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打在秦凱旋的臉上，白潯暖看不清眼前人的神色，只是靜靜地坐在沙發的角落。

安靜的空間里，響起女孩子稍帶稚嫩的聲音。

“那些年的顏色漸漸淡掉，而我很好只缺了些煩惱……”

他對這首歌那么熟悉。

小姑娘第一次因為他而哭，就是因為他無意唱出了這首歌。

他那時候還以為，這只是她的多愁善感。

原來，這是你的禁忌。

秦凱旋低頭，胡亂點著手機屏幕，翻看著那些，

被塵封的記憶。

“如果各自安好，就應該放掉……”

然后他也開了口，仿佛不在意一樣跟著稚嫩的女聲一起唱著。

“我終于可以不再愛你了，我終于可以不再想你了……”

一曲罷了。

“也終于決定放過自己。”

秦凱旋抬眼，看向那邊沉默已久的女孩子。

“阿白，”他有些苦澀地笑，“你看看我，好嗎？”

白潯暖不說話，也不抬頭。

她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眼前將難過和無助都寫在明面上的人。

“我們……先分開一段時間吧。”

白潯暖聽到那人顫抖的聲音，然后他胡亂收拾行李，關門離開。

可即使是離開，男人還是輕輕地合上門，把溫柔全部都給了眼前沉默的女孩子。

男人走后，白潯暖才似夢初醒。

眼前，是那人留給她的手機。

她的手機。

上面，是她曾唱的歌。

和她寫下的情書，或者說是——告別書。

給另一個男孩子的。

你要我如何說出口。

女孩子軟軟地靠在沙發的靠墊上，將頭埋進抱枕里，低低地哭出聲。

事情要從三天前說起。

三天前，有人在微博私信里給她發了一句。

“你配不上他，準備好，你們馬上要分開了。”

白潯暖那時并沒有在意，權當是毒唯的胡說。

沒想到，就在昨天，他收到了一個視頻。

是曾經的她在某軟件發布的。

唱的這一首歌。

附了一段告別的話。

給阿城：

我愛你，

何曾懼怕煉獄下灼人的孤火，

何曾恐慌忘川上遺忘的浪潮，

只怕你執刃對我，

然后星河萬千，

無人如我，無人與你。

然后是白潯暖最初知道秦霄賢的時候。

她發的最后一條內容。

阿城，他和你好像。

白潯暖一直在試圖逃避這個鬧人的過往，早就將這些內容刪除掉了。

不知是什么人，翻出了這些。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畫面。

川流不息的車，絢爛綺麗的燈，繁華喧囂的城。

都與她無關。

我的秦先生啊。

你還記得嗎。

“你能看見山，

你能看見海，

你能看見這個世界的一切。

我就不一樣，

我目光比較短淺，

只能看見你。”

白潯暖垂下頭，散落的發絲頹廢地遮蓋住了臉，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其實不是只能看見你。

是我，只有你了。

可我又不能……不能把那些不堪讓你知道。

我怕，這才是把你越推越遠啊。

這邊的人一夜無眠，那邊的人又何嘗好過。

秦凱旋隨意將行李扔在酒店，直奔附近的酒吧。

一杯又一杯。

直到今天，他才意識到他不清楚白潯暖的過去。

那么灼熱的堅守，她又如何能輕易放下。

自己不過是替代吧。

可如果只是替代的話，她又為什么這么難過。

那不是替代，又是什么呢。

她為什么甚至都不想看自己一眼。

秦凱旋腦子里一團亂，一個人喝的昏天黑地，手機在旁邊不停的響著，也沒有注意到。

同一座城市。

兩個想見面卻無法見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