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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 王妃的種田生活
  • 欲唇
  • 4630字
  • 2020-03-14 00:09:00

那黑鬃烈馬一出現(xiàn),對面酒樓的掌柜的就腿腳發(fā)軟了,當(dāng)即找來了小二:“那馬兒不是叫你好生養(yǎng)在專門的馬房嗎,怎么會跑出來的?”

“我……”小二也是一臉莫名,又見掌柜的一臉兇神惡煞,這才解釋道:“我剛準(zhǔn)備去喂草料的時候,忽然肚子疼,就把草料給了新來的伙計。”

“胡說八道,哪里有什么新來的伙計?”掌柜的氣得不行,小二卻是無辜的撓撓頭:“有啊,他說他叫子虛,是您遠方侄子……”

掌柜的看他是搞不清楚了,氣得一把推開他,忙打發(fā)人去蕭王府了。

外頭,這黑鬃烈馬很快就被巡防營的人給攔了下來,只不過那被踢中的女子,卻當(dāng)即橫尸當(dāng)場,死狀慘烈。

首飾鋪子里的夫人小姐們紛紛嚇住,趕忙離開了。

魏如意跟著人流一起出了門,上了停在轉(zhuǎn)角的馬車離開了。

這人死了,推在蕭王身上,最好不過。

不過,那管家有沒有可能是宣王那廢物點心的人?

魏如意還需要一些證據(jù)來證明,她輕輕呼了口氣,看著一起跟來穿著小廝衣裳的小夭,笑起來:“還真是俊俏。”

小夭臉蛋兒一紅,忙抿著唇低下了頭。

魏如意看她有話也不敢說的樣子,無奈道:“我只是讓你說話注意分寸,并非叫你不說話。”

“奴婢嘴笨,但知道少說少錯,所以……”

“你……”魏如意被她噎住,一時半會兒竟是說不出話來,看她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只干脆扭頭去看風(fēng)景了。

京城的大街很是繁華熱鬧,畢竟北燕這百年來,經(jīng)過幾代君王的努力,已經(jīng)進入了全盛時期,尤其是現(xiàn)在,商貿(mào)更是繁榮。

魏如意想著想著,心思就遠了。

她手里的銀錢也用的差不多了,是時候想個法子了。

“停下。”她正想著,便看到了那偏僻巷子里的一間破舊的酒樓。酒樓里外都很舊了,牌匾更是褪色到幾乎看不出名字,里頭倒是收拾的干凈,但除了倚在柜臺邊打盹的掌柜,竟是一個人也沒有了。

魏如意走進來時,掌柜的睡得正香。

小夭上前敲敲桌子,掌柜的這才一個激靈跳了起來。

他一見來人是衣著上乘的小姐,忙殷勤的過來擦了擦桌子請她坐下,才道:“小姐想吃些什么?”

“后廚還有什么便上什么吧。”魏如意笑道。

“是,小姐稍等。”掌柜的笑著說完,趕忙轉(zhuǎn)頭往后廚去了,看起來,他好似把大廚的職位也給包了。

小夭見著,實在是疑惑,忍不住道:“小姐,您何必來這兒?”

魏如意只四下打量了遍這客棧,上下三層樓,普通酒樓的風(fēng)格,但也依稀可見曾經(jīng)的繁華,只是如今所有用具都舊了,也門可羅雀,未免多了些凄涼之感。

她看著小夭:“你覺得這兒如何?”

“還行。”小夭笑笑,她跟著爺爺四處打獵,獵物都是賣給各家酒樓的,自然是見過更好的。

魏如意不出聲,沒多會兒掌柜的圍兜都沒脫,就笑瞇瞇端了兩碟子菜上來了。

一碟肉末白豆腐,撒了少許黑芝麻和蔥花,油亮而又不會讓人覺得膩,另外一碟子松鼠桂魚,炸的酥脆香嫩的鱖魚澆上濃濃的湯汁,綠色的青豆猶如顆顆璀璨的寶石,鱖魚誘人的香氣中,還透出一絲青豆的清香來。

小夭悄悄咽了咽口水,魏如意也驚訝不已,這其貌不揚的掌柜,竟是個大廚!

“小姐別看這兩道菜簡單,可都是我的拿手菜,傳自我的爺爺?shù)臓敔數(shù)臓敔敚兜啦槐饶切﹤€高檔酒樓的差。”掌柜的一說起這菜,臉上的困倦一掃而光,只剩下興奮。

魏如意嘗了一口肉末豆腐,豆腐滑嫩入味,伴著咸香的肉末醬汁一起到嘴里,立時就將肚子里的饞蟲勾了起來。

魏如意又吃了兩口,咽了些白飯,便去吃那魚。

果不其然,魚肉肥瘦適當(dāng),炸得也剛剛好,到了嘴里,只恨不得讓人將舌頭都一起咽下去。

她分了些給小夭,便大快朵頤起來,不知不覺,兩碗白米飯下肚,兩個菜盤子掃光,魏如意的心卻越來越亮堂。

她放下筷子,笑瞇瞇看著掌柜:“我覺得比慶賢樓的更好。”

“喲,那可不敢當(dāng),慶賢樓的主廚可傳聞是御廚世家呢。”掌柜的忙謙虛擺手,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燦爛。

魏如意讓他坐下,笑著問他:“掌柜的手藝這么好,怎么生意不行呢?”

掌柜的聞言,先是詫異她一個小姑娘竟會好奇這些,又似有滿肚子的苦水要吐,她一問,他就一五一十倒了出來。

原來這酒樓沒落,也就是十來年前的事兒,因為酒樓本是臨街,前面寬敞,食客們過來很方便,沒想到有人買了他門前的地,就幾乎把他的大門都給堵死了,后來京城里各式各樣的酒樓又越來越多,他這兒的人就自然越來越少了。

“哎,我都想好了,要是今兒還沒人來,我就賣了這兒回鄉(xiāng)下去了。”掌柜的嘆了口氣,方才因為高興而潮紅的臉色,只剩下一片落寞。

“那明兒呢?”魏如意問他。

掌柜的只當(dāng)她是愛聽故事,笑出聲來:“還是要賣的。這位小姐有所不知,我們這些平民,要是不掙錢,就得餓肚子。我家里雖無親眷了,可我一個人,總不能活活餓死不是?只是對不起列祖列宗,這開了這么多代的酒樓,就毀在了我手里。”

“這酒樓賣多少錢?”魏如意問他。

“這賣不出錢了,現(xiàn)在有人能出一百兩我也賣。”說完,瞄了瞄魏如意:“這位小姐,你可是家里有人要賣?”

魏如意也不廢話:“買,但有個要求。”

掌柜的緊張的站起來,忙道:“您放心,我這酒樓里里外外都收拾的很干凈,而且從沒出過什么人命官司……”

魏如意看他著急的模樣,搖搖頭,只道:“我不缺酒樓,但覺得掌柜的手藝好,倒是愿意收下,若是掌柜的能留下來當(dāng)主廚,我可以考慮。”

“我?”掌柜的為難又不舍,只嘆了口氣:“我是背叛了祖宗的人,為了生計出賣了祖宗的產(chǎn)業(yè),哪里還有臉留下來。”

“你若是還能繼續(xù)給我?guī)讉€好廚子出來,這酒樓給你三成的干股,名字還叫原來的名字,這酒樓也還算你的酒樓,這樣哪里能叫背叛祖宗?”魏如意笑問他。

掌柜的以為自己聽錯了,她都要花銀子買這一看就破陋的酒樓了,還愿意給自己三成的干股?

魏如意看他怔怔的樣子,又見外頭天色不早,只看向小夭:“身上還有多少銀子?”

“還有八十兩。”小夭從袖子里拿出一張銀票,又拿了些碎銀子出來。

魏如意拿了五十兩給掌柜的:“這算是定金,你若是答應(yīng),明早去武寧侯府后巷找謝媽媽,若是不答應(yīng),這銀子便算是今兒的飯錢。”

掌柜的只覺得耳朵里嗡嗡響,這小姐是太聰明,還是壓根不會算賬?

小夭有些擔(dān)心,但想了想,又沒說什么,魏如意一走,她也跟著走了。

等回了馬車,魏如意才問她:“覺得奇怪?”

“嗯。”小夭老老實實點頭。

“方才那個掌柜,我以前認(rèn)識,是個老實本分的,這是其一。其二,我方才告訴他,明日去武寧侯府后巷找謝媽媽,他稍微還有點理智,便知我是武寧侯府的小姐,非他一個平民能得罪的,這是其二。其三,五十兩銀子于我來說,也實在不算多,若是前面兩步都失策了,也不算多大損失。”

她自然的說著,小夭心底的崇拜卻是越來越多。

小姐果真是不一般的女子,小小年紀(jì),便能思慮如此周全,還有這樣的大度。

“奴婢明白了,往后一定多學(xué)著。”小夭感激道,她知道魏如意如此一條一條掰細了跟自己說,必是想教自己。

魏如意看她能領(lǐng)回,也就松口氣了。

到了武寧侯府,魏如意先回去泡了個熱水澡,才穿著條粉白色的長裙,將長發(fā)慵懶挽在腦后,便趁著夕陽余暉趴在窗臺邊看醫(yī)書了。

等到入夜,檀兒才終于從外頭跑了進來:“小姐,胡太醫(yī)來了,正在前頭跟侯爺說話呢,胡小姐也來了,正要過來見你。”

魏如意欣喜的起身就往外跑去,胡太醫(yī)來,必是來告訴自己外祖父身體情況的。

胡清微看她如此模樣沖出來時,嚇了一跳,趕忙拉住她道:“如意,你身子好了嗎,夜里露水重呢。”

“不妨事,外祖父他……”

“陳老太爺情況兇險,父親能控制住,但治不好。”胡清微直接切入主題。

魏如意的心立時沉了下去:“可說了是什么病癥?”

胡清微拿出張紙條來:“這是父親寫的脈案,說帶來讓你瞧瞧,看有沒有法子。”說帶這里時,胡清微的眼睛都亮了,父親說魏如意醫(yī)術(shù)要么就是奇高,要么就是奇偏,但不管是哪一種,都讓她覺得了不起。

魏如意沒注意到她的表情,匆匆看過脈案后,心略略松了些:“我知道個方子。”

“太好了,那趕緊寫下來,我拿去給父親!”胡清微驚喜道。

“不過需要一味藥引。”魏如意遲疑起來,神色也有幾分凝重。

胡清微見她如此,只寬慰道:“放心,爹爹在太醫(yī)院還有些分量,若是些珍惜藥材,他定能跟皇上要些。”

魏如意搖搖頭:“此藥并非珍惜,而是罕見,我所知道的,只有蕭王府有,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那藥還是蕭王生母唯一的遺物。”魏如意說完,看到胡清微變得狐疑的眼神,知道自己說漏了嘴,才又補充道:“我曾聽教我學(xué)醫(yī)的姑姑提過,如此珍惜的東西,蕭王必不肯隨隨便便拿出來給我。”而且姜棣現(xiàn)在一心要拉攏陳家,若是叫他知道了,他說不定要趁機將陳家跟他綁在一起。

胡清微不懂她的擔(dān)憂,但也沒多懷疑了,只是忌憚蕭王:“早知如此,上次把魚砸他臉上,我就該自己認(rèn)錯了。”

“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姐姐且等我一會兒。”魏如意轉(zhuǎn)身便去寫了藥方來:“請轉(zhuǎn)告胡大人,藥引的事我會想法子的。”

“如意,如果需要我?guī)兔Φ脑挘欢ㄒ嬖V我!”胡清微鄭重道。

魏如意看著她關(guān)切的模樣,心中暖暖的。

等她走后,她才真正發(fā)起愁來,若是治不好外祖父,陳家這輩子能撐住嗎?

“小姐。”謝媽媽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到了房間后,讓檀兒小夭都守在外頭,才低聲道:“邢媽媽知道了刑虎已死的消息,說今晚想見您。”

“嗯。”魏如意點點頭,道:“夫人那邊最近可有動靜?”

“自從侯爺有了休妻的想法后,就安靜了,成日不出門,也不見人,不知在做什么。”謝媽媽道。

魏如意覺得奇怪,以云氏的性格,她不該如此消沉才是,而且柳姨娘的事她確信就是她設(shè)計的,那自己讓謝媽媽盯著邢媽媽的事她知不知道?若是知道,會不會反將一軍?

她頓了頓,才道:“今晚邢媽媽過來,暫時不見。”

“不見?”

“嗯,若是天亮之前沒事,我會去見她。”魏如意目光深了深,謝媽媽縱有疑慮,也不再多說,她現(xiàn)在很信四小姐。

當(dāng)夜,邢媽媽披著黑色斗篷來南風(fēng)院時,卻發(fā)現(xiàn)了緊閉的院門。

她怔住,敲了敲門,可里面不僅無人應(yīng)答,連燭火都熄了。

她臉色發(fā)白,終是一句話也沒說,又轉(zhuǎn)頭走了,只是走時,瞥見了那不遠處的灌木叢后陡然挪動的黑影,似乎那些人也沒想到,她居然沒進去南風(fēng)院。

邢媽媽錯愕的定住,瞬間明白為何魏如意不開門了,她早就料到了吧。

這個四小姐,真的這樣聰明,什么都能先人一步算到?

想明白這一點,她后悔到嘔血,若是當(dāng)初聽了四小姐的,扔下這里的一切直接離開京城,那她的兒子不會死了。

夜里的霧氣更加重了起來,吹進人眼睛里,讓人將淚都咽到了肚子里。

等邢媽媽快步離開,灌木后的那幾個身影才紛紛一臉奇怪的站了起來。

江媽媽從轉(zhuǎn)角走出來,看了眼緊閉的南風(fēng)院門,再看了眼已經(jīng)離開的邢媽媽,一時也不知道怎么辦了:“你們繼續(xù)盯著。”

說完,便快速往甘棠院去了。

等她也走了,一直在門縫里盯著的謝媽媽這才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魏如意煨坐在上床上,聽到謝媽媽的話,心里已有了主意:“歇著吧,告訴邢媽媽,等我消息。”既然云氏喜歡在暗處玩手段,她奉陪!

國師府,樓衍聽著阿忠的回報,只沉凝半刻,道:“去查查,除了蕭王府,那藥引別處可有。”

“尊上……”阿忠抬頭看著一心翻閱案卷的他,謹(jǐn)慎道:“您是不是真的看上魏家小姐了?”

樓衍手心一緊,冷冷睨他。

阿忠被他盯得汗毛都豎起來了,還是壯著膽子道:“只是屬下?lián)模幻郎螅@四小姐是聰明,可心思太多,心機也厲害,更要緊的是,我們至今不知道她做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萬一她是武寧侯培養(yǎng)的棋子,那我們豈不是……”

“退下。”樓衍寒眸微垂,冷淡道。

“尊上……”

“魏如意對我,有用處。”樓衍冷淡說完,也不看案卷,起身便走了。

阿忠錯愕,難道尊上也是犧牲色相,拿魏如意當(dāng)棋子?若是如此就好,可為何看著,不那么像呢?

他還想再問問,可看著尊上那冷的跟冰塊似的臉,再不敢蹦出一個字了。

樓衍回到房間,皎潔的月光從窗戶傾瀉下來。

他沒有點蠟燭,從黑暗中慢慢走到窗邊,看著屋外那明亮的月,清冷的光,薄薄撒在一草一木上,心慢慢的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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