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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山海亦遼闊

東海之上,崖畔之邊。

林通久回商行后呆了一晚。第二天,陳江琳早早起來,帶著少年前往崖畔長廊,說是帶他玩。林通久自然樂意。

路上。林通久好奇道,“師姐,你不是說那個郭瑤年一直盯著你嗎?!?

陳江琳束發紫衣,哼哼一笑,“京城大牢出事兒了。她現在忙著呢,才沒空管我們。再說了,我帶你出來玩都不行?!師姐我也是有底線的。對了,你在馬老頭兒那學的如何?這可是你自己想學的?!?

林通久咧了咧嘴,“老師?拜師禮都不給!幸好還給了我一本醫經。”

陳江琳眼睛一亮,突然捂著嘴直笑,雙眼彎成月牙兒,“醫經?那老頭兒這么舍得?那天我還沒來得及給你說,這老頭兒啊,能醫治真龍嘞!”

林通久刷得瞪大眼睛,看著師姐的臉,不可置信,“師姐,真有龍?!”

陳江琳聞言無奈吐了口氣,頗有些落寞,“師姐我也是聽師父說的,沒有親眼見過?!?

林通久看著師姐楚楚動人的樣子,突然好奇問道,“師姐,你有多大了?”

陳江琳神經瞬間僵硬,眼神橫掃向少年,啪地一巴掌拍少年腦袋上,“你看師姐老?!”

兩人打作一團。最后林通久連連求饒。

“你這大青葫蘆是黑心送的?”

林通久笑呵呵地點著頭。

“你這紅柄匕首呢?一直帶身上?材質倒是不錯,只是鑄工不行,連符印都沒有?!?

林通久滿臉驕傲地拍了拍腰間匕首,“這是我兄弟送我的嘞!”

陳江琳笑意盈盈,忍不住捏了捏師弟的臉,“對喔,師姐我都忘了。我家通久也是江湖中人呦。”

春暖花開,氣氛融洽。兩人沒過多久就到了東海崖畔。

林通久站在崖畔邊,看著突然遼闊的天地,一瞬間晃了晃神。

當初離開順蕩山時,林通久問過師父海是什么樣子。陳竹湘只是說:天是什么樣子,海就是什么樣子。海,是墜落人間的天;天,是浮在穹頂的海。只是天在海上,海在人前。兩者給人的感覺不同罷了。

陳竹湘帶師弟來的地方,有很多人游玩。那些年輕男女,呼朋引伴。一個小女孩騎著一只墨家飛行器從林通久身邊俯沖飛過。小女孩身后坐著一個女仆。小女孩轉頭看見林通久,嘻嘻一笑,“咦,大哥哥!??!這飛的也太快了!”

還沒多說幾句,小女孩就重新飛上天空。小姑娘顯然才玩不久,控制不住。

陳江琳插著腰,一臉不舒服地看著小女孩遠去,“這小丫頭片子,怎么只給你打招呼?我是空氣?!”

林通久嘿嘿一笑,不知如何回答。

陳江琳到長廊管理處也租了一只墨家飛行器。見很多人都在天上,陳江琳也帶著師弟,開足馬力,直接沖進了天空“大軍”之中。

林通久原以為師姐要追上那女孩,誰知陳江琳嘴角翹起,只管帶著師弟往高處飛!

當初在茶蘭鎮的妖狼洞內,林通久得到了五株車馬芝。當時黑心說那東西能讓下三流的武修御風而行!可惜當時林通久初涉江湖,寧愿把那五朵車馬芝換成錢,也不愿體驗飛是什么感覺。其實還有一個原因。當初下山時少年心傲,覺得不久以后自己就能憑本事御風而行。誰知,這“不久以后”竟是一年多的時間!

沒過多久,飛行器就飛到了極限,開始在空中盤旋。陳江琳看著腳下縹緲大地,以及數千游客,好奇看向身邊師弟,笑如春風,“怎么樣?!現在什么感覺?”

林通久挨在師姐身邊,眼瞳突然流下淚來,“師姐,我原本以為海很大,等到了天上,才知道果然很大!”

陳江琳看著師弟尚未成熟的面龐,哈哈大笑,笑盈盈地摸了摸他的腦袋,“但有些東西,你看著很小,其實很大;有些東西,你看著很大,其實很小。如江湖事,如生活事,如世間人?!?

看著林通久漸生疑惑的眼,陳江琳突然一巴掌拍在少年腦門上,當頭棒喝,“你是來突破洗禮境的!林通久,何為洗禮?!”

林通久正在揣摩師姐的話,當即驚醒,急忙道,“感天地之運行,借星辰浩宇之力,上可御風而翔,下可入水而行?!?

說罷,少年心中一震!體內萬千氣象,如開天辟地!

不知何處,一顆大樹上,一個黑袍小童猛地坐起,一巴掌扇醒自己,“我擦,我那小師弟終于開始登山了?!”說罷,小童一閃而逝。

而在朱仙城斟酌街,不知從何處,突兀騰起一條劍氣長龍,瞬間來到陳江琳面前。偌大朱仙城,城內萬萬人,竟都不覺!

陳江琳一把抓住龍角,跨上龍頭,帶著林通久一閃而逝。

東海崖畔上的年輕游客紛紛仰頭而望,眼中神采飛揚!只見云海之中,長龍咆哮,疾如雷行。

……

世人皆知天下有一鎮劍樓,但幾無人得見。相傳只有那些登頂武道巔峰的人,才能一窺其神采!

不知何處,佇立著一座樓。一個老頭負劍站在樓下,渺小如螻蟻!

天地間全是狂暴無比的劍氣!老頭立于其中,身無一物,唯有一劍!

老頭呼吸吞吐著天地劍氣,看向天頂。老頭記起在他年輕時,有一人曾傲然面對天下武修,語氣嘲弄:世有鎮劍樓,非真劍仙不能登頂!爾輩能否?!

那一代人,刻骨銘心至今!

老頭身后的長劍感受到主人的怒火,錚錚而鳴。看著高可擎天的鎮劍樓,老頭仰天長嘯,劍指蒼穹,瞬間沖天而起。

不知高度的金色鎮劍樓靜靜注視著老螻蟻沖天而起,紋絲不動。

相傳,十三層鎮劍樓,三層風雪闊,三層云海傾,三層山川碎,三層天海冰,一層謫仙人。

樓頂之上,老頭劍氣縱橫,看著那謫仙人,無法靠近。

“聽說陳竹湘帶著八個人來都沒打過你?!”

那人坐于道臺之上,看不清表情。無言。

老頭雙眼噴火,氣不打一處來,“我還聽說你是個啞巴?!”

依舊無言。

見此,老頭氣得白胡子亂抖,手中燭天赤紅如血,“老子爬了這么久,你現在給老子裝聾作?。?!好好好!那就吃老夫一劍!”

那謫仙人依舊不說話,任憑滔天劍氣砸在道臺之上。仙人衣袂飄飄。

老頭眼珠一轉,瞪眼大罵,“好,你小子有種!你再不說話,老子就賴這不走了!”

老頭耍無賴,那謫仙人還是沒有說話。但幾個呼吸不到,老頭就沒了影子。

半柱香后,天下那些大宗師紛紛看向云龍洲極北處天空。一道火光從天而降。即便是白晝,光芒也分外明亮。

正在擊鼓的曹冰停了下來,滿臉羨慕地看著天際。武仙降世?!正在辦公的郭廉放下公文,出門看著北方天際,面容含笑。楊賜坐在昔日長和京城最高的樓臺上,只是靜靜看著腳下重歸安寧的長和郡……

江湖人人皆傳言,天下極北處有火光墜落時,便是武仙降臨之時。千百年來,有記載的火光墜落,不過五次!

云龍洲雖已入春,極北處,卻仍是雪舞霜天。

一個老頭滿面榮光地落到冰面上,氣勢驚人。沒過多久,老人面前出現五個男子和一個黑袍小童。

老頭一臉嫌棄地看著五人。至于黑袍小童,老頭看都沒看一眼。

五人中最中間那人上前一步,“范成大,你來不來遁世仙宮?”

老頭愣了愣,仔細打量著五人,“你們就是遁世仙宮的?”

其中一人笑道,“怎么?聽你口氣,想打架?!”

范成大哈哈大笑,拔出插在腰間的燭天,“想啊,怎么不想?!”

五人同時一笑。這老家伙!這脾氣!

……

南周白云山,一個白衣男子優哉游哉地走在路上。天已黃昏,路上春風陣陣,難得的好天氣。

一個小男孩背著背簍在路邊哭。

白衣男子看見了,急忙走上前去,“這是怎么了?跘倒了?”

邊說,白衣男子邊俯下身查看。

小男孩看了眼陌生男子,止了哭,撩起麻布褲管,聲音哽咽,“被毒刺劃傷了!”

白衣男子瞅了眼烏青的傷口,頓時哈哈大笑,“就一個小傷口而已,你個膽小鬼!來來來,我給你找點藥!”

白衣男子在大袖里摸來摸去,摸出一顆丹藥。男子將丹藥碾碎,給男孩敷上,“好嘞,小事兒一樁!”

小男孩看著白衣男子翩翩君子的樣子,再看著自己的腿傷頃刻痊愈,不可置信地摸了摸,“叔叔,你是神仙嗎?!不對,神仙怎么會走路。”

白衣男子起身哈哈大笑,一把拉起小男孩,“我叫徐易,可不是神仙。”

小男孩背著背簍,看著比自己高一倍的大叔叔。小男孩擦了擦猶紅的雙眼,嘿嘿一笑,“徐叔叔,你的名字好有名氣的。我們鄉塾老師經常給我們講徐易的故事?!?

徐易淡淡一笑,不急著走,繼續聽著小男孩說,“那個徐易啊,我知道啊。挺牛的!”說完,徐易還豎起一個大拇指。

小男孩興奮地點了點頭。像是想起什么,小男孩突然說道,“叔叔,那我趕緊掐菜去了,回去晚了我媽要罵我嘞?!闭f完小男孩就急匆匆地跑了。

徐易看著小男孩遠去,一陣無語,大喊道,“你個臭小子,我救了你你連句謝謝都不說?怎么跟我小時候一個吊樣?!”

那小男孩急匆匆地跑,揮了揮手,扯著小嗓門兒,“謝謝徐叔叔。我身上沒帶錢,等我長大了遇見你一定還你!”

聽罷,徐易瞪大眼睛,一拍腦門兒,直嘆失策失策。

小男孩走后,徐易接著走自己的路。等到了一處寺廟,徐易停了下來。看著緊閉的朱紅大門,徐易嘀咕,咋?今天南華寺不開門?!

上了臺階,敲著朱紅大門,徐易大聲喊道,“煊赫,我是徐易,你給我出來!趕緊的!”

敲了一陣,沒動靜。徐易不耐煩了,跳腳大罵,“煊赫,你再不開門我就闖了!”

寺院依舊沒動靜。寺外,花香被風推到木門上,徐徐散開。徐易落魄地站在門外,索性原地坐下,耍無奈吆喝道,“煊赫老兒,你再不開門我就不走了!”

但直到了晚上,寺門才被打開。一個年輕和尚抱著一袋東西出來。

見著徐易直勾勾盯著自己,年輕和尚趕緊上前將袋子輕放在徐易身前,“施主,這是主持讓我給你的帳篷。他說你盡管住。他還說每天上午,山腳下有酒家賣酒。施主要是口饞了,可去買,味道不錯?!闭f罷,還沒等徐易說話,和尚就轉身急匆匆回到寺內,關上了門。

徐易定定看著年輕和尚走了進去,悶哼一聲,“好,你個煊赫!我就待這兒住下了,看誰嚇唬誰!”

……

西涼興慶城。

興慶城四周皆戈壁,有一河流經此地。此地百姓,以種植販賣瓜果為業。

慧定禪師帶回來五十人后,純潔主持就帶著人上路了。而慧定禪師自己,則留在佛窟照顧三個小和尚。

戰亂將起,純潔主持心中所想,不過是帶著五十人,奔走各地,講經賺錢。當然,在村鎮講和在城鎮講是兩套方法。在村鎮,雖然百姓沒錢,大多數只是來蹭零食吃,但純潔主持仍舊講的認真。在城鎮,因為大家都知道這么一個金蓮和尚,所以那些達官貴人爭著請其到自家府上講經。純潔主持也講的認真。

至于收到的錢,純潔主持一一存著,換了糧,將糧食運到最近的寺廟儲存著。

此時,純潔主持帶著五十人進了興慶城。城內倒是挺多人。由于人數眾多,暗中觀察主持一行人的不在少數。一些有所耳聞的人更是對主持側目而視。

沒過多久,一個身穿官服的人匆匆趕來。來人對主持行禮道,“久聞主持名號,在下何長田,現任興慶城城主?!?

純潔主持行了禮,語氣謙和,“貧僧榮幸,感謝何城主接見?!?

何長田趕緊回禮,客氣地邀請道,“主持請,在下已經訂好了客棧?!?

主持聞言,也不謙讓,帶著五十人,就跟著何長田前往客棧。

當地百姓站在一邊,面無表情,眼神暗藏憤懣。主持什么也沒問,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安排好了住處。何長田告別主持,回到了府衙。

府衙內,一個官兵前來上報,“城主,戚將軍來信。”說罷,遞上去一封信件。

何長田讀了信,眉睫微顫。站起身來踱了兩步,何長田叫來親信,吩咐道,“你去給我找幾個聰明伶俐的弟兄來,我有要緊事?!?

親信聞言點了點頭,就此離去。等到親信離去,何長田取下筆寫了五張紙條。

沒過多久,親信帶著五個人回來。五人都很年輕。何長田看了眼親信。

見對方點頭后,何長田遞給每人一張紙條,吩咐道,“你們找個時間把頭發剪了,偷偷打扮成和尚。過幾天會有一個禪師在此地講經。到時候你們就以心有疑惑為由,問他你們各自手上紙條的問題。聽清楚了嗎?!”

五個人各自看了看自己的紙條,點了點頭,行禮離去。

等到五人走了。何長田將親信叫過來,“最近讓你籌辦的事做的怎么樣了?”

親信見何長田焦急模樣,趕緊點頭道,“各個茶館,酒樓,娛樂區,只要是人群集中的地方,都安插了弟兄。只要有人胡言亂語,就會被抓起來。”

何長田吐了口氣,又問,“賬本可有問題?”

親信回答道,“已經讓專門的人檢查過了。沒有漏洞?!?

何長田終于笑了笑,“那就好。記住,這個主持名頭很大,盯著他的人不少。他在這里,我們一定要夾緊尾巴!還有那人講經的地方,一定要好好檢查。要做到實用樸實,不奢侈!”

親信繃不住,笑了,“明白!”

何長田瞪大眼睛,“這事豈是兒戲?!若被人發現了,我們都沒好果子吃!”

親信重重點著頭。

……

大宋京城皇宮內。百花爭艷。

一個宮女趨步趕來,對皇帝行禮道,“陛下,公主到前殿了?!?

正在陪皇后段氏賞花的楊正聞言,揮手示意宮女下去。

段氏姿容,羞花閉月。見楊正模樣,段氏靜靜等著皇帝說話。

果然,楊正難為地看著段氏,“梓童啊,朕有事要做?!?

段氏聞言,主動從楊正懷里出來,輕聲道,“陛下去吧。賞花四時都有,國事卻耽擱不得。”

楊正欣慰點頭,不再多言,轉身就匆匆離去。段氏看著皇帝急匆匆的背影,盈盈而笑。

皇后身邊一個宮女笑意熏熏地說道,“娘娘,等太子回來吧。到時候就有人陪你了。”

段氏輕輕一笑,“太子回來怎么有空看我?要我看啊,太子還沒你們會照顧人呢!”

宮女聞言趕忙擺著手,緊張道,“娘娘可千萬別這么說。”

段氏呵呵一笑,“這宮中就我這么一個娘娘,有何說不得?!”

前殿。

楊正正在和公主楊覃說話。

楊覃疑惑道,“陛下叫我來就是讓我去監視我的夫君?!”

楊正緩緩解釋道,“你也別把話說那么死。國婿身居西涼,辛勤勞苦,你去了也能照顧一二。你應該比我了解國婿。朕只是擔心他哪天突然不想呆在軍中了。朕希望你明白,大宋現在正缺良將文才,西涼那邊不能沒有國婿。況且,他也聽你的!”

楊覃一直打量著發絲微白的皇帝。見楊正神色嚴肅,楊覃皺起眉來,“那你送我出城!”

楊正看著脾氣和父皇一樣犟的姐姐,難得笑了笑,“好,朕親自送你!”

一個月后。楊覃到了西涼。

征察使府邸門口,眾人難得看見戚將軍早起。要是在以往時候,日上三竿了,戚將軍都還不一定醒嘞。

楊覃到時,戚安新正在和一個將士說話,“可都收拾好了?”

將士身板結實,嘿嘿直笑,“都收拾好嘞將軍。我保管夫人一來,就會夸將軍心細體貼。咦,來了!”

戚安新早就看見車隊來了。拍了拍將士肩膀,戚安新趕緊迎上去。

楊覃下來,臉色微白。戚安新看見,趕緊對身邊人說道,“你們招待車隊,我帶夫人回去休息?!?

楊覃任憑戚安新將其抱起,微微哽咽道,“我還能走!”

戚安新哪里聽她的,只管大步往回走,“夫人來了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幸好陛下提前通知了我!不然我都沒準備?!?

楊覃躺在戚安新懷里,憋著眼淚,眼中波光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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