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你去看看暮云怎么樣了。這些天讓她好好休息。”顧清歌倚靠在窗邊，庭中的合歡花已經謝了，只留下稀疏的黃葉。

被喚作小蘭的人急忙應了一聲，便出了門。

外面的事即使沒人在她面前議論，卻總也會聽到一些。眾人皆說她是何等禍國殃民。可她，又做錯了什么呢？

今日朝堂。

“皇上，為保國泰民安，無后顧之憂，皇家不可一日無后，臣上奏，立顧氏為后。”丞相王世文請奏。

一時間，朝堂議論紛紛，世人皆知丞相之女王婉兒乃前任皇后，除膝下無子，并無任何差錯。更何況，當今圣上，本就一個孩子都沒有。丞相此意，眾人都不明白。

龍椅上的夏瑜也有一時的驚詫，當時，朝堂上下皆請奏殺她，如今，僅過一年，就有人已經這樣想了嗎。可是啊，就算朕有心立她為后，她又怎會在乎。想到此，夏瑜不由得苦笑一番。

“王相之言，朕不是沒考慮過，只是她不在意更不愿意。退朝。”說完這一句，夏瑜徑直離開了朝堂，留下一眾大臣在下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這天底下，竟有不想當皇后的女子。

“王相等等，你剛剛所言是何意？你這不是打自己女兒的臉嗎？”一路小跑追來的戶部尚書柳成隅急忙問。

“哼，你懂什么，皇上一日如此一月如此便也算了，這都一年過去了，還是這樣。鄰國都在虎視眈眈，我朝后宮無人，如何安定，我女兒一人的榮辱又算得了什么。”王相頓步說完，直接朝宮門走去。

清月臺。

“清歌，今日早朝，王相提議，讓我立你為后，你覺得如何？”夏瑜笑意滿滿的望著眼前的女子，一手插著花，一手扶著花瓶。現在菊花開放，這淡紫色的菊花與她淡藍色的衣裙竟有一絲不同的韻味。

顧清歌插花的手明顯有一頓，隨即開口道“我這樣待在這后宮，始終是名不正言不順，皇上也沒必要為了遣散后宮嬪妃，你有你的責任，我有我的堅持，我們，始終是不可能。不如讓我出宮吧，給我三畝良田，一間草屋即可。”這些時日思來想去，或許只有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吧。

“不，清歌，你想都不要想，不許離開我，一輩子也不許。”夏瑜忽地向前兩步，緊緊抱住了顧清歌。

一掙扎，剛插完一半的花瓶應聲落下，一瞬間便四分五裂。花瓶落地的聲音也使得夏瑜回過神來，松開了手。

“對不起，清歌，有沒有傷到？”急忙拉開她，看她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不過日后，還請皇上自重。我要休息了，如果皇上沒事的話，還請離開。”又是冰冷的語氣，似乎寒到了人的心尖。

“我…”剛想開口說什么，到底還是嘆了嘆氣，便離開了。出清月宮宮門，夏瑜立住往回看了看，清歌，究竟要我怎樣，你才能不對我這么冷淡。那些恨，我終究彌補不了嗎？

“皇上，不要再喝了，你已經喝了很多了，夜也已經深了。”身邊的太監來了一個又一個。

“滾開，朕喝點酒怎么了，朕想醉就醉。”又是一腳，踢開了面前的奴才。似乎在遇見顧清歌之后，他也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這邊，顧清歌也還沒有睡，坐在古琴前面發呆。“小姐，該休息了，太醫說你身體不好，晚上更深露重的，當心著涼。”

突然聽見宮外有聲響，心中有一絲疑慮，除了皇上，沒有人能來她的宮中，晚上皇上也不會來。

“小蘭，你出去看看情況，我自己梳洗，不用進來了。”顧清歌心中有一絲不安。

“是，小姐，熱水已經送進來了，奴婢去看看外面，您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