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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 王妃的種田生活
  • 欲唇
  • 4738字
  • 2020-03-11 00:24:00

喜鵲忙朝那婆子呵斥道:“那就把門撞開,世子要是出事,你們都活不出!”

婆子們不敢耽擱,忙去撞門了。

汝南王妃腿腳虛軟的跟了過去,房門也正好被人撞開了來,不過房門推開,所有人都傻眼了。

魏如意正坐在門邊不遠的位置成堆的燒著經(jīng)文,而齊凰似乎被嚇到了般,抱著頭所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方才的煙和火,就是這堆經(jīng)文散發(fā)出來的。

“怎么了?”魏如意眨眨眼,不解問道:“我誠心的替貴妃娘娘祈福,你們闖進來做什么?”

“你——!”汝南王妃知道被耍,又看到兒子被嚇壞,氣得上前就要去抽打魏如意,卻在這時,一道冷漠的男聲傳了來:“王妃來此,是替今早忽然吐血暈倒的侯夫人祈福嗎?”

“吐血暈倒?”汝南王妃一轉(zhuǎn)身,看到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的樓衍,面色越發(fā)陰沉。

樓衍只掃了眼臉上還沾著灰燼一臉欣喜看他的魏如意,淡漠道:“聽聞是有人揭發(fā),她藏匿朝廷重犯,如今皇上已經(jīng)下旨,將她押入刑部大牢了。”

“娘親……娘親……”

齊凰的越發(fā)驚恐的聲音忽然傳了來,汝南王妃心道不好,忙推著喜鵲去撿起地上那黑色帷紗給他。

喜鵲嘴唇霎時都失了血色,卻耐不住汝南王妃嚴厲的眼神,只得往前而去,誰知才靠近齊凰,他便眼睛發(fā)紅,一把擰住她的脖子狠狠咬了上去,貪婪的吸起血來。

滋滋的吸血聲伴著血腥的氣味和喜鵲垂死的掙扎,一時間,所有人都白了臉。

魏如意也嚇到了,這真是方才那個膽小乖巧的齊凰?

難道,這才是汝南王妃藏匿他的真正原因?

正想著,魏如意忽然覺得脖頸一陣涼風(fēng)掠過,還沒反應(yīng)過來,齊凰已經(jīng)扔下喜鵲快速朝她而來,而她想退開時,一側(cè)的汝南王妃竟然猛地將她往齊凰懷里推了去。魏如意幾乎還能嗅到齊凰嘴邊的血腥氣。

她失力的跌到他身前,看他眼珠赤紅齜牙朝自己的脖子咬下來,只覺得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來。

“阿黃……”她努力發(fā)出平靜的聲音,就在樓衍撥開眾人跑過來時,齊凰已經(jīng)放在了魏如意脖子上的牙齒便停下了。

“我說要來看你的,還記得嗎?”

魏如意見他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繼續(xù)輕聲道。

樓衍見狀,腳步停下,也攔住了要出聲的汝南王妃。

魏如意試著慢慢從他的轄制中退出來,并柔聲道:“你喜歡看書對嗎?我家中有好多書,等我拿了書來,跟你一起看好嗎?”

齊凰眼底的赤紅慢慢褪去,漸漸變得迷茫起來,汝南王妃卻慌了,她不想她藏了十幾年的秘密就這樣曝光,王府的下人她可以管,國師她可以用利益要挾,可魏如意呢?她肯定猜到了自己要娶她做兒媳的心思,卻次次抗拒,可見她必然守不住,她必須死!

“凰……”

“王妃!”樓衍冷冷一個眼神,汝南王妃便止住了話,因為這個傳聞唯利是圖一心弄權(quán)的國師,似乎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今日她又絕不可能把他也滅口……

汝南王妃的話卡在喉嚨里,齊凰的眼神卻越來越清明,直到紅色完全褪去。

他看到滿屋子的人,嚇得要往后縮去,魏如意卻看到了倒在他身后脖子全是血的喜鵲,立即將他拉住,柔聲道:“別怕,她們都是姐姐的朋友,不會傷害你的。”

“真的嗎?”齊凰還是怯的渾身發(fā)抖,就連看也不敢再看,還不停的拿衣袖去遮擋自己的臉。

魏如意一面拉著他,一面快速撿起地上黑色的帷紗給他戴上,才道:“沒事了。”

戴上帷紗后,齊凰的情緒才終于慢慢穩(wěn)定下來,汝南王妃看著頭一次自己平復(fù)了喝血沖動的兒子,再看著似乎絲毫不懼怕還十分體貼溫柔的魏如意,目光復(fù)雜起來。

如若她能嫁給凰兒,一心一意伺候他照顧他,那即便是將來自己不在了,凰兒也一定能好好活下去……

“王妃,山上清冷,大公子身子不好,您早些送他回去歇著吧。”魏如意看著就護在自己身后的樓衍,驚懼的心慢慢安定下來。

“那姐姐呢,跟我一起回去嗎?”齊凰略帶著幾分羞澀的問她。

魏如意淺笑:“姐姐還有事,等得空了再去看你。”

“那你什么時候得空?”

“等汝南王妃想清楚的時候。”魏如意目光直直的盯著汝南王妃,沒有絲毫的客氣。

汝南王妃見她竟敢這樣說,臉色微青,拉著齊凰就走了。

等她離開了,無塵師太才姍姍來遲,可等聞到滿屋子的血腥氣和燒焦味道時,當(dāng)下不悅的瞪了眼魏如意,才笑瞇瞇的給樓衍行了禮:“國師大人,老太妃這會子誦完經(jīng)了,請您過去說話。”

“魏如意,你一起來。”他淡淡掃了眼已經(jīng)鎮(zhèn)定下來的魏如意,轉(zhuǎn)頭就走了。

這個丫頭,平日里摔一跤都要哭唧唧,今兒見到這般駭人的場景竟還如此鎮(zhèn)定,她腦子里一天天到底在想什么?

“國師大人一起走。”

魏如意快步跟在他身側(cè),笑瞇瞇道。

樓衍懶得理她,她卻自得其樂,也不管他愛不愛聽,就跟他說起這兩日在山上誦經(jīng)的心得起來,好似全然忘了方才的事。

宗廟前后總共有五進,像魏如意這等戴罪來修行的,住在第二進的廂房,而最尊貴的主持師太及有皇帝恩裳的,則住在第五進,現(xiàn)在這位老太妃便在這里。

穿過重重院門,終于是在一個干凈的小院子里停下,無塵迎了人到院門口就停下了:“請大人自己進去吧。”

魏如意看她眼角睨著自己那憤然厭惡的樣子,笑道:“師太怎么不一起進去?來了總要行禮不是。”

無塵面色更黑,可樓衍聞言,腳步也沒動,似乎要聽她的回答一般,她只得忍著怒氣和怨氣假笑道:“老太妃的規(guī)矩,只見想見之人,尋常是不允許外人進去打攪的。四小姐,你……”

“走吧。”樓衍冷淡打斷她的話,提步便往里去了,魏如意則是給了無塵一個越發(fā)燦爛的小臉,才乖乖跟著樓衍身后進去了。

這里的老太妃她知道,前世樓衍也曾帶自己來過一兩次,只不過老太妃性子古怪,不入她眼的人,就是皇后來了也不一定見。說來也怪,明明這老太妃膝下無子女,卻格外得皇上尊敬,幾次要尊她為太后,她卻還是搬來了這宗廟里清修,前世她就疑惑這一點,也問過樓衍,但樓衍卻只字未提。

正想著,已是踏入了內(nèi)廳,裊裊檀香縈繞,伴著輕柔和緩的誦經(jīng)聲,靜謐的好似世外之地。

樓衍恭恭敬敬的在珠簾后站著,魏如意也收起性子規(guī)規(guī)矩矩站著。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里面的誦經(jīng)聲才終于停了,一個年逾古稀滿頭白發(fā)的老婦人便緩緩而來。

“小衍來了。”她笑起來,清瘦的臉上滿是看破紅塵般的超然。

“給老太妃請安。”樓衍行禮,魏如意也跟著行了禮,但老太妃卻看也沒看她一眼,徑直坐在了暖榻上。

有老嬤嬤泡了茶來,老太妃緩緩喝了口,才笑道:“難得你記掛我,以前一年難得來兩次,近來這幾天就來了兩次。”

魏如意眼睛一亮,她就知道,樓衍的心里肯定有自己的位置了。

她嘴角悄悄揚起,樓衍微涼的聲音便幽幽傳來:“皇上下了口諭,說許久不得空來看您,便讓臣代勞了。”

魏如意:“……”難道是自己太樂觀了?

樓衍瞥到她由喜轉(zhuǎn)憂的神色,唇瓣浮上一絲笑意,只跟老太妃道:“見老太妃一切安好,臣就不多打攪了。”

“知你公務(wù)繁忙,去吧。”老太妃垂眸喝茶,樓衍行了禮就走了。

這下輪到魏如意為難了,她這是跟著走,還是要留下?自己這么大個人,老太妃就不能發(fā)句話?

思慮間,老太妃已經(jīng)開口了:“還愣在那兒做什么,我剛誦的經(jīng)文還沒來得及抄寫,你去替我全抄了。”

魏如意愕然抬起頭,老太妃只朝她輕哼一聲,一側(cè)的老嬤嬤這才笑著朝她指了指珠簾里頭。

魏如意會意,這才連忙行了禮往最里間去了。

不過話說回來,老太妃這就是要罩著自己了?

魏如意在書案前坐下,又朝外頭瞧了瞧,直到樓衍離開了,才笑著松了口氣,乖乖抄經(jīng)了。

她想,現(xiàn)在云家和云氏,已經(jīng)雞飛狗跳了吧,不過真正的好戲才正要上演呢!

云氏這會的確是大受打擊了。

刑部的大牢里,她癱坐在枯草堆上,一想到柳姨娘那賤婢竟然敢到處說出真相,就恨不得殺了她!

“娘親!”

魏輕水打發(fā)了官差進來,看到陰冷潮濕的牢房里云氏只穿著件單薄的衣裳,心疼不已。

云氏看到她和隨之而來的魏祈章,忙起身走了過來,拉著她的手道:“外面如何了?”

魏輕水眼眶微濕,魏祈章才道:“蕭王上折子,參了表舅,大理寺還抓獲一批刺客,據(jù)說,也是娘親派去刺殺如意的,娘,你為何……”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護著她?”云氏打斷他的話寒聲問道。

“孩兒……”魏祈章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魏輕水只道:“娘,表舅指認如意沖撞娘娘,還有那些刺客,真的都是您安排的嗎?”

云氏沒說話,這些事,她決不能承認。

頓了頓,她才道:“胭脂鋪子的事如何了?”

“舅舅親自押解了那逃犯來的刑部,囚犯已于昨晚斬首了,皇上顧念您是被人蒙蔽,已經(jīng)下旨赦免,一會兒圣旨就到……”

魏輕水的話沒說完,云氏只目眥欲裂的死死摳著她的手,終于,一口氣沒喘過來,直直昏死了過去。

此時刑部內(nèi)堂,一眾大臣們也很為難。

云家?guī)状嘶拢钪嫶螅桥匀四芗埃噬隙疾灰欢ǜ逸p易對云家下手,更何況他們這些刑部官員?

“丞相大人,您放心,大理寺那幾個刺客,下官已經(jīng)讓人調(diào)來刑部了,只等您一句話,就能……”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云丞相便是現(xiàn)任云家的長子,也是云氏的嫡親大哥。

聞言,黑沉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些:“欽天監(jiān)的事情呢?”

“這……”刑部尚書也很為難,跟同僚們對視了一眼,才為難道:“您也知道,這件事關(guān)乎皇家體面,又涉及柔嘉貴妃,皇上已經(jīng)下了令,死罪可免,活罪難容,流放八千里,已是寬容。”

“寬容?”云丞相冷哼一聲,未置可否。

刑部尚書也是為難,但還是湊上前道:“您那子侄云東,下官已經(jīng)派人去周旋了,說不定也能免了死罪……”

“不必了,他死了就死了,最能忍耐的蕭王都忍不住動了手,救下云東,豈不是跟他作對?”云丞相的目光越發(fā)陰翳。

“是,下官知道該怎么辦了……”

“只是最近這些事,似乎也來的太蹊蹺了,怎么忽然一下子就接二連三的發(fā)生了。”他皺皺眉頭,看了看身邊的心腹:“聶榮盛,你派人去查查,這些事,是不是有人暗中搞鬼。”

一個青衣留八字胡的精明男人立即走了出來,行了禮,便立即出去了。

倒是他這一走,外頭又匆匆忙忙跑進來個人,在刑部尚書耳邊低語了幾句,刑部尚書的面色更是為難了。

“怎么了?”云丞相睨了他一眼,似隨意問道。

“回稟丞相大人,是蕭王府……”刑部尚書嘆了口氣,又搖搖頭,才道:“蕭王府門口,忽然出現(xiàn)個啞女帶著孩子,說孩子是蕭王的,這會子京兆府的人已經(jīng)趕去了,但恐涉及皇家威嚴,并不敢擅動,已經(jīng)派人求到我這兒來了。”

云丞相一聽,也覺得古怪起來。

“蕭王呢?他怎么可能容忍有人在他門口胡鬧?”

“問題就在這兒,蕭王今兒早朝后,就帶著老太爺?shù)氖w去城外安葬了,怕要天黑才能回來……”

刑部尚書心里苦得很,這才得罪了云家,轉(zhuǎn)頭又要得罪蕭王。

他看了看云尚書,忙跪下道:“丞相大人,您給下官指條道兒吧,這該如何是好啊。”

云丞相放下茶盞,站起了身來,只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整整衣領(lǐng):“刑部的事,老夫可不敢插手,大人自求多福吧。”說罷,帶著人就走了。云家在幾位王爺皇子勢力尚不明朗之前,是絕不會戰(zhàn)隊的。

刑部尚書看著他就這樣輕飄飄走了,嘔出一口老血,還說不敢插手,方才指手畫腳的是誰?

其他人趕緊將他扶了起來,忙道:“您看這可如何是好?”

“我哪里知道?”刑部尚書氣得跳腳,忽然心里一亮,閉上眼睛就倒在了地上,任憑誰來喊都不睜眼了。

蕭王府。

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已經(jīng)拔出了劍:“再敢在此污蔑殿下,休怪我刀下不長眼!”

啞女眼淚都要流干,卻說不出一句話,只能指指自己的喉嚨,又指指孩子和孩子身上掛著的那塊玉搖頭。

京兆尹站在一側(cè)直抹汗,他一眼就認得出來,那玉是前幾年皇上賜給蕭王的,而且這孩子,五官還真跟蕭王姜棣有幾分相似,再看這啞女,脖子上大喇喇的一條疤,估計曾被人割喉過,是僥幸活了下來……

這王爺們年紀大了以后,的確每年都要被分派各地去巡查,蕭王更是被派遣的頻繁,若說途中有那么幾個用來發(fā)泄的女子他也理解,只是還讓人抱著兩三歲的孩子找上門,就太失體統(tǒng)了。

“要不,等殿下回來吧,如今就先把她們帶進府歇著。”京兆尹提醒道。

“不行,她們根本是刁民!”

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擔(dān)心領(lǐng)進去后,就更說不清楚了。

兩方僵持下來,結(jié)果圍觀的百姓卻越來越多了。

小夭看著天色漸晚,從袖子里摸出云東曾落下的半塊碎玉,才悄悄轉(zhuǎn)身走了。

夜深,魏如意抄好經(jīng)書出來,老太妃已經(jīng)歇下了,老嬤嬤親自送她回了廂房才離開,把無塵師太氣得臉都要扭曲了。

小夭來時,正好之前的兩個小尼姑提了素齋來,都是極好的素面素粥和兩碟子素菜,還順帶買了一大包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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