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嬌嬌此時已經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了。

她腦子里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阿辭，你知道這個妝容是什么時候開始在西秦盛行的？”

顧言辭蹙著眉認真想了一下，答道：“西秦建國三百余年，自建國以來就開始這種妝扮了，但是她們的眼睛一生下來并不是這樣的，這是后天所形成的，過程十分痛苦。”

宋嬌嬌隱隱有些興奮：“整容？”

“整容？”

顧言辭根據字面意思理解了一下，然后附和了一句，“應該是吧。”

“誰負責的整容啊？”

“西秦專門有一個部門是做這件事的，皇室里面也有專門的機構。”

顧言辭解釋道。

“這個部門和機構的創始人是誰啊？”

宋嬌嬌又問，看得出來她非常地感興趣。

可惜顧言辭只是搖了搖頭：“該部門是從西秦建國就有了的，要想知道是誰，還得去問毓和公主。”

畢竟毓和公主才是土生土長的西秦人。

“別了吧，她該認為我是在竊取他們機密了。”

宋嬌嬌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有點遺憾。

“顧答應怎么會對西秦的事那么了解？”

旁邊的姚答應問了一句。

“我娘的母家是行商的，我小的時候就跟隨我舅舅他們到處游玩，西秦也去過數次，所以了解的東西會比較多。”

顧言辭解釋道。

“顧答應果然見識眾多，難怪皇上喜歡。”

姚答應平白無故就又牽扯到了皇帝。

反正顧言辭是一臉懵的，她聽不懂姚答應說的什么意思。

宋嬌嬌支著腮幫子看著使臣團那邊的西秦太子和毓和公主，內心只有感嘆。

白御女見宋嬌嬌一直盯著毓和公主，就細聲說道：“寶林姐姐，就是西秦和親公主被封了毓妃，你也不必時時都盯著她吧？”

“被封妃了啊？”

宋嬌嬌聞言就覺得震驚，“我怎么沒有聽到呢？”

皇帝居然在她們談論西秦女子妝扮的時候就封了毓和公主為毓妃？一來就是妃位，這也太抬舉了吧？

白御女也是無奈：“姐姐光顧著和顧姐姐聊天了，當然沒聽到皇上的旨意了。”

宋嬌嬌癟癟嘴，想著皇帝是真的不夠意思。

她們選秀進宮的位份就那么低，一個和嫁過來的公主居然一進宮就是庶一品的妃位，比林婕妤可高了很多啊。

宴會也就那么回事了，晚上宴會結束，也就都各回各宮了。

“人家啊，生來就是公主，就算是和親出來了，一入宮就又是高位嬪妃。唉，人家的命怎么就那么好呢？”

一路上宋嬌嬌都在說這件事。

“你覺得好？”

顧言辭看她一眼，然后直直看著宮道的盡頭，說道：“我倒覺得，像毓妃這樣的，才是悲哀。出生在皇家，從出生一直到出嫁，都是困在皇宮里頭。即便出嫁又是和親到其他的國家，后半生也被困在里頭。這一生，看著竟得不到半分的自由。”

“我倒覺得我們這樣才是好的。出生小門小戶，自由自在，然后在合適的年齡嫁一個心儀的男子，一生相夫教子。當然我說的是在沒有進宮的前提下。”

“阿辭不喜歡待在宮里嗎？”

宋嬌嬌問。

她以為，進宮的女人都是喜歡做皇帝的嬪妃，貪圖皇宮里的榮華富貴的。

“談不上喜歡。”

顧言辭也如實作答，“但是現在人已經在宮里面了，又談何喜不喜歡呢？”

宋嬌嬌默。

“你不是要回長麗宮嗎？跟御花園繞回去會比較快。”

顧言辭見宋嬌嬌就要跟著她回翊坤宮，趕緊喊住她。

“哦好像是。”

宋嬌嬌腦子里在想事情，回了顧言辭一句之后，就由絮燕扶著手回去了。

“顧姐姐在宮外也有心儀的男子嗎？”

陪了她們一路的白御女問道。

白御女口中的這個“也”字十分耐人尋味。

“沒有。”

顧言辭看著她，“白御女應該也沒有，不然也不會進了宮來。進了宮，無論位份多低，就都還是皇上的女人。請白御女切記。”

白御女自知失言，也不再提這件事了。

“顧姐姐的話玉煙記著了。”

“顧姐姐如今深得皇上寵愛，玉煙也想向姐姐討個人情，以后玉煙會經常到姐姐那兒去做客，希望姐姐不要嫌棄玉煙。”

白御女的話無疑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她們幾個御女本就家世不好，在宮里的位份又低，圣寵不多，早就應該開始站隊了。

目前這后宮里，最得圣寵的無疑是懷孕的柔良人，岑才人和顧言辭。容貴人和陸良人就是近日才進了皇上的眼，以后不知如何。

要是柔良人這一胎順利，生的又是皇子的話，少不得晉位，到時肯定圣寵不衰的。袁美人已經很早就站到了柔良人一邊，連帶著還有周常在姜御女和蘇御女三個。

岑才人自己性格比較孤高，一般不輕易同人往來，如今也只有讀過兩年書的何御女同她往來。

顧言辭這兒也很明了，就只有一個宋嬌嬌，江常在作為顧言辭的表姐竟然也沒有同她站在一起。

而且顧言辭這人也好相處，不會輕易動怒，為人溫婉大方，跟著她確實也好。

這才是白御女想要跟著顧言辭的原因。

“你愛來就來，不過我不會幫你去爭寵去害人。這些事你要是想做，就離我遠遠的，我不想哪天有渾水往我身上潑。”

顧言辭也把話說的明白。

“玉煙記住了，除了迫不得已，玉煙不會動手的。”

白御女歡喜地應下。

前面就是翊坤宮，白御女行了禮之后就目送顧言辭進翊坤宮，自個兒帶著宮女回華陽宮。

“主子為何要投靠顧答應？”

回華陽宮路上，白御女的宮女貼云問道。

“今日毓妃進宮了，說不定明日又有其他人進來了，反正這后宮會一日比一日熱鬧的。顧言辭雖然現在是個答應，以后可就說不定了。我不期盼著能像她那樣得皇上隆寵，只希望能夠好好地在這宮里活下去。”

她的家世又不顯赫，父親做了二十幾年的官也還是一個太仆寺的監正，兩個哥哥無才無能，根本不足以成為她的靠山。

所以她就只能自己謀出路了。

“主子，圣寵都是自己爭來的，您還沒試過，怎么就能放棄了呢？”

貼云說道。

白御女扶著她的手，笑了兩聲：“不是我放棄啊。當初啊，新進的妃子，就三個人沒被宣召過，一個進了冷宮吊死了，一個現在圣寵不衰，而只有我一個人不尷不尬地待著。正因為投靠了顧言辭，才不算放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