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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三個愚人節(修改)

這一切都要歸咎于三個愚人節。

4月1號,愚人節。愚人亦人愚。

每年的這個時候總會有一些真真假假的消息,讓人分不清真假。

你自認為不可能的事,其實是真的。

每年這個時候,陳琇都會給周圍的親朋好友們發一些以假亂真的消息,幾乎沒有不中招的,以此來炫耀一下他的高智商。

當然,陳琇也收到一些讓他難辨真假的消息,三十多年里,讓他印象最深刻的只有三個愚人節。

這三個愚人節,可以說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

雖說陳琇只活了三十多年,但是人生有幾個三十年,改變人生的往往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句是是而非的玩笑話而已。

第一個,2017年4月1號,愚人節。

陳琇收到未婚妻金蓉蓉的消息:分手吧,我還是選擇了史英才。

——祝你們幸福,啥時結婚,我給老史當伴郎!當時陳琇很配合的回復了她。

愚人節嘛,別人話不要當真,等到第二天再去驗證真假。這是陳琇常常安慰那些這天被他騙了的人的話。

結果,也許是前幾年愚人節發的假消息屢屢得手,遭了報應。

陳琇親自驗證,金蓉蓉真的和他分手了,和史英才好上了!理由竟然是:他唱歌沒有史英才好聽。

別逗啦,愚人節過去了。陳琇自然是不信的。

陳琇親自驗證,也是如此。

陳琇親自驗證,也是如此。

也是如此。

陳琇連續驗證了一個周,都是如此。

愚人節,陳琇真的被分手了。自己的未婚妻看上了自己最好的兄弟。

作為首席技術官的陳琇上班也心不在焉,整天都在想,為什么?我哪里做錯了什么嗎?

結果導致一向工作嚴謹的他出了錯,把公司用戶的信息給泄露了出去,引來無數責罵聲,公司聲譽跌落千丈。

公司的首席執行官石英才和財務總監金蓉蓉不但不安慰陳琇,反而責怪他不知輕重,因小失大。

“去你大爺的!老子的女人不要我了,跟著我最好的兄弟勾搭上了,我還TMD上班工作?

哪個輕哪個重我分不清嗎?哪個小哪個大我不知道嗎?

你們倆是愛情事業雙豐收,沒有考慮我是天災人禍雙重打擊,沒跳樓就算燒高香了,還敢這么指責我?

TMD!你們這頓狗男女……”陳琇破口大罵這兩個曾經對他很重要的人,也是傷他最深的人。

好吧,趁著陳琇大罵的空擋,咱來看一下人物背景關系(差點忘了,凡事都有第一次嘛,沒經驗,被看書的各位大佬給趕上了,作為過來人,多帶帶我)。

嗯,其實呢,這個公司是陳琇、石英才和金蓉蓉三人創辦的,目前算是互聯網行業里排名比較靠前的公司,市值過百億美金(不要推測公司名字,切勿對號入座,這都不重要,當個故事聽就好)。

其實,平心而論,陳琇三人感情以前還是非常不錯的,關系也一直很微妙。

再來波回憶殺,一起幫陳琇尋找點造成現在結果的蛛絲馬跡。

大學陳琇和史英才剛開始創業那會兒,有一天,史英才給陳琇介紹了他剛認識的女朋友,金蓉蓉。

沒想到的是,金蓉蓉卻一眼看上了陳琇,非要做他的女朋友,搞的陳琇好尷尬。

不是不喜歡金蓉蓉。

她身材高挑、面容姣好、性格開朗(是不是好土的形容?大叔年齡在這擺著,80后了,追不上00后的節奏),總之就是很喜歡的意思。

可是,畢竟是史英才剛交的女朋友,雖然不到一個小時。但是這么奪人所愛,陳琇感覺有點不地道。

古人雖說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但是你把兄弟剛買的新衣服扒光了穿在自己身上,怎么有臉見兄弟呢?

好在史英才很大度,用同樣的話來勸陳琇不要有心理負擔,和金蓉蓉好好談戀愛,不用在意他的感受。

石英才說,兄弟剛買的衣服有點不合身,穿著難受,不穿吧怕浪費,你穿著合身就先穿著,哪天不穿了再還給我,算我借你的。

用這么平常的小事來比喻男女間的愛情問題,深入淺出,讓陳琇這個愛情小白理解起來容易多了。

所以,陳琇穿了石英才的新衣服,一穿就是七八年。

雖然這個比喻對金蓉蓉來說,有點不尊重她。可是她一點也不放在心上,還說就喜歡陳琇這種悶悶又騷騷的小男生心態。

陳琇后來聽到陳奕迅的《背包》,深有感觸——

你的背包背到現在還沒爛

卻成為我身體另一半千金不換

它已熟悉我的汗它是我肩膀上的指環

背了六年半我每一天陪它上班

你借我我就為你保管

……

那幾年,KTV唱歌,陳琇經常會唱這首歌,為了配合他,史英才還特意送了他一個舊的翻牛皮背包。

“一起從大學創業,到公司成立,再到上市,地址也從琴島市搬到BJ來,轉眼過了7年,身價也跨入億萬級別。

在這個立業要成家的時候,愚人節這天,你金蓉蓉卻說看上了老史,而老史你卻沉默不語,不解釋不掩飾。

TMD!這是策劃很久的陰謀吧!

為何不早告訴我?”

怒火燒的陳琇早忘了老媽教他的不要罵人的做人基本禮儀。

“史英才,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最好的兄弟,背地里卻搶了我的女人,未婚妻!

謝謝你當初的大氣,把金蓉蓉“讓”給我,就是為了拉攏我做你的技術支持。現在公司上市了,你功成名就了,我沒利用價值了,就收回你的美人計了?你的英才如屎般惡臭,讓我作吐!

金蓉蓉,明明白白說第一眼就喜歡上了我,卻玩弄了我的感情,轉身投入我兄弟的懷里,是他的股份比我多,是吧?人如其名,金錢比感情更能打動你,是吧?”

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金史兩人老老實實的聽著,不再提陳琇給公司造成的損失的問題。

“老子不甘心!我要報復你們這對狗男女!”陳琇醞釀了一個復仇計劃。

他自認為在公司的聲望還算可以,能拉一幫手下另起鍋灶,成立新公司,跟史英才大戰一場,把他打到破產,讓這對狗男女流浪街頭。

沒想到,金史二人提前拿出各種優厚的福利待遇安撫住了所有的人,支持陳琇的只有寥寥數人。

不僅如此,史英才還聯合其他股東要撤掉陳琇的首席技術官的職位,原因很簡單——

陳琇工作失職導致用戶信息泄密,加上他酒后駕車出了車禍,被判半年監禁。

對公司的影響很惡劣,股票下跌了10%,不撤陳琇不足以平民憤,不足以安股民之心,不足以服眾。

“老子是罪有應得,不就是失戀嘛,至于上班無心編碼,制造BUG?讓你們干活不是更好嘛,又不是沒人干!老子補了七八年的BUG,到頭來,自己成了別人眼里最大的BUG!

花錢買醉?醉后干嘛不找代駕?又不是沒錢!家里又不是沒有酒,酒窖里的酒不好喝?偏要出去喝?”事后陳琇跟知心的兩個老部下在KTV唱歌時,說道。

這時,一個老部下習慣性的給他點的《背包》響起了前奏。

陳琇習慣性的拿起話筒,清唱起來,

或許,這一切早就命中注定。

歌里早就唱的很清楚——

你的背包對我沉重的審判

借了東西為什么不還

借了東西為什么不還

……

最后,陳琇告別送行的兩個部下,踏上了離京的火車。

此時的陳琇,一無所有,窮的只剩下了錢,50億?一輩子花不完的錢。

或許在大多數人眼里,應該知足。

可他寧肯不要這錢,只要一個能陪他到老的老婆,一個能把酒言歡的老友,此生足矣。

“為何偏偏要把這兩樣統統給我換掉,變成錢呢?

如果時光能倒流,回到大學,當初剛開始創業時,我不會答應和史英才聯手合作,我要獨自一人把軟件做出來。

早早的找騰訊投資,等時機成熟,把公司賣給騰訊,提現100億,然后和我愛的人回到老家,買上萬畝良田,當個大地主和地主婆,生上兩個娃,沒事打他倆屁股玩。

如果遇見金蓉蓉,我也會毅然決然的拒絕她,等我青梅竹馬的妹妹來到我身邊,和她共度余生。”陳琇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感嘆道。

可是,哪有什么如果!人生有來生沒有重生。

第二個,2010年5月1號。愚人節。

大三的陳琇,在宿舍,一晚抽了2包哈德門煙之后,凌晨6點,用熏黃的手指發送了一條不好笑的短信,給韓梅:我一直把你當妹妹看,希望你能祝福我給你找了一個嫂子,她叫金蓉蓉。

——知道了,我和我新認識的男朋友祝你們早生貴子。韓梅回復了一條也不好笑的信息。

為了金蓉蓉,陳琇親手斬斷了和韓梅之間由兄妹轉向夫妻的可能性。

韓梅,陳琇青梅竹馬的妹妹,從小就愛跟他玩結婚過家家的游戲,為了他還特意考了同一所大學,雖然以她的成績完全可以報考一個更好的大學。

他們雙方的父母也是幾十年的交情,早就認定了這門親事,打算等他們大學畢業了,便讓他們結婚。

板上釘釘的事,因為陳琇的移情別戀而板裂釘散。

后來才聽說,韓梅那一年休學了幾個月,說是徒步去了一趟西臧,到布達拉宮參拜廟宇佛陀。

陳琇當時還很佩服她的,小小的身軀里藏著如此堅韌的力量。

今年陳琇無意翻出當年她送他的一張明信片,正面是布達拉宮的照片,背后是她寫著的一段話:到了布達拉,我見證了愛情的偉大。

知道有一種愛可以打敗時間,戰勝山巒,觸碰天藍。

我跪在佛前祈禱,愿陳琇哥哥的愛情也是如此。

多么感人的文字呀,可是不知羞恥的眼淚偷偷跳到字上面,還想把字抹去。被陳琇一巴掌扇到了風里。

“我無情的拒絕了妹妹韓梅的愛情,她還這么無私的祝福我。

是我辜負了她,不配得到她的祝福。事實也證明了,我不配!”

再次拿出這張明信片,陳琇腦子里冒出一個想法,也要去布達拉宮為她祈福!

爸媽出國旅游去,一個人過年太無趣。

說干就干,不再拖延。

剛過年的風還冷的很,路上的雪有半米深。陳琇走了不到一公里,就放棄了徒步,安慰自己買了一輛山地車打算騎行去。

騎了不到十公里,腿酸的像灌了鉛,還能忍受,最要命的是車座磨的蛋疼,屁股死活不碰車座。

陳琇只好不要臉的把幾千塊買的山地車丟在了路邊,打了一輛出租車到火車站坐火車去。

還厚著臉皮安慰自己,不要在意去的交通方式,只要到了布達拉就是勝利。

當站在布達拉宮的廣場上,缺氧厲害的的陳琇吸了一口氧氣后,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自己真TM是個混蛋,還口口聲聲說是韓梅的哥哥,卻一點也不關心她這個妹妹的安危。

當年,這幾千里的旅途上,萬一遇上點什么事,她孤單一人該怎么應對?”

第三個,2018年4月1號。又是愚人節。

陳琇,借著一年一度的愚愚人節氣氛,才敢理直氣壯的在這一天約一個對他很重要的女人吃飯,并向她表白。就算被拒絕了,也不會太尷尬,愚人節快樂嘛。

她就是韓梅,此時已是大學的老師,博士學歷,而陳琇只是高中學歷。

單從學歷講,今天她讓陳琇高攀不起,昨天陳琇還對她愛答不理。

“我要娶你當老婆,你同意吧?”陳琇擰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借著傳來的疼痛,鼓起勇氣說出口。

“QU你妹呀!”韓梅隨口說。

陳琇笑了笑,“是娶你妹呢?還是去你妹?是三聲還是四聲呀?能再說一遍嗎?”

“不能!”韓梅一口拒絕。

“嘿嘿,既然如此,我就當成三聲來理解。”陳琇尷尬的笑了笑。

韓梅眼睛轉了一圈,聳了聳肩,“隨你便。”

看來有戲,陳琇不禁心里一陣暗喜,“一會兒去看場電影吧,有新上映的愛情片。”

“沒空,下午第一節有課。我吃完了,先回去準備了。”韓梅說走就走。

陳琇看著她離開的身影,安慰自己:沒事,多吃幾次飯就好,多年沒聯系了有點生疏了。

怎么說也是兩小無猜一起長大的,感情基礎打的很牢靠的。

要不是當年被金蓉蓉插了一腳,現在和韓梅的孩子估計該上幼兒園了都。

值得慶幸的是,韓梅至今還是單身,還是單身,還是單身!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提醒自己不要再錯過了,這一次一定要把握住。

“韓梅,我要重回大學,再好好的從頭追你一遍,把欠下的都彌補回來,就是用錢砸也要追到你,讓你成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

走在路上的韓梅,從包里拿出一張明信片,是陳琇郵寄給她的。

明信片正面是布達拉宮,翻到反面,上面寫著一段文字:我要為你建一座布達拉,安放我們的愛情。——陳琇。

“搞互聯網的就愛畫大餅,你以為我還是個不懂事的小姑娘嗎?”

韓梅隨手把明信片扔到了路旁的垃圾桶里,繼續走路。

過了一會兒,韓梅返回,從垃圾桶里把明信片拾了起來,擦了擦上面的塵土,“留著吧,算是當年我送你的明信片的回禮。”

陳琇快速吃完桌上的飯菜,連同韓梅吃剩下的統統塞進嘴里。

酒飽飯足,信心滿滿——

“既然藏不住啦的真愛又給了我一次機會,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把握住,不會再把韓梅弄丟。

要不然某人會太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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