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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七巧會母子喜相聚 探真相兄妹定計謀

  • 魏卿
  • 執戟良人
  • 3209字
  • 2021-02-13 14:28:39

曹羲回府之后,并未敢直接將蔣俊說的所有話告訴大哥曹爽。

畢竟大哥他離陛下太近了,有些話,一旦說了出來,傳到陛下的耳中,那么一切便都沒有挽回的余地了,后果便會不堪設想。

可是曹羲一個人又實在想不通該怎么辦,幾經思量之后,他決定先將具體的經過告訴夏侯玄。

“我覺得,蔣俊臨死前所說的話,值得我們去仔細追查。”

夏侯玄聽了曹羲的話,陷入了沉思。

按理來說,以司馬懿的權勢、地位,他完全沒有理由去貪墨,更沒有理由去做通敵之事,那么,如果蔣俊說的話是真的,司馬懿脅迫王離家屬,逼死王離,又是為了隱藏什么呢……

轉眼,已經到了七月,仲秋季節。

初七之日,便是乞巧節,也就是女子們聚會乞巧的日子。

昌陵侯府中,夏侯玄望著后園魚池中的錦鯉,思緒萬千。

從小到大,每當他思慮繁雜之時,都喜歡靜靜的觀察這片湖泊,以及池中的游魚。

司馬家,真的與這件事情有牽扯嗎……

如果這是真的,那媛容她又該如何處之?

說真的,因為妹妹的緣故,夏侯玄并不希望真的查出司馬家與此事有什么關聯,可是直覺,似乎又總是在告訴他,蔣俊說的話,未必是假的。

“君侯。”

這時,管家顧霆來到后園,望了望正在塘邊出神的家主夏侯玄,開口說道:

“今日乃是七夕乞巧之日,二小姐和三小姐她們……哦不,是司馬夫人,還有和夫人,她們方才送來信函,說是今夜要與老夫人,以及夫人一塊乞巧聚會。”

自從徽兒嫁入司馬家,小妹嫁給太常和洽之子和逌之后,顧霆一直都沒能改過口來。

“我知道了,顧叔,你這就去打點安排吧。”

夏侯玄朝著塘中撒了一把魚食。

“是。”

顧霆轉身離去,便和下人們采買果品酒肉去了。

真的要讓媛容她,蹚進這趟渾水么?

夏侯玄不禁長嘆了一口氣。

夜幕,終于還是降臨了。

昌陵侯府的中庭,下人們正在有條不紊的在庭中案上擺好了點心果品、酒肉菜肴,然后侍立一旁。

老夫人曹玦和家主夫人李惠姑,此刻正坐在同席,言笑晏晏,相談甚歡。

“惠姑啊。”

曹玦撫了撫兒媳的鬢發,笑著說道:

“玄兒他常常出門,要么是與那些公子們清談交友,要么就是被陛下傳召入宮,總是被許多雜事纏身,這些日子,他可曾有冷落了你啊?”

“母親說的哪里話。”

李惠姑溫婉的笑道:

“夫君每日雖然都很繁忙,但他待我卻是無微不至,惠姑覺得幸福極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曹玦眼中盡是慈愛之意。不知何時,她的眼角已經生出了不少的細紋,人過中年的曹玦,不知不覺已漸漸開始顯老了,而增添了不少皺紋的她,笑起來倒是慈祥了不少:

“玄兒他,能夠遇到你這么好的孩子,真是他的福氣呢。”

“啟稟老夫人。”

這時,安排好了七夕乞巧宴席的顧霆來到了中庭,說道:

“二小姐她已經到了。”

曹玦聞言,心中盡是歡喜之情,自從徽兒嫁到司馬家,這些年來自己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女兒小時候的模樣。

“快,快讓孩子進來吧。”

“是,太夫人。”

顧霆答應一聲,朝著廊外而去。

“母親!”

曹玦只聽到庭外一聲呼喊,便知是女兒到了。

“母親,徽兒好久都沒有來看您了,想死徽兒了。”

夏侯徽一進府門,便把懷中的嬰兒交給了一旁的女仆,然后和母親擁抱在了一起。

“這丫頭,怎么還和小時候一樣,這么會黏人呀,哈哈哈……”

曹玦見到愛女,此刻已然笑的合不攏嘴:

“哎喲,徽兒,你把我的小外孫女也給抱來啦,來,快給外婆抱抱,乖……”

曹玦說著,便從女仆手中接過了那嬰兒,不滿周歲的女嬰,正用她那清澈的、明汪汪的大眼睛,望著曹玦。

“乖……快叫外婆,叫啊……”曹玦一看到可愛的外孫女,笑的嘴都合不攏了。

“娘,孩子還小呢,都還沒有學會說話呢……”

夏侯徽看到母親和孩子的憨態,忍俊不禁,笑著說道。與母親親近后,夏侯徽馬上便注意到了她大哥的新人。

“嫂子。”

夏侯徽此刻心中滿是歡喜之情,她拉著李惠姑的手笑道:

“我大哥他,對你還好吧。”

李惠姑笑著點了點頭,說道:

“當然好啦,自從嫁給泰初,只怕我是這滿京城最幸福的新娘子啦。”

夏侯徽聞言,笑的更開心了,提起兄長夏侯玄,她倒是也頗有些想念兄長,她牽著惠姑的手,笑道:

“對了大嫂,我大哥呢,一進家門就沒有看到他,今日過節,難不成他還有什么公事要辦吶?”

“他一個男人家,難道還要陪著咱們乞巧不成?哈哈哈……”

曹玦一邊哄著懷中的小外孫女,一邊笑著點了點女兒的額頭道:

“放心吧,你哥為了今天能夠見到你,今日特意向陛下告了假呢,待會等羽兒,還有衛鳶、元姬(司馬昭之妻、王朗之孫女)她們都來了,咱們聚完了,就去和你哥好好說說話、敘敘舊吧。”

“好嘞,娘親!”

————

偏院之中,夏侯玄久久注視著塘中魚尾掃過水痕,以及水中碎而復合的倒影,若有所思。

很多事情,就是這個樣子,看似有跡可循,可是當你走近去認真尋找它的時候,它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哥!”

就在夏侯玄心中沉思之際,一聲呼喚將夏侯玄從胡思亂想中拉了出來,他急忙回頭,果然看到了妹妹徽兒。

“媛容……”夏侯玄不禁有些恍惚,方才的回憶中,他又不知不覺的想起了那個扎著丫髻的妹妹,結果一恍神,面前的媛容卻早已是梳著成年夫人發髻的司馬夫人了。

不知為何,夏侯玄心中再一次感到了恐懼。有那么一刻,他真的不想繼續再追查下去了,可是冥冥之中卻有一種感覺,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一定要將此事查的水落石出!

他有一種預感,這幕后之人,一定與當年于禁爺爺的死、甚至與數十年前的曹純大統領的死有關。

自少年時起,他便已經埋下了這樣一個執念,那就是為自己以及自己父輩,曾經尊敬的長輩前人們,討回一個公道!

哪怕因此而付出鮮血,自己也在所不惜!

“哥!你又發什么呆呢!”

夏侯徽笑著跑進偏院,走到了夏侯玄身旁。

“沒什么。”

夏侯玄此刻心中矛盾之極,以至于他的聲音不自覺的帶著一絲顫抖:

“我方才只是在想,時間過的可真快,我的妹妹已經長大成人,做了母親啦。”

夏侯徽和哥哥敘舊寒暄了一會,卻發現對方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媛容……”

夏侯玄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終于還是開口說道:

“媛容,你可曾聽說,前不久的那場盜馬案?”

“盜馬案?”

夏侯徽聞言,心中疑惑,前不久夫君司馬師不是早就告訴了自己,此事已經妥善解決了么?

……

過了半晌,夏侯玄將自己的想法與疑惑,已經事情的細節與前因后果,全都告訴了妹妹。

聽了哥哥的這些話,夏侯徽的臉色逐漸變得十分蒼白,她大聲的反駁道:

“不!這不可能的!”

夏侯徽此刻雖然難以置信,但她內心深處也知道,兄長夏侯玄一向不是那種隨意冤枉別人的人,所以此刻的她,心情十分復雜,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夫君一家會做出這種通敵之事。

“媛容,你聽我說。我并不是說司馬家參與通敵之事,我只是懷疑,王離的死,與司馬家有關。具體的原因,兄長也不清楚,可能……可能舞陽候他,只是為了維護他朝中某位涉案的故交,也有可能……是其它我們暫時無法得知的原因。”

夏侯玄看著妹妹的雙眼,盡量不想讓妹妹過于糾結,他繼續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也知道,司馬伯父和子元不會是那種通敵賣國之人,但是媛容,這一次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幫助。”

夏侯徽并沒有開口說話,就這樣沉默了良久。

“兄長……”

終于,過了半晌,她低下了頭,聲音顫抖著說道:

“我明白,你有你的苦衷……我答應你,幫你在司馬府中尋找你說的陌生人,但是也請兄長答應我一件事情。”

“你說吧,媛容。”

“如果事情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希望你可以放過夫君一馬,可以嗎……”

此刻,夏侯徽眼中充滿了期待與懇求。

夏侯玄略一猶豫,終于還是點了點頭,他也覺得,司馬師本人,應當與此事沒有什么關聯。

“媛容,放心吧,大哥答應你。”

————

自從蔣俊投河之后,蔣俊的母親便成天的落淚。

寅時時分,蔣夫人便叫起了蔣濟,蔣濟迷迷糊糊的醒來,又看到夫人淚流滿面,不禁也是心中凄涼。

“夫人啊……”蔣濟微微嘆了一口氣,懷抱著蔣夫人安慰道:“俊兒他已經去了,你就不要這樣傷心了……”

“老爺……”蔣夫人淚流滿面:“我剛剛又夢到俊兒了,我夢到他說,他在陰間,為先帝守著陵呢……”

“夫人……”蔣濟聽了這樣的話,一時也不禁悲從中來,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干的,為什么卻要讓自己的俊兒去抵罪!

自己一定要為自己的俊兒討回一個公道!

總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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