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心、憐憫、漠然。

有多少人類是這樣？面對動物，只有漂亮、干凈才會對它們施以那一絲目光，而無家可歸，瘦骨伶仃的，卻被冷眼相待，用腳踢、嗤笑骯臟與丑陋。

只有他不同……

冒著冰雪將半只腳踏入鬼門關的她和妹妹帶回家，不嫌棄毛發扎手，不生氣她因為害怕而抓破他衣服，會細心給她們清洗、取暖、喂食……

她們在最幼小的時候被拋棄，卻在最痛苦的歲月遇見最美好的他，自此明白，原來她們也能被溫柔以待。

“嘶……”指尖驟然受到一股力量的攻擊變回貓爪，貓妖后退幾步，望著發光門楣問道：“這是什么？”

“應當，是門神吧。”西鶴思索。

“嗯，是門神。”喻白饒有興致：“隨著時代的變化，已經很少有人類家門上會貼門神了。”

孽鏡臺湊近門看了看：“有被粘貼過的痕跡，挺新的。”

西鶴了然：“那道光應該是門神剩余不多的法力，對貓妖傷害不高。”

眾人討論著，妹妹自知自己沒有參與話題的權力，便百般聊賴趴在旁邊的窗子上。

外面天微亮，從她這個角度去看可以看見遠方沒有被高樓遮擋的，一層黑與白的漸變色彩，在黑色地處能隱約瞧見幾顆星星，其中有兩顆挨得很近，就像她和姐姐一樣，但是呢它們又處在距離白色地處最近的位置，不用多久就要消失了。

是啊，救了恩公之后，她們也該回地府了。

妹妹斂下眸，她說不清現在是什么樣子的心情，有急切，想救恩公；有失落，想去看看這個世界最美好的風景，而不是像活著一樣，整日蜷縮在小巷，小心翼翼撥動爪子在垃圾里面尋覓食物……可不在意這些，放大心思來看，其實最多的還是迷茫。

回到地府了，她們會怎么樣？是投胎嗎，然而她并不想和姐姐分開，她想和姐姐永遠在一起……

恍然間，妹妹聽見了腳步，她微微抬頭往下看，一個步履蹣跚的男人從隔壁單元往這邊走來，她輕輕嗅了嗅，確認是那個熟悉的味道后正欲招手讓眾人來，卻發現黑暗里人影閃過，那個人眨眼沒了蹤跡。

“姐姐！”她驚道。

“怎么了？”貓妖努力讓變回爪子的手回復人形，嘗試了多次也沒奏效。

妹妹道：“我看見恩公了，但是一瞬間又消失了。”

孽鏡臺咬碎棒棒糖：“距離完全天亮還有半個小時，這鄒良夠六啊，從地府逃出來到現在這個點兒既然還不虛弱，有本事玩兒閃現？”

“應該不是附在他身上的東西。”妹妹道：“他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喻白仔細聽著，用鎖魂鏈在手里翻了花樣，把鎖魂鏈纏地在自己身邊不斷扭來扭去，“西鶴，你能代我去一個位置么？”

西鶴：“……”？

喻白道：“你只用把我昨天給你辦的第一個證件拿出來給他們看就好，其余的事我會短信發你，放心，很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