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的天花板......”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撇開眼睛接收到的光線，蘇洛首先遭遇的感覺是痛苦，那是大腦里面傳來的痛苦的信號。

她是被活生生地痛醒過來的，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并不像是那間心理診所里的天花板，也不像是修管局分局的，倒是更像一些其他的公共場合——比如醫院......

“這里是......醫院？”左臂和右腿疼痛無比，蘇洛用并不是那么痛的頭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眶，模糊的視線清晰了一些。

她集中精力，試圖回憶之前發生過的事情。一些破碎的畫面在腦海里閃爍，沉睡已足的記憶慢慢地復蘇。

“長著人眼人口和人類手臂的怪異鯽魚......坍塌的心理診所......火符......積水......”

一個個關鍵詞不斷出現，那段記憶在蘇洛的意識里越來越清晰。

長著人眼人口和人類手臂的惡魔，用它潔白的牙齒咬上自己的軀體，一點點一點的撕扯......直到原本渾圓的大腿上空出一個缺口，森森白骨從中露出。

它一邊撕咬，一邊咀嚼，嘴巴包不住的人類舌頭一直伸在口腔之外，無色濃稠的液體順著舌頭滴落。

一邊撕咬，一邊咀嚼，一邊獰笑，一邊揮舞著本該屬于人類的雙手，慶祝著自己來之不易的勝利......

越是回憶，越是痛苦，肌肉被一點點撕扯的強烈疼痛似乎又在自己的四肢上重現。

那絕非是如今僅僅缺少了一塊兩塊肌肉的疼痛，更是牙齒與神經的摩擦，腐蝕性的液體與細胞的接觸。

“釘鈴鈴~”床頭的電子鈴鐺輕聲響起，似乎是早被定好了該響起的時間。

或許可以描述為......那是一個鬧鐘？

總之它用來提醒護士更換病人的藥。

穿著白衣的護士小姐按時到來，她的手里拿著一瓶新的藥液。

蘇洛目測了一下，和自己正掛著的是同一種藥液。

“呀！你醒啦！”直到湊近床沿，拿著藥瓶的護士小姐才發現蘇洛已經睜開的雙眼。

她睜的太小了，并不是眼睛小，而是睜開的太小了。

小到遠遠地看去，只有一條細小烏黑的縫隙，在修長的睫毛的掩蓋之下，幾乎看不到眼珠的痕跡。

這也是為什么蘇洛睜眼的第一件事情是揉一揉眼眶的原因，疼痛讓她不自覺的把眼睛瞇起來。

護士小姐湊到蘇洛的床頭，找到一個操作盤一樣的東西，按了兩項。

蘇洛沒看清到底是按的什么鍵，但是不出意料因該是為了呼喚醫生。

“有......水......嗎？”沙啞的聲音從她的喉嚨里響起，說話在此時也成了一件艱難的事情。

“水嗎？抱歉，你現在還不能喝水。”護士小姐的臉上露出了溫柔但飽含歉意的微笑。

“必須等這一瓶藥掛完，再過一個小時你才能喝水和進食......”

“我是......修......修......”蘇洛的上嘴唇和下嘴唇微動，想要說什么，但是又沒力氣說出來。

疲勞感襲上她的身軀，倘若說睜眼的那一剎那，她尚且還有力氣能動手揉一揉眼眶，那么此時的她，已經連活動手指的力氣也很難拿出。

“我當然知道你是修行者。我們這就是按照修行者的標志衡量的。”或許是照顧傷病修行者的經驗多了，護士小姐似乎早就猜到了她會這么說，于是也不用蘇洛把話說完，就直接回應了上去。

“但是你呀，你知道自己傷的有多重嗎......”

護士小姐原本嘴角一直掛著的溫柔的微笑，在說到這句話的時候緩緩的淡了下去。

憐憫、哀傷、愧疚......情緒在她的眼中交織，復雜的眼神被投向蘇洛看不見的不知何處。

護士小姐很快做好了她要做的一切，最終輕手輕腳的幫蘇洛把被子蓋好。

到底傷的有多重呢？她終究沒有直接說出來。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才走進了病房。

女醫生大概三四十歲的樣子，保養有方，但是眼角已經有了淡淡的魚尾紋。

蘇洛從她的身上感受到靈力的存在，不過并不強，大概只有練氣一二層的樣子。

靈氣復蘇的這個階段，練氣期一二層這個水平在修行者高校可以說是底層了，但是考慮到醫生的工作相當辛苦，這位女醫生的，靈根資質大概不低。

女醫生走到蘇洛的床邊，她的右手撫摸在蘇洛受傷的手臂上，微弱的靈力從上面傳來。

蘇洛能感受到一股溫暖的力量傳遞過來，像是一股暖流，從受傷的手臂上蔓延開來。

大大緩解了她的疼痛，也讓她有了一些說話的力氣。

“是誰......救了我？”嗓子依然是沙啞的，但是她還是想問一些問題。

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意義，只是不想無謂的閉目休息，畢竟，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等待她的，可能就是漫無目的而又無聊的休息了。

或者說，現在，就是想聊聊罷了。

“是一個叫司云的小姑娘。”

“她啊。我......傷的有多重？”

“那個小姑娘把你送到醫院，你的呼吸已經停止了十分鐘，當時我們都以為你腦死亡，死定了。”說道這里，這個久經風霜的女醫生也嘆了一口氣，似乎是在感慨生命的奇跡。

“你要不是個修為達到筑基境巔峰的修行者，可能真的就死定了。”

蘇洛聽到這里，嘴角微微撇開一個稍微有些驕傲的笑，但是很快就收回了。

“那......司......云呢？”接著，她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語氣稍微有些急迫的問。

“那個小姑娘啊？好像把你送到這里之后，很快就離開了。”

“她......去哪里......了？”蘇洛的眼睛微微睜大，不祥的預感彌漫心間。

“好像是說自己還有任務，先離開了。”女醫生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啊......手.......手......手......”大大地眼睛在這一刻睜到最大，恐慌的情緒幾乎要透過那里噴涌出來。

蘇洛急迫的想要說什么，但是心情越急迫，她嘶啞的嗓子就越是阻礙著她把話說出口。

“手什么？”

“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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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周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