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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一別已是年關(guān)

  • 與我尋劍
  • 懶孩子加油
  • 4552字
  • 2020-03-06 21:53:14

西涼郡。

冬末,大漠之上,大雪不傷人。唯長風寒烈,割面如刀。

荒涼之中,兩支軍隊兵戈相向,烈馬低嘶。一支是西涼驍騎;一支,是胡騎。

不久前西涼胡氏部落叛亂。劉檳質(zhì)奉征察使之命,追殺胡氏少主胡靖明。后胡靖明死,胡靖明之父胡鼎怒極,揚言要與劉檳質(zhì)決一死戰(zhàn)!

雙方主將一聲令下,兩支大軍瞬間沖殺在一起。

劉檳質(zhì)佩劍提槍,殺向遠處一個威猛漢子。

那漢子握緊狼刀,怒目橫眉,如同遠古蠻荒戰(zhàn)神,在沙場上左沖右突,勇猛無敵。

見劉檳質(zhì)殺來,漢子大吼,一夾馬腹,沖向青年,“楊小兒,拿命來!”

劉檳質(zhì)全身繃緊,骨骼咯嘣響,一槍劈下,與那漢子正面剛。

胡鼎怒目圓睜!一刀險些將劉檳質(zhì)震下馬!小竹在一旁擋著偷襲的敵兵,見少爺狼狽模樣,焦急不已。

劉檳質(zhì)虎口劇痛,盯著胡鼎,全身流汗。

四周沙塵飛揚,胡鼎根本不給劉檳質(zhì)機會,又是一刀橫斬。劉檳質(zhì)后翻落馬,立在地上。

胡鼎暴喝一聲,眼睛猩紅,一躍騰空,一刀砍向劉檳質(zhì),“拿命來!”

劉檳質(zhì)暴退。兩人一追一趕。小竹下馬,手中長刀捏得死緊,跟著少爺。

劉檳質(zhì)扔了槍,一把抽出砥柱!仙劍錚錚長鳴。

胡鼎見狀,大怒,一步跨上,對著劉檳質(zhì)后背就是一刀。青年沒躲過。狼刀如電削,在青年脊梁骨上留下了深深一道血槽。

劉檳質(zhì)瞬間紅眼,疼得仰天怒嘯。青年握劍雙手險些要捏出血來!

眾將士聽聞主帥慘叫聲,頓時暴走。一個個如瘋狼般向主將圍攏。

胡鼎猶不罷休,又是一刀劈向劉檳質(zhì)脖頸,竟是想要青年的命!

劉檳質(zhì)橫劍擋住,被震退百米。一口鮮血吐在劍上。仙劍流光滟滟。

小竹趕來,淚如雨下,二話不說就背著青年逃離。

青年已說不出話。小竹大喊,“撤軍,保護將軍!”

眾將士聞言,震開對手,向著小竹靠近。

胡鼎臉色陰沉,獨自追向劉檳質(zhì),如狼般,死死咬住不放。

將士們拼命抵擋胡鼎前進。漢子早就殺紅了眼。

就在此時,一聲大喝從天際傳來。

接著,就見一個虎袍狼刀的漢子猛地砸下地面,掀起沙塵十丈。

胡鼎看見來人,停下腳步,手中狼刀卻未收起,反而捏得更緊!

胡鼎沉聲,“元懦夫,讓開!”

那漢子一步一步踏向胡鼎,大地顫動,“胡鼎,你沒資格說我。”

兩人相聚不過百丈時,瞬間絞殺在一起。

正在逃遁的小竹望了眼身后,氣憤不已,向著軍營匆匆跑去。小竹背上,劉檳質(zhì)咬著牙,“小竹,回去!支援元將軍。”

小竹忍著淚,冷聲道,“我們先回軍營養(yǎng)傷,少爺。”

劉檳質(zhì)一怔,沒了聲。

這邊,胡鼎與元易宏打得昏天黑地。

上三境武修打斗,那些胡騎怎敢靠近?立在遠處,瞪眼握刀。

元易宏一刀將胡鼎鎧甲劈開,順勢一腳,就將胡鼎踹入土中。

悶哼一聲,胡鼎從地上爬了起來。死死盯著元易宏,胡鼎瘋了般,“元懦夫,你殺了我啊!今天我必砍你一只手!”

元易宏立于空中,虎眉如山皺。胡鼎瞬間殺起,兩人再次絞殺在一起。

不知打到多久,元易宏一刀插進胡鼎胸口,順勢一絞。胡鼎與之相距不過三尺,一口鮮血噴出,濺了元易宏一臉。

元易宏冷著臉,死死盯著胡鼎。見胡鼎充血的雙瞳,漢子微微有些怔神。

一支軍隊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元易宏感應了一番。

誰知胡鼎趁機突然上前,一把死死抱住元易宏。那把狼刀瞬間插穿胡鼎身軀。

胡鼎流著血淚,一口咬在元易宏脖頸上。元易宏大吼,身軀一震,就將胡鼎尸體震開!

這位征察使盯著胡鼎尸體,怒目圓睜。

半刻不到,元烈?guī)е笋R趕來。

至于那些胡騎,早就沒了蹤影。

見到元易宏背影,元烈一怔。

元易宏落了地,來到胡鼎身前俯身。

漢子皺眉,將手中帶血狼刀橫托,放在胡鼎身上,又撿起胡鼎的狼刀,插在胡鼎腳邊。

漢子起身,沉聲道,“眾將士聽令!行軍禮!”

聞言,數(shù)萬大宋將士不動!漢子轉(zhuǎn)身,冷冷看著自己帶的兵。

一個年輕將士出聲,“將軍,他叛我大宋,為何要行禮?!”

漢子挑眉,轉(zhuǎn)過身,獨自單膝下跪,行禮。

元烈見了,亦如漢子動作,下跪行禮。

起了身,漢子回頭,看著數(shù)萬將士,眼神冷冽,“跪不跪?!”

數(shù)萬將士皺眉。漢子釋放威壓,數(shù)萬將士如扛千斤。有些習武不行的,紛紛倒地,險些被壓出血。

沒有一人行禮!

漢子挑眉,撤了威壓。數(shù)萬將士重新站起,立得筆直。

看著眾將士,漢子不知是無奈還是欣慰,飛身欲去。

見將軍將走,數(shù)萬將士齊刷刷單膝下跪,行軍禮,聲音如驚雷,“不送將軍!”

后來元烈問將士們,將士們笑道,“非為胡鼎行禮,乃為元將軍之忠烈行禮。”

元烈將此事告知其父,元易宏苦笑不已。

此時天上,元烈緊緊跟在其父身邊。

元易宏突然問,“烈兒,你心里在想什么?如實告訴我!”

元烈聞言,抬頭盯著漢子。半餉,元烈沉聲道,“將相尚且無種,帝王寧有乎?!”

元易宏瞬間轉(zhuǎn)過頭,盯著元烈眼睛,目光駭人,“你敢說這種話?!”

元烈別過頭。

元易宏皺眉。

……

北燕邊境。封狼城。

封狼城外,十萬甲士屯兵待命。

一個素袍年輕人立在城樓處,看著城外連綿青山。

一個護衛(wèi)來報,行禮,“城主,賀大人已按你吩咐,全部安排好了。十萬甲士分二十批,駐扎在封狼城沿線二十個邊境城池。連通各個城池之間的直道,也已全部建好。信報人員也已重新篩選。”

顏斶點頭,笑意盈盈,“對了,小何,丞相可有回信?”

護衛(wèi)答,“尚未收到。”

顏斶看著連綿青山,沉吟片刻,“你去找?guī)讉€熟悉山路,常上山的人來。我要進山看看地形。”

護衛(wèi)聽命,行禮退下。

顏斶思謀片刻,下了城樓,回了城主府。

府內(nèi),賀傳正在等待。見顏斶回來,賀傳上前,哈哈大笑,恭敬行禮,“顏大人,如今我大燕邊境,比起從前,堅固了百倍不止!就是那斷山御海的上三境武仙來,我大燕將士也能打得他折腰低眉做囚客!”

顏斶眼神笑盈盈,“不知顏斶可讓賀兄失望?!”

賀傳微紅了臉,自嘲笑,“此顏大人非彼嚴大人也。”

顏斶不知何意,滿臉疑惑。

周圍護衛(wèi)見狀,憋著笑。一個老護衛(wèi)笑道,“城主,賀大人所說嚴大人,就是剛剛退任的封狼城城主嘛。此時正不知在何處養(yǎng)孫子嘞!”

眾人頓時大笑。顏斶咧開嘴。

一個護衛(wèi)進來,恭敬道,“城主,上山的人已安排好了。”

顏斶轉(zhuǎn)身,笑道,“小何,這么快?”

名為何守的護衛(wèi)尚還年輕,笑道,“幫城主做事,很來勁!”

眾人笑。賀傳恭敬道,“顏大人,可要下官陪同?”

顏斶笑道,“可以啊!我正愁記不住。聽聞賀兄頗懂繪畫?顏斶就不客氣,正好借賀兄一用。”

賀傳微笑。幾人出了府。

顏斶看見立在雪上人,眉頭一挑,看向身邊何守,“小何,此人是那周方存?”

立在雪上人聞言,趕緊自薦道,聲音清脆明亮,“屬下正是周方存。不想顏大人記得如此清楚!”

何守解釋道,“城主,正是周方存。我放出招人告示,他就自己跑來報名了。”

賀傳在一旁笑道,“顏大人有所不知,這周方存雖不適合送信,對這邊境一帶卻是如數(shù)家珍。況且他又是本地出生。下官覺得合適。”

顏斶咧嘴,打量著周方存,“山水能否走遍?”

周方存行禮,直直盯著顏斶,“周某不能帶顏大人走遍山水。”

見顏斶未說話,靜靜聽著,周方存一笑,“雖不能走遍,但可帶顏大人看遍!只是不知顏大人可有雅興?”

顏斶一笑。

……

從斷劍城東門,可下南周;西門出,可往西涼;北門出,可往京城。南門連通順蕩山脈,任何人不得出入。

斷劍城西門。

此時正值清晨。一個青年出了城門,徑直飛向西方。

一個小道姑默默無言跟在青年身后,嘟著嘴。

上三境武修御空,一日可行萬里不止。約莫黃昏,兩人找了處村落,歇下。

進了村。沒過半刻,小道姑就哈哈大笑,鬧得村子雞飛狗跳。

青年找了家民宿住下,任憑小道姑折騰。

第二天。青年出了門。那戶人家笑著將青年送了出來,還送給青年一件舊衣服。雖然舊,御寒是夠了。

青年笑呵呵,連連道謝,順勢就將舊衣服披上。那戶人家見青年不嫌棄,笑得牙齒都掩不住。

回頭,青年正好看見小道姑匆匆跑來,哇哇大叫。

巷子里,小道姑跑得如風快,哈哈大笑,“啊哈哈哈,我就偷了兩個鵝蛋啊!”

還沒說完,小道姑就跑沒了影。

青年只看見一群大白鵝伸著脖子,嘎嘎嘎地追著小道姑跑不停。

那戶人家見了,眼淚都快笑出來了。那戶人家女主人笑道,“都快過年了。以前每逢過年,都有幫孩子鬧鬧騰騰的。哎,如今都跑啰!”

青年怔神,對女主人行禮告辭,轉(zhuǎn)身匆匆離去。

出了村落,青年繼續(xù)向西而去。

那小道姑一直跟在青年身后,終于忍不住了。

小道姑瞬間來到青年身邊,氣得臉發(fā)紅,“喂喂喂,你這人怎么這樣?!不就是搶了你東西嘛,至于嗎?!”

見青年不說話,小道姑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咳嗽兩聲,學師父口氣,“吾輩道友,當心如天闊,目比云長!區(qū)區(qū)小事,何足掛齒?”

瞥了眼青年臉色,小道姑翻了個白眼,大喊道,“你不說話,我就不讓你進清湖山!”

青年聞言,果然轉(zhuǎn)過頭,看著小道姑,“你能代表清湖山?”

小道姑挑了挑細眉,結(jié)巴,“當然能代表,一部分!”

青年聞言,發(fā)問,“你可知煉丹之術(shù)?”

小道姑哼哼,“道士修仙煉丹,乃分內(nèi)之事,不但要知,還得會!”

青年挑眉,“那你可知長生之術(shù)?”

小道姑滿臉自傲,“你若問不死之術(shù),我倒是不知;至于長生之術(shù),不是我小糯吹,早已融會貫通,嫻熟于心耳!”

青年笑道,“那我拜你為師可好?”

小道姑撅起嘴,“你不是不與我說話嘛;不是嫌我坑你嘛。”

青年想起那匹慘死的馬,苦澀一笑,“確實把我坑慘了。”

“我那是考驗考驗你!”

青年眼珠一轉(zhuǎn),笑道,“道法萬千,你何不直接將我送至清湖山?!”

兩人扶搖于天地間,御風駕云。小道姑挺了挺身,看著腳下山河掠過,眉頭一挑,一把將青年拉下人間。

張青紫大驚,“作甚?!”

小道姑大笑,“我見著山河可愛,人間多情。我好不容易下山一次,豈能隨便上山?!正好你張青紫給我?guī)罚‰S我好好轉(zhuǎn)轉(zhuǎn)這天下。”

張青紫明了,一笑而已。

……

東海鐘靈山。

齊整走后,林通久就回了客峰住處。

玄鳳早已收拾好行李,看見林通久回來了,趕緊起身,臉色微紅,不知說什么,低了頭。

林通久見玄鳳模樣,咧嘴笑道,“外面雪景正好,走?”

玄鳳正想著以后不知往何處,聞言,翻起眸子,淺淺一笑,“嗯!”

青年上前,將玄鳳背上行李跨在自己肩上,又將腰間酒壺拋給姑娘,“幫我拿著!”

兩人出了門,東海飄雪。玄鳳抱著青年的酒壺,不知想什么。

姑娘緊緊跟著青年。兩人辭別鐘靈山弟子,下山。

路上,兩人正好看見兩個女子嬉笑打鬧,翩翩上山。

林通久看見來人,眼睛一亮,“仙子!”

兩個女子聞言一愣,紛紛看向青年。打量半餉,其中一個女子捂嘴笑喊,“前輩!”

四人行禮。林通久看著兩個仙子翩翩而去。

兩人繼續(xù)下山,玄鳳好奇,“公子怎么對這兩個仙子這么感興趣?”

林通久嘿嘿笑,“我看她們喜慶嘞!”

玄鳳捂嘴,險些笑露出大牙。

天地相隔唯一海,雪落時候分不清。

兩人來到山門口,正好看見一個守門人看著山下東海發(fā)愣。

那守門人感應到林通久兩人,起身,懶洋洋,“走了?”

玄鳳瞄著守門人。林通久一愣,“對啊。”

守門人行禮,“不送。”

林通久一驚,趕緊行禮。

守門人挺起身,笑道,“以前沒給守門人行過禮吧?”

不等林通久回答,守門人咧嘴,“我趙風郡以前也不愛行禮。小子,保持!”

說罷,趙風郡哈哈大笑。

林通久咧嘴。兩人出了山門。

趙風郡看著兩人下山,自顧自嘀咕,“這小子,不夠熱情啊。”

想起某事,趙風郡突然抬頭,看著茫茫雪天,聲音貫穿天地,“今日此時為何日?”

一道聲音從山門內(nèi)傳來,“整整六百年。”

“六百年?”

趙風郡了然,倚著山門,“那我可就走啰?”

天地不語。

趙風郡直了身,看了眼山門門聯(lián)。

半餉,守門人打扮的年輕人翩翩御空遠去。

一如六百年前。無聲無息來,無聲無息走。

鐘靈山掌門殿頂,范成大看著年輕人遠去,脫劍行禮。曾經(jīng)瀟灑快意江湖客,卻為了他范成大,甘愿做了六百年翩翩倚門郎!只因相信他范成大,定能向天下人證明,他們那一輩人,也能有絕代劍仙!

年關(guān)飛雪,亦如六百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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