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已經知道臣妾來不是想來看小公主了？”鐘沁也沒有在乎尊卑，對上顧清歌的眼睛，沒有避開。

“自然，你是聰明人，那我也就不用跟你兜圈子。”

“若您才是皇后娘娘，說不定，會比王婉兒做得好。”這句話，倒是真心。

“德妃說笑了，這種話，怎能來開玩笑。”有一瞬間無言，卻還是在打著轉兒。

“也是，娘娘又怎會在乎皇后的虛座，是臣妾唐突，娘娘本就是不在意的。”

“想來今日你來，也不是為了同我說這些話吧。”顧清歌也不愿再與她一直這樣聊下去，索性挑明了說。

“這是當然，有人污蔑臣妾謀害小公主，臣妾自是要親自前來向娘娘解釋一番。”

“我本就未想過會是你。”自從夏瑜說了那些話，不知為何，顧清歌心中下意識便想去相信她。

“娘娘倒是好氣度。不過臣妾心中自然知道是誰暗中陷害，就算娘娘不追究，臣妾也會放在心上。”

這宮里，你不去找她人，她人自會來找你。

“此事我已經不打算再追究下去了，悠兒身子弱，便當是為她積德了。”

說到孩子，顧清歌顯然語調都會溫柔幾分。

可鐘沁，心中卻有明顯的一絲疼痛。

“娘娘自是心善，可這宮里的人，卻從不是娘娘看到的那樣。”

“都說一入宮門深似海，這些道理我也懂。只是你們，或許都對我成見太深。”

鐘沁一下笑出聲來，“娘娘此話，臣妾該如何答。換作其她任何一個人，只要有此寵愛，都會如娘娘一般，甚至，更甚。”

“不過，臣妾今日所說，只是想讓娘娘認清兩個人，帝與后。”

說完這句話，顧清歌沒再答話，心下有些不好的預感。

“德妃，你可知，私下議論帝后是大罪。”

“臣妾自然知曉，若娘娘想要治罪，臣妾當然無二話。”

德妃還是那般，笑盈盈的看著顧清歌。

只是顧清歌的臉上，沒有了笑意。

“鐘沁，皇上與我說了你孩子的事，此事宮中并無她人知道。若你喜愛孩子，日后可常往伊人殿來。”顧清歌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要說出這番話，似是心里就潛意識的要說出來。

可她卻沒想到，鐘沁會有如此反應。

一直笑意盈盈的鐘沁，此時臉色驟變。直直的站了起來，“孩子，他跟你說孩子的事。”

“哈哈，這個虛偽的男人，我打賭，他告訴你的，定不是真相。”

鐘沁笑的有些瘋魔。

顧清歌看著鐘沁的樣子，顯然是有些意外。

“德妃，皇上說過，他是無意。”只是，她的心里，還是選擇相信夏瑜。

“無意，眼睜睜看著他們逼我喝下墮胎藥，這就是他所謂的無意？”鐘沁不再大聲說話，只是聲音冷冷的，讓人有些不適。

顧清歌坐在榻上，心里無盡恐懼，她不相信夏瑜會做出這樣的是。那是一條人命啊，是他的孩子啊。

見顧清歌的反應，鐘沁就知道自己堵對了。

“皇貴妃娘娘，今日是臣妾打擾了。說了這么多大逆不道的話，還請娘娘見諒。”

“時辰也不早了，臣妾先行告退。”

顧清歌依舊沒說話，她現在腦子很亂，亂的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

而直到出了伊人殿，鐘沁的眼角才有眼淚落下，她永遠都不會讓別人看到，她的無助。

起先她并無想到夏瑜竟會同顧清歌說這些，不過這倒正合她意。

若讓顧清歌恨上夏瑜，讓他這一輩子都愛而不得，才是對他最大的懲罰吧。

她的心里不是沒有想過對孩子下手，可顧清歌的每一個孩子，她都沒去謀害過。

她的心里，終是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