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歌渾渾噩噩的一個人待了一晚上，往日夏瑜的那些溫柔都歷歷在目。她知道，她再一次選擇了退讓。

第二日一早，夏瑜下了早朝，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便急忙去了清月臺。

屋外的紅琳跟紅玉都心急如焚，顧清歌沒吩咐，她們也不敢自作主張進去。就這樣在外面守著，小廚房也準備了幾次飯菜了，可里面就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正在二人不知如何是好之時，夏瑜來了。

“奴婢參見皇上。”

“起來吧，清歌怎么樣？”夏瑜有些急促的望著里面。

“回皇上，娘娘從昨日回來之后便把自己關在里面，到現在也沒出來。”紅琳也是有些心急，他們都知道顧清歌的性子。

“清歌，若你不想回答我，那就當我昨日什么都沒說。讓我進去好不好。”

又等了半響，里面還是沒聲音。夏瑜也等不及了，直接踢開了門。

快步走進去，侍女也都跟在身后，夏瑜隨行的太監卻是都沒進去。

不過，他們卻都停住了腳步。

眼前，顧清歌靜靜的坐在窗前，背對著她們，只穿著里衣，窗戶沒開，只有淺淺的光透了進來。頭發散了開來，柔順的垂在背后。

夏瑜的心一下子放了下來，擺了擺手，身后的侍女都退了出去。整個房間里只剩下了他們二人。

“清歌。”夏瑜低聲喚了一聲，也沒有說什么。

顧清歌早早的就聽見了聲音，她也知道此時夏瑜就在她身后，可這一刻，她卻不敢回頭。朝前走，荊棘滿路，朝后走，萬丈懸崖。

夏瑜沒有上前，就這樣靜靜的站著。

好半響，顧清歌回過身來，眼里看不出情緒。

“夏瑜，若你是我，你該怎么選。”

“自從我遇見你，爹娘沒了，妹妹沒了，孩子也沒了。”

“自從我遇見你，一次次退讓，一次次相信，一次次跌入低谷。”

“自從我遇見你，集萬眾寵愛于一身，集榮華富貴于一身。你卻從沒去想過，什么是我想要的。”

“自從我遇見你，我如她們一樣，有了自己所愛之人，是你救活了我，也是你害死了我。”

“自從我遇見你，每當我做好決定不再軟弱，你總是讓我一次次放棄自我。”

“可這一次，我不想再如當初一樣了。”

說了這許多話，到最后。顧清歌滿臉淚痕，從最開始的平淡變成了咆哮，到底她還是裝不了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

“清歌，不管你怎么想，你想怎么做，我都不會去干涉你，我只想把我能做到的，都給你。”看到顧清歌這樣，他如何不心痛，如何不自責。

顧清歌不說話，也沒哭出聲，只是眼淚不停的往下落。

夏瑜還是走過去擁住了她，“清歌，只要我還能抱住你，我就不會放開你。”只要我還能給你溫暖，我就不會放手。只是后面這一句，他沒說出來。

顧清歌沒推開，就這樣靠在他懷里，后來，竟睡著了。夏瑜就這樣站著沒動，直到顧清歌自己醒過來。

“清歌，這宮里的女人，算計來算計去，連我都算是她們的棋子，口口聲聲說著愛我敬我，私底下卻不知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我看的明白，卻只裝作不知，只因我也不在乎她們。”

“清歌，你只要知道，我只在乎你就好。”

“我知道。”顧清歌抬起頭，對上夏瑜的眼睛，眼睛里也有了一些溫柔。

叫了紅琳她們進來，給顧清歌梳洗完畢，外面也準備好了飯菜，顧清歌也真是餓了。

顧清歌臉色有些蒼白，夏瑜直接把她攔腰抱起，到了外屋才放下來。此時顧清歌的臉上有了一些微紅。

“都老夫老妻了，還像個小姑娘。”夏瑜笑著打趣她。

顧清歌還是微低著頭，用完了膳，夏瑜跟顧清歌一同去了小花園。上次建的秋千，顧清歌后來也沒去過，今天也正好合適。

顧清歌正準備坐上去，“等下，清歌，讓人先拿個墊子來。”夏瑜瞧著那木板有些涼。

夏瑜扶著顧清歌坐上去，站在她背后，輕輕的推著。

旁邊的梨花樹散落著花瓣，紅琳站在旁邊，看著二人仿佛如入畫一般，臉上也帶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