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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忽逢桃花林

  • 與我尋劍
  • 懶孩子加油
  • 4183字
  • 2020-02-06 09:28:15

二十天后,一只方舟停在了南周蓮花峰的地下碼頭。

碼頭上人山人海,一個素衣少年隨著人群下了方舟。

一個白衣男子站在方舟的甲板上,默默注視著人群之中的少年。

白衣男子手捏下巴,凝眸思索,“這個小兄弟,又能走多遠呢?”

少年在人群中打了個噴嚏,一臉晦氣地望了望四周。人頭攢動,少年急匆匆地離開了碼頭。

蓮花峰位于南周西北,接近大宋。

就像大宋白馬尖,天下每處方舟碼頭旁都建有仙人洞。一國居民,通過方舟到了他國,就要在仙人洞辦理通關文牒。出了仙人洞,就算到了他國疆域。甚至那些洗禮乘風的中上武修,行走天下,都要辦通關文牒。

此時蓮花峰外天色已晚,少年辦完了通關文牒,就在仙人洞找了一家客棧,停留了一晚。

方舟上二十多天沒日沒夜的修煉,林通久已達到了淬骨境中期。真氣和劍氣混合淬骨,效果顯著。

根據(jù)一洲輿圖顯示,接下來少年從蓮花峰趕往朱仙城,需要經過河陽鎮(zhèn),元寶山,融水,金秀湖,蒙山,梧州城,云浮山,南華山,白云山九處地方。一路下來,又是數(shù)萬里。

第二天,少年早早起來,換了件衣物,離開了仙人洞。

在仙人洞內,少年花了些銀兩,買了一匹大黑馬。

南周平原眾多,河湖無數(shù),和大宋奇山俊水的風格,截然不同。

林通久儼然如同一個江湖游俠兒,一人一劍,一酒一馬,自在瀟灑。

不過,春風暗處晦電鳴。

沒了黑袍小童的陪同,少年表面上看起來無憂無慮,實際上心里比任何時候都要戒備。

秋夜多清風。

白天趕路,到了夜里,林通久就修習劍脈。

江湖縹緲,行走其中,如果沒有什么人陪伴,是很寂寞的。所以,當初遇見素不相識就來蹭酒的徐易,少年沒有拒絕;在路上遇見同是江湖浪蕩人,少年也會主動點點頭,打個招呼;遇見醉臥路邊的酒鬼,少年不會匆匆離去;碰上無緣無故就問姑娘問題的怪人,少年也未覺得奇怪。

師父曾說,世界就該這樣復雜,不然會多沒意思。少年會這么想,也不為什么,只是想多認識認識這座江湖。

過了五天,林通久牽著大黑馬,來到了一片桃花林。

可惜天已入秋,桃花不再,沒了美景。

林通久喝了一口酒,將馬拴在一顆樹上,開始練劍。

沒過一會兒,一個少年出現(xiàn)在不遠處躲著。

少年直直看著步履翻飛,以指作劍舞的林通久,滿臉震驚。

等到林通久收回劍式,席地而坐時,少年躡手躡腳地走上前來,言語懇切,“大哥哥,請問你剛才是在練劍嗎?”

林通久早就注意到了少年,拍了拍腰間匕首,笑意熏熏,“對啊!”

少年更加疑惑,做了個握劍的姿勢,看著林通久,“那你的劍呢?匕首和手指很短呀。”

沒等林通久回答,少年一拍腦門,指了指自己心口,若有所思地說道,“你的劍該不會是在這里吧?!”

林通久一愣,看著一本正經的少年,哈哈大笑,“小兄弟,哪有那么玄乎。真要我說嘛,那就是劍身可長可短,劍氣必長?!?

林通久說完伸手橫在少年頭頂,嘴角上揚,“男兒也一樣,身板兒可高可矮,志氣必強!”

少年見林通久哈哈大笑,以為對方不相信,就急忙解釋,語氣堅定,“我聽那些說書先生都是這么講的呀?!?

林通久停住笑聲,但還是面帶笑意,“小兄弟,說書先生說的沒錯,但我覺得他們應該說的是心中之劍,是劍意。而且,我又不是那大劍仙,可以飲酒凝氣,口吐飛劍。嗯,簡單點說,我還沒有劍;嗯,沒有合適的劍!”

少年聽完,也放聲大笑。沒劍就沒劍,道理還那么多!

兩人交流了幾句,林通久得知離這里不遠處就是河陽鎮(zhèn)。

少年名叫張興柳,是河陽鎮(zhèn)人。

聽說林通久要去河陽鎮(zhèn),少年拍拍胸脯,說要給林通久帶路。

林通久自然答應下來了。

河陽鎮(zhèn)湘波婉轉,十里桃花,離桃花林只有兩三里的距離。鎮(zhèn)子附近有一條大江,名為湘江。

林通久和少年到了小鎮(zhèn),少年就要回去了。

沒了少年說話,林通久進了一家酒鋪。大黑馬拴在了門外。

酒鋪茅頂木梁,四面透風。

林通久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要了一碟花生牛肉干和一壺酒。

周圍人聲暄暄,林通久細聽,是在討論大周的風正書院書主。

林通久聽人說:那位書主,曾經金榜高中,文風璀璨,是南周士林的頂梁柱。那位書主,曾經一襲書衫,仗劍三尺,周游列國,登上了那十三層鎮(zhèn)劍樓,漲了天下讀書人的臉。

然而,不久前,消息傳來,那位書主棄了大周,去了西宋。

酒鋪內秋風飄蕩,酒香四散。眾人情緒越來越激昂。有些漢子更是大罵書院書主不是個東西。

沒過多久,一個紅衣姑娘走了進來,東瞅瞅,西看看,最后在林通久對面一張桌子前坐下。

姑娘叫來店小二,要了一碟花生羊肉干和桃花酒。

紅衣姑娘腰間配著一把桃鞘長劍,嚼著嘴里的羊肉干,靜靜聽著周圍眾人的議論。

紅衣姑娘吃的很快,沒過多久就拍拍細腰,打了個嗝。

姑娘又坐了一會兒,始終微瞇著眼。隨后,姑娘站起身,瞬間不見了蹤影。

店小二看見少年對面桌子上突然沒人了,心里咯嘣了一下。

小二趕緊四下張望,跑來跑去,想要找到那個漂亮姑娘,但哪里還有那姑娘的影子!

沒過多久,林通久吃足喝飽。

看了對面桌子一眼,少年叫來了憤懣焦慮的店小二。

少年問過價錢,放下兩顆碎銀子,臉色平靜,指著對面桌子,“那桌酒菜錢我來付!”

林通久出了酒鋪,天已近晚。

蓮花峰內,一個白袍男子掐指一算,一拍大腿,大罵了一聲好色疏友!周圍眾人,紛紛斜睨了一眼男子。徐易趕緊閉上了嘴。

湘江邊上,此時立著一個紅衣姑娘。

姑娘緊閉雙眸,嘴唇顫抖,右手緊緊抓著腰間的劍柄。

風聲肅殺。

過了片刻,姑娘簌然睜開雙眼,抽劍出鞘,一劍上揚,劍氣璀璨。

整條湘江,波濤洶涌,很快就被一條臥江劍龍截為兩段。

駐守在河陽鎮(zhèn)內的南周軍隊聽見動靜,急急忙忙向著這邊趕來。

紅衣姑娘重重吐了一口氣,拔地而起,如一顆孤星,瞬間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一條劍氣長龍,翻騰呼嘯,硬生生地擋住了浩浩東流入海的湘江。江水蔓延四溢。

林通久同樣聽見了動靜,跟著當?shù)匕傩展俦黄穑チ四抢铩?

河陽鎮(zhèn)的老年人,看見那條生機勃勃的長龍,趕緊跪下求天祈福。

一些小屁孩,卻是兩眼放光,嘴巴張的老大。

那條劍氣長龍轉頭俯視著百姓,眼眸冷冽。

等到長龍環(huán)顧眾人,看見了一個少年時,卻是龍軀一震。

少年卻早就看見了劍氣長龍,身軀內的那條劍脈,終于有了動靜。

沒過多久,長龍緩緩消逝。

林通久牽著大黑馬,隨著眾人遠去。等到了河陽鎮(zhèn)邊的一條官道上,人群四散離去,各自回家。

少年注視著四散人群,調轉馬頭,向著江湖深處,繼續(xù)緩緩前行。

秋色近晚,少年不忘摘下大青葫蘆。酒慰寒衫。

但閑人坐朝陽,談吐春風,都怪,佳景如常。

一天后,在湘江河邊,一個紅衣姑娘瞅著眼見的少年,咧嘴一笑,“聽人說你幫我付錢了?謝謝啦!”

沒等少年說話,紅衣姑娘一只手拍著腰間桃鞘劍,一只手擺了擺,語氣無賴,“但我身上就只有這一把劍,可沒別的了啊。”

少年拉著大黑馬的韁繩,笑著撓了撓頭,“那——,先欠著也行。等你有錢了再還!”

紅衣姑娘聽完翹了翹嘴。

略微思索后,姑娘點了點頭,“也行!我叫齊整,風正書院的。你叫什么?”

少年迫不及待地拍了拍胸脯,“我啊。我叫林通久,變則通,通則久的通久!對了,我在朱仙城有一間商鋪,姑娘沒事可以來坐坐!”

紅衣姑娘聽完,瞅著少年,笑彎了眼。

……

地處云龍洲北部的安慶國京城外。

金秋化西風,大漠變戰(zhàn)場。

安慶騎兵和大宋虎師陷入一團。

戰(zhàn)場之中,刀槍飛血肉,戰(zhàn)馬蹄甲衣!

一個黑甲青年手提長槍,沖鋒陷陣;一個青發(fā)女子手握三尺大棒,猛擂虎皮鐵鼓。征察使曹冰手持長刀,一襲素衣。

兩個安慶武將圍住曹冰,眼神死寂。

這兩個武將,世代都為安慶皇帝守疆護國,戰(zhàn)力非凡,是毋庸置疑的武道宗師。

丞相本打算讓曹冰試著收攏兩人,但就目前看來,明顯不順。

曹冰環(huán)視兩人,沒有了帥帳之中的沉穩(wěn),哈哈大笑,“來來來,讓我曹冰來領教領教。安慶男兒,到底是刀氣重,還是骨氣重!”

兩個武將沒有憤怒于曹冰的囂張。

其中一個武將還點了點頭,背刀在后,輕飄飄的一句話,“可以!”

世上再多再好的語言,也無法述盡亡國之人的無奈和悲憤。兩個武將不知道天下大勢?知道!不知道安慶皇帝茍且偷生,置其他北方五國不管?也知道!不知道大宋確實比安慶國強大公正的多?都知道!其實他們有一萬個理由選擇投降,卻不得不因為一個理由而選擇戰(zhàn)死沙場。天下大勢也好,家國大義也好,哪里比得上甲胄在身,守護家國的責任?!

正因為知道這些,也想通了這些,這兩個武將,面對武道大宗師,才沒有收起刀鋒,而是橫刀淡然處之。也正是知道這兩個武將的刀后肩負著什么,曹冰才下定了必殺的決心。

戰(zhàn)場不是江湖,快意恩仇的前提,是家國大義!

曹冰揉了揉下巴,“你們倆叫啥名字來著?對對對,你們剛剛說了,一個叫鄭峰,一個叫秦英。對!”

說完,曹冰抽出長刀。

兩個武將橫刀在前,只感覺眼前如有無數(shù)條細線如針飛。兩個武將沒有絲毫猶豫,手中刀意翻滾,一道道刀浪沖開細線,瞬間與暴走的曹冰廝殺在了一起。

三人遠離戰(zhàn)場。

沒過多久,曹冰提著兩顆頭顱回到了戰(zhàn)場,面無表情。

將頭顱串在一支箭上,曹冰揚起手,隨手一扔,就深深釘在了安慶城門之上。

安慶軍營內,人心潰散!

一周之后,安慶皇帝自殺,安慶國滅亡。

大宋自此,完全占領了北方六國,一躍而成為云龍洲版圖最大的帝國。

征察使曹冰,一日之內,就派人鎮(zhèn)殺了各種反抗勢力。

又過了一段時間,安慶國京城人聲鼎沸!

聽人說,大宋來的那位曹將軍喜歡往蒙學私塾里鉆,還喜歡教人打鼓。還聽人說,那位曹將軍晚上喜歡擦拭刀劍;其中有兩把,一個叫鄭峰,一個叫秦英。

對于這些謠言,安慶百姓各有想法。

有些喜歡找事的讀書人還特意編了首童謠,傳遍安慶京城大街小巷。至于那個打完仗之后的大宋征察使,卻全然不在意這些。

有些時候,安慶百姓也會看到一個素衣男子跟在一幫小孩子后邊,邊走邊唱,“大宋有個曹將軍,衣兒飄飄兩袖輕。白天教人擂戰(zhàn)鼓,晚上擦劍拂鐵衣?!?

西涼有一個叫戚安新的家伙,曹冰經常和他聯(lián)系。聽那家伙說,西涼郡已經開始在西涼驍騎的基礎上訓練大宋驍騎。

曹冰也想,是不是自己也該做點什么?比如借助宜陽郡的龍駒馬打造一支龍騎軍?曹冰心里一樂呵,也不是不行!

兩個月后,大宋皇帝派禮部傳來詔書,置北方六國為北方六郡。征察使曹冰,立頭等功勛。

又過了三個月,有一個姓楊的都虞候,帶著一個青發(fā)女子,告別了曹冰。

曹冰將兩人送到了百里之外。

回去之后,曹冰開始準備置辦龍騎軍的事情,并開始讓大宋文官陸陸續(xù)續(xù)接管六國事務。

曹冰這個大宗師,偶爾有時也會晃一晃神。記得曾有一個刀仙留下句什么話來著?好像是那“人間萬事細入毛;磨損胸中萬古刀?!”

曹冰咧了咧嘴,問題不大!

反正曹冰此時的心境,大抵如此。

戰(zhàn)場上的刀,終究沒有江湖上的刀快意。不知道以后會不會有人,給天下戰(zhàn)場的刀客帶來一番新氣象?曹冰心想。

那到時候,他曹冰一定要教他或她擂全天下最猛的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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