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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多少心思

南周蓮花峰。

此時烏云蔽日,一場秋雨即將到來。

官道之上,一個青年騎著馬,匆匆向著蓮花峰趕去。

青年素衣長袍,身上背著一把長劍。

雨點猛然落下,打濕了青年及腰的長發。馬兒卻在雨中,越跑越歡。

到了蓮花峰,青年趕緊下馬,跟著人群進了仙人洞。

時已近晚,誰都沒料到這場大雨。天空也沒有云層,怎么說下就下了?!

進了仙人洞,青年將馬賣給馬商。

那馬商看了著青年的馬,咧嘴大笑,“少俠,趕了很長的路吧!”

馬商遞給青年一碗姜湯。青年推卻。馬商再三勸告,青年才接了湯。

青年疑惑,“老哥是如何知道我趕了很長的路?”

看著青年頭發,尚且中年的馬商憨憨笑道,“這有什么。你看你這馬的馬蹄鐵,都快磨沒啰。”

青年一看馬腳,呵呵一笑。

賣完馬。青年找了仙人洞內的管理處,買了一張去往大宋白云山的票。

方舟今日便到。

仙人洞內人海茫茫。青年到處打聽,找到了一家洗浴樓。

從洗浴樓出來,青年找到一家飯鋪,進了去。

飯鋪內。青年找了處座位坐下。

一個小二看見青年,趕緊過來招呼道,“少俠,想吃些什么?!”

青年摸了摸衣袖內的錢袋子,略微一算,笑道,“兩大碗飯,一只雞,再來一碟牛肉,一盤葡萄。”

小二聞言,點頭笑道,“少俠不喝酒?!”

青年點頭。小二行禮告退。

沒過多久,飯菜肉上齊。青年卷起袖子,直接開吃。

從朱仙城一直到蓮花峰,青年不知道犯了多少錯。

第一次露宿野外,第一次餓得發慌,第一次磨破鞋子,第一次與野獸搏殺,第一次被人說是浪蕩子。

當然,青年也是第一次騎馬走這么遠的路,第一次獨自登上山頭,第一次獨自看天上繁星,第一次游大江大湖,第一次提劍跨馬縱山河。

盤纏不多,青年算計少了。之后又把衣服賣了,貴重的都賣了,換了一身便宜裝扮。

江湖如明鏡,照醒襁褓人。

青年正想間,桌子啪地一聲響。

青年猛然反應過來,下意識抓住腿邊的劍。

一個女子坐在青年這方桌子上,瞪著大眼。

女子一般容貌,普通身材。比起朱仙城里的姑娘,少了麗質,多了野性。

見青年盯著自己看,女子一拍桌子,怒目道,“看什么看?再看本姑娘挖了你的眼睛!”

女子聲音很大。周圍人紛紛看向這邊。

青年咽了口口水,趕緊道,“小聲點!我不看還不行嗎!”

見青年如此怕惹事兒,女子笑意盈盈。

“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雙手拿著一只雞,啃了一口,瞥了眼姑娘,“我叫張青紫。”

女子憋著嘴,“真難聽!”

青年有點不服,好奇道,“那你叫什么?”

女子轉了轉眼珠,“我呀,我名字多了去了!什么無影摘桃手,林間小飛龍,毛賊小克星,都是我。”

張青紫聞言,差點兒噎住。咽了咽喉嚨,青年咧嘴笑道,“我是說你姓甚名誰!”

女子身后背著一根三尺竹棍。

聞言,女子鄙夷地看著青年,搶過一碟牛肉,淡淡道,“江湖上,豈能隨便透露姓名?!”

張青紫看著女子吃肉動作,挑了挑眉。

半天,青年疑惑,“你是來蹭吃蹭喝的?!”

女子一笑,抬起一雙澄澈眼眸,“對呀,才知道啊。”

張青紫瞬間瞪大眼睛,一把搶過女子懷中牛肉。

女子盯著張青紫,大叫,“你敢對本姑娘動手動腳?!”

張青紫眉頭皺成一團,“是你先想占我便宜!”

兩人爭執間,鄰桌紛紛看著兩人。

一個婦人笑道,“小伙子,你也太小氣了些。”

一部分人紛紛向張青紫拋來鄙夷的目光。

青年臉漲的通紅。

那女子見青年如此,冷哼道,“廢話少說,今天惹了我,就要給我個交代!”

青年微微蹙眉,握劍的手咯嘣直響。

女子瞧見,嗖地站起來,雙臂環胸,“呦呵,這是想教訓本姑娘了?!”

一個漢子看不慣,沉聲吼道,“蔡三娘,你少在那欺負一個小雛!害不害臊?!”

被人說出了名字,眾人紛紛喔了一聲。

那蔡三娘見狀,冷冷瞪了漢子一眼。

又看了看青年,蔡三娘沉聲道,“小子,咋們走著瞧!”

張青紫盯著女子,又看了看四周眾人,心中不知什么滋味。見到那漢子,青年抱拳,以示感謝。

漢子給了個眼神。

那蔡三娘說罷,就匆匆走了。

青年挑了挑眉,不顧眾人目光,自顧自接著吃。

到了晚上,青年匆匆趕往冰河渡口上船。

上船前,張青紫瞥了眼身后人海。等到看清一個女子后,青年眉頭微挑。

不再遲疑,青年上了方舟。

這方舟趕往大宋的白馬尖,至少得半個多月。張青紫有的是時間和那蔡三娘周旋。

況且,那蔡三娘也不一定會坐方舟。

……

北燕奉天書院。

此時清晨,一群學生圍著一個院子,指指點點。

院子不大不小。一個長衫年輕人從屋內走出,見到眾人圍觀,頗為高興。

一個學生好奇問道,“顏夫子,這就是你割地為棋,布置的天下險峻?!”

顏斶微笑,“眼光不錯!”

眾學生頓時沸騰。

“顏夫子,你為何將我大燕畫的這般小?!”

“對啊,顏夫子,為何那宋國竟占著天下半壁江山?”

“怎么沒有南周?!”

“不知道。咦,大宋東邊的是什么?還有西邊?”

“顏夫子,請問這是何意?!”

顏斶正要解釋,一個護衛趕了來。

從人群中擠出,護衛對顏斶行禮道,“顏先生,書主叫你。”

顏斶怔了怔,歉意看了眼四周學生,“顏斶稍后便回。”

護衛帶著顏斶離去。

眾學生沒有散去,反而跟著顏斶與護衛。

到了書主辦公處。

顏斶進去。學生們立在房間外。

屋內。

見著一個老頭兒正愁眉苦臉地看著一份批文,顏斶行禮,“書主,找顏斶何事?”

書主抬頭,見著顏斶,趕緊起身道,“來來來,坐著說。”

兩人就坐。書主親自為顏斶倒上一杯茶。

顏斶看著書主臉色,疑惑道,“書主若有事,但說無妨。”

書主勉強一笑,“你在院子里割地為棋,布天下局勢,我們這些老夫子都很喜歡。”

顏斶喝了一口茶,附和一笑,“天下如此大,豈是一個小院子容得下的?!”

書主聞言,咧嘴一笑,“你在那些學生心里,可了不得!比我們這些老夫子強多啰。”

顏斶眼神微微聚集,慚愧道,“顏斶不會說恭維話。”

書主哈哈大笑。

笑過,書主將一封批文交給顏斶,“丞相派人送來的,你自己看看吧。”

顏斶好奇,接過批文,打開看了一遍。

見顏斶神色平靜,書主暗自松了口氣,正想安慰幾句。

顏斶抬頭疑惑道,“按丞相所言,我得盡快前往邊境上任。只是,今天要給學生講的課?”

書主聞言,笑道,“這不礙事,我重新安排一個夫子便是。”

顏斶喔了一聲,起身行禮笑道,“既然如此,顏斶就告退了。”

書主趕緊扶起顏斶,略微思索,“小顏啊,在那邊若有什么難處,給老夫寫信便是。丞相之命,老夫實難違背。”

顏斶不置一詞,一笑了之。

書主將顏斶送到門口。

見門外圍著一群焦急的學生,顏斶揣著批文,微微有些恍神。

挺了挺腰桿,顏斶笑盈盈走進人群中,“大家先回教室準備上課呀!怎么,聚在這里想群毆書主?!”

學生們聞言一笑,紛紛行禮散去。

老書主站在門口,秋風陣陣,眼睛有些濕潤。

一個護衛看見了,關心問道,“書主可是有心事?”

老書主趕緊擺了擺手,摸著大肚子呵呵直笑,“我一個快要入土的老頭子,能有啥心事?!無非就是想著兒媳婦兒啥時候給自己生孫子嘞!”

護衛咧開嘴角。

到了晚上,顏斶出了書院。

孟津城人山人海,顏斶一下子就扎進了人群中。

調職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不給自己弟弟說一聲?!

武師堂門口。

顏斶立著等人。

沒過多久,一個少年出了來,滿頭大汗。

見了顏斶,少年大喜,趕緊跑去一把抱住年輕人,“哥,當真是你嘞!今天怎么想起來看我?!”

見顏樂兩只虎眼直勾勾盯著自己,顏斶一笑,摸了摸頭,“老哥要離京趕往邊境任職去了。特意來看看你。”

“啊!”顏樂大驚,“哥,你去邊境干甚?!”

“邊境有一封狼城。那封狼城的城主前些時候退休了。丞相讓我前去頂替。”

顏樂皺緊眉頭。這封狼城城主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缺水缺糧的。

“你什么時候走?”

顏斶笑道,“不急,與你說完就走。”

顏樂氣急反笑,“這還不急?!”

看了眼顏斶癟癟的包袱,顏樂想起什么,趕緊道,“哥,你等等!”

說罷,少年飛一般沖了回去。

過了一炷香,少年又沖了回來。將一個大包袱遞給顏斶,少年笑道,“接著,哥!”

顏斶接過包袱,微微皺眉。

看著顏斶模樣,顏樂笑道,“我還不知道我哥什么吊樣?!出門總是忘這忘那。”

顏斶哈哈大笑。

背上大包袱,顏斶從袖中掏出一本古籍,遞給顏樂,“顏樂,你把這本書拿去,平時無事時多看看。”

喔了一聲,顏樂接過書,沒太在意。

見此,顏斶也不多解釋,行禮道,“那我走了。”

顏樂回禮。顏斶轉身匆匆離去。

臨近黃昏,顏斶牽著一匹馬出了城門,馬上掛著兩個包袱。

西邊天空明月升起。月勾邊,長庚星靜靜發光。

顏樂心中一緊,看了眼空曠天地,趕緊上馬趕路。

城樓上,一個老頭兒身穿仙鶴紅袍,靜靜看著顏斶遠去。

守城將領頗為疑惑地看向老頭兒,行禮道,“丞相,顏斶此人頗有才學,丞相怎么將其調到邊境去?”

老頭兒正是大燕丞相賴寶。

聞言,賴老頭兒捋著胡子,淡淡道,“拜官封侯需要才學,保家衛國也需要才學。兩者有何不同?”

守城將領劍眉一挑,不再多言。

賴寶望著官道,蹙著白眉,“顏先生,本相所為,你意下如何?!”

京城官道上,秋風肅殺。

……

西涼定州佛窟。

自純潔主持走后,三個小和尚頗為高興。

為啥,再也沒有師父管著了唄。慧定禪師也常在軍營。

幾個月來,三個小和尚,以悟言為首,已把定州城內內外外都轉遍,就差上天了!

這天,三個小和尚商量著出了城。

城外天高地闊,風急石多。三個小和尚已成少年模樣,在路上高歌不已。

一個身材發胖的老和尚正好也在路上,碰見了三個小和尚。

老和尚頗為疑惑,“小禿子們,你們在這路上轉悠個甚?!”

三個小和尚聞言,停住唱歌,打量著老和尚。

那老和尚身材矮小腫胖,慈眉善目,臉上堆著笑。

悟念悄悄道,“大哥,二哥,這老禿子咋和咋師父一個吊樣?!”

悟言眨了眨眼睛,示意兩人閉嘴。悟言上前,雙手合十,對老和尚行禮道,“大師,我們正在踏秋呢。”

悟念趕緊插嘴道,“大哥,啥踏秋不踏秋的?咋不就是在玩嘛。”

悟言紅了臉。悟行呵呵直笑。

老和尚打量著三個小和尚,笑瞇瞇捋著白胡子,“巧了,貧僧也在溜達,不如與三位一起?”

悟言正要說,悟念趕緊叫嚷道,“那怎么行!你跟著我們,我們放不開嘞!”

老和尚看著悟念,佯裝鄙夷,“那你們這三個小和尚不行啊,連我一個老和尚都怕!”

悟念聞言,果然氣得跳腳,“我們才不怕!對不對?大哥,二哥!”

悟言摸了摸頭。悟性笑著點了點頭。

見老和尚還想說,悟念轉了轉眼珠,突然笑道,“再說了,我們在唱歌嘞!你跟得上我們的聲音?我們師父都跟不上!”

老和尚咧嘴一笑,“別說,貧僧平生無所傲,唯這嗓門兒,從無敵手!”

三個小和尚聞言,勾起了斗志,齜牙咧嘴。

悟言道,“那大師給我們唱一個唄。”

老和尚哼了哼,“那我得先問你們個問題!”

悟行聞言,止了笑,悄悄對悟言和悟念說,“大哥,三弟,這老禿子行為舉止咋這么想咋師父啊!”

悟念警惕地瞅了眼老和尚,點頭附和,“我也覺得。”

悟言咧了咧嘴,“真要是師父,那咋不是涼涼了?!”

“那就趕緊好好表現啊。”

老和尚瞧著三個小和尚竊竊私語,笑得門牙都露出來了。

咳嗽了一聲,老和尚佯裝不耐煩,“商量好了沒?!光陰不待人呦!”

三人看著老和尚。悟言恭敬行禮,開口道,“大師,請問。”

老和尚挑了挑眉,“問題很簡單:你們有沒有想過還俗?想不想?”

三人愣住,慌了神,半天不知道如何回答。

半天,老和尚笑著開口,“我只是問你們嘛,回不回答就是你們說了算。來來來,不想說咋就唱歌!”

三個小和尚垂著光腦袋,無精打采。紛紛告別老和尚,三人回了定州城內。

老和尚看著三個小和尚遠去,咂了咂舌,“一點就透?!”

西涼如其名,或荒涼,或蒼茫。

老和尚走到無人處,口中一念,便消失不見。

南周某處。

一個老和尚元神復位,睜開眼,氣笑不已,“這幫臭小子!是該長大了!”

門外傳來敲門聲,“住持,城主來訪,說是請我們明日在城內講經!”

純潔主持眼睛一亮,精神抖擻地打開門,大手一揮:

“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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