、樂城侯。

如今曹洪得以善終,也算是他的造化。

曹叡心中念想已畢,繼續問道:

“還有何事?”

曹纂抬眼望著皇帝,面色沉重的說出了最后一件重要的大事:

“吳主孫權朝會廷議,欲遣人航海至遼東,向公孫淵求馬,并與之結盟!”

“什么!”

尚書臺內眾人一聽此言,盡皆心驚不已。

自從當年江陵一戰,故征南大將軍夏侯尚與故大司馬曹真大破東吳騎軍之后,東吳便再也難以組建馬隊。

由于吳主孫權愛馬,且欲重新組建騎軍,這才引發了數年前的盜馬案。

如今,孫權居然賊心不死,想要與遼東結盟,此事如若得逞,只怕當真后患無窮!

曹叡聞言,眉心微蹙,他垂問眾臣道:

“此事如若不假,需得立即安排人手,在東海海路之上邀擊吳軍才是。只是不知誰人可擔大任。”

中領軍楊暨一向與汝南太守、殄夷將軍田豫田國讓相交好,知曉田豫乃是將才,他一心想讓好友建功立業,因此立即便向皇帝舉薦道:

“啟稟陛下,汝南太守、殄夷將軍田國讓,才堪大任,臣舉薦其擔此重任!”

曹叡聞言,不一會兒便想起了田豫的名字,他記得田豫曾經在北疆擔任護烏桓校尉,在夏侯玄奇計謀劃、并州刺史吳質的調度下,曾經與牽招、解俊、梁習等人一同大破鮮卑大人軻比能的部眾,的確是個將才。

曹叡沉吟了半晌之后,終于點了點頭:

“賜田豫符節,暫領青州都督,率青州各路兵馬,全權處理此事!”

“陛下明鑒!”

中領軍楊暨見皇帝采納了自己的意見,喜不自勝。

曹叡見曹纂再無其他事情奏報,腦中又思慮了一會兒,這才想起了自己即將想要頒行的幾條大小新的政令:

“朕記得,故征西將軍夏侯淵四子,右將軍夏侯霸、兗州刺史夏侯威、樂安太守夏侯惠、河南尹夏侯和,人稱‘夏侯四杰’。朕怕此四人名不副實,故多年以來一直暗自考察,發現四人多年以來政績斐然、戰功卓著,確為難得的能臣,此四人至今無爵位,故朕今日賜封四人關內侯爵,以示恩寵!

另,左延年精于音律,善為鄭聲,才能卓越。朕欲拔擢其為協律中郎將,掌管天下樂曲收集編纂之事。”

此夏侯氏四人乃是夏侯玄的同宗叔伯,這些年夏侯玄能夠掌握天下郡縣的諸事、情報,少不了這四位叔伯的相助。

尚書臺眾臣對“夏侯四杰”的能力自然毋庸置疑,而左延年也是有名的樂律大家,因此眾人對這兩任命拔擢沒有任何異議。

曹叡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敦煌郡遠在西陲,喪亂隔絕,大姓稱雄,無太守已二十年有余,朕欲派遣一能臣,前去好生治理敦煌,不知諸卿有什么合適的人選?”

中書監劉放、中書令孫資二人一時沒有什么想法,因此緘口不言。

當年在東宮擔任曹叡老師、平原王傅的散騎常侍高堂隆,心中倒是有了人選。他開口舉薦道:

“倉慈倉孝仁,自文皇帝黃初年末,便為長安縣令,這些年來,政績斐然,且此人精明強干,臣擔保,倉慈到任后,定能抑挫當地豪強,撫恤貧弱,安定敦煌!”

曹叡對高堂隆這個老師一向十分尊敬,因此不假思索便同意了高堂隆的建議。而多年以后的事實,也證明高堂隆并沒有看錯人。

數年后,倉慈逝世于敦煌任上,吏民悲感如喪親人,還為之畫像立廟。就連西域諸胡聞倉慈離世,都主動聚集在戊己校尉及長史治下發喪,甚至還有人悲傷的以刀割面。這是后話。

最后,曹叡下達了今日最后的一道詔令:

“改封諸侯王,皆以郡為國,定分封制。”

曹叡思慮停當之后,望著尚書臺眾臣,朗聲言道:

“自我魏國創建以來,諸王開國,或封郡、或封縣,未有定制,此制不能永為后世之法,故朕想改封諸侯王,皆以郡為封國。王國置相、都尉、傅、保、友、郎中令、中尉、大農、司馬、家令各一人;吏員規制,公國與王國同;侯國置相一人,另置家令、家丞、傅各一人。不知諸卿可有異議?”

劉放、孫資二人一向善于逢迎,此事不會損傷自己的利益,因此并沒有異議。

高堂隆一向擔宗室心諸侯王權力過于微弱,難防權臣鷹揚而起,皇帝此舉正有抬高諸侯王的意思,因此高堂隆也大為贊成。

就這樣,曹叡的分封新制就這樣雷厲風行的推舉了起來。

彭城王曹據,燕王曹宇,沛王曹林,中山王曹袞,陳留王曹峻,趙王曹干,東平王曹徽等一批新的擴大了封國的諸侯王,一過完年,便都成功的遷到了新的封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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