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入畫六人高高興興地走入了第十九擂臺空間,轉了一圈也沒有發現花千秋與蘇明宇的身影,擂臺上一對大靈士鏖戰正酣,一波波褐色的光芒襲向了一道江山畫屏,觀摩的人潮摩肩接踵、踮腳騎肩,單兵對戰越是難分難解,大家的吶喊聲越是激昂高亢,他們在裁判臺查閱了一下第一輪初賽的成績,1877號花千秋連勝五人,已經順利地進入了第二輪晉級賽。
“第一擂臺雪妖王蛇朱傲之連勝十局,第十一擂臺震天箭秦震天晉級單兵第二輪……”秦入畫瀏覽著光屏上顯示的戰況信息,躍躍欲試的心情已經不如先前那般急切而篤定。
“極地冰凌耶律清歌、回紋金鐃(音撓)盛華波、修羅圣火淳于松鄰、千音琵琶李筠(音云)竹、地煞魔砂盾高靜延,這幾個都是直通團戰的頂尖高手。”陸玄英指著光屏上已經列入團戰名單的數十位靈師,每個人的本命魂器和先前使出的魂靈技已經不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連自己也綴上了純鈞盤龍劍的頭銜。
“這一場仙靈殿外殿弟子大選過后,不知道有多少靈士會在殺戮中喪命,朱傲之戰隊里有一員我們的敗將羅泰然,秦震天戰隊更是囊括了青龍城四大家族的天才少年,陸俊馳、周英杰、陳憶南、軒轅晟睿以及秦斷,就連我們的同學簫長天、令狐頤與白青雪,也加入了高紫山戰隊。”楚絕夜掃了一眼光屏上自動排列的數百支戰隊名單,靈犀戰隊的出現并不十分起眼。
“單兵取勝的前四十人名單尚未出爐,不過我相信玄英與柳姐姐定能列入各宮大佬的重點觀察人選,只要我們順利地闖過了團戰,哪怕只擊敗一支戰隊,你倆就能成為真正的仙靈殿外殿弟子。”秦入畫一向追求完美,但若全力一搏的結果不是前五名,她也坦然接受,這不是簡單的賭注,而是一場智慧與勇氣的較量。
“第二輪晉級賽開始了!”陸云龍突然指著擂臺對面的某個方位說道,“看!花千秋與蘇明宇在那里!”
“擠不過去!我們就在臺邊為他加油吧!”陸玄英看著周圍擁擠的數萬之眾,汗水、淚水、香水、各種氣息交織在一起,他也很是無奈。
“每個擂臺只取前三名晉級,這一輪鏖戰只怕是更加慘烈。”楚絕夜打量著剛剛登上擂臺的兩名大靈士,預感著花千秋的晉級之旅注定充滿了兇險。
“1877號!”
不一會,裁判喊出了花千秋的號碼,他面對的竟然是一位相差了三個品位的四階下品靈師,這跟受虐有啥區別。
“我認輸!”花千秋尚未比試便舉起了白旗,引來了臺下一陣陣噓聲,大家想看的就是施暴與受虐,他們一向最鄙視那些貪生怕死之流。
又一個靈士上場了,秦入畫六人退出了空間,又在場外找到了滿面春風的花千秋與蘇明宇,他們正守在福祿臺邊,等候著兌現那一百一十二枚三階魂晶。
“千秋,放棄晉級其實是一個最明智的選擇,我們都不希望你在比試中重傷喪命。”陸玄英理解地拍了拍花千秋的肩膀,活著比什么都好。
“只是,每位外殿弟子只能自帶兩名隨侍,我們有八個人。”楚絕夜還有一句未曾明說,最后舍棄了誰,大家的心里都不會好受。
“想那么遠做什么?我們現在一個個活蹦亂跳的,明日團戰一定能打個漂亮的翻身仗。”花千秋深深地看了楚絕夜一眼,眸子里的情義就是想藏也藏不住了。
“對!我們沒有人受傷,不如各自準備,明日爭取多拿下幾支戰隊。”陸玄英沒有盲目自信,那一百魂晶的賭注便是背水一戰的代價,他們若不全力以赴,一想到這些辛苦得來的三階魂晶,不肉痛才怪。
……
第二天清晨,靈犀戰隊精神煥發地來到了演武場,追風閣最新戰報叫賣得異常火熱,眾人花費十枚二階魂晶買到了一份最為詳盡的書冊,一邊靜候著團戰開啟,一邊研究著手里的各式情報。
首日的單兵對決結束了,前百名靈士所在的團隊都順利地進入次日的團戰,第二環節對于每支參賽的戰隊都有人員限制,即每支戰隊不得超過六人,而擊敗一支戰隊是以獲取參選證來判定的,失去了四張以上參選證或者候補證就意味著一支戰隊喪失了競爭的資格。
秦入畫八人將團戰的規則與各個戰隊的特點一一默記于心,不少靈士走過他們的身畔,看到一個八歲的小孩也來觀戰,都不由自主地發出了鼓勵的聲音,“再過十年,你就可以參加大選了。”
“謝謝!”秦入畫禮貌地揮了揮手,她的追求似乎并沒有十年之遙。
卯時,演武場上樹起了一面巨大的光屏,團戰之地不許圍觀,觀摩者們就只能通過直播光屏來獲知戰隊角逐的精彩,場中一百零八支戰隊各就各位,在逐一驗證了戰隊成員的年齡不超過二十六歲之后,幾名裁判共同打開了一條空間通道,眾人一擁而入,只有靈犀戰隊慢吞吞地走在最后,沒有一絲焦慮的模樣。
“一個八歲的孩子也參與團戰?哪家大人如此放心啊?”
“本以為陸玄英與柳如煙實力強勁,可是加上這個孩童,靈犀戰隊只怕已是放棄了這場團戰的競爭。”
“如此說來,晚一點進入團戰之地倒是對的,剛才列隊之時,可有不少戰隊都瞄中了他們這個軟柿子呢。”
“看!光屏亮了,竟然是一處沙漠秘境!”
“這下誰也躲不掉了,快看,有兩支戰隊已經交上手了。”
“……”
秦入畫六人一走出空間通道,滿目黃沙,四野荒涼,先前的百支戰隊早已不知所終,日曬猛烈,沙漠的熱度透過六雙疾速靴傳至腳底,頗有些滾熱干燥之感,這里連一處避暑降溫的建筑都沒有,沙丘運動起伏,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有哪一支戰隊從天而降,眾人各自服下了一顆冰玉丹,灸熱的感覺頓時消減了大半。
“玄英,他們真拿靈犀戰隊當軟柿子了。”秦入畫朝著正前方130度的方位撇了撇嘴,一支小白戰隊正埋伏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
“畫畫,有你在,我們只需守株待兔,就能等來一波又一波的傻白。”陸玄英手搭涼棚看了一眼遠處的沙塵,距離自己數百米之外,似乎還有一支戰隊企圖漁翁得利。
“沙漠散步,非同一般的感受!”蘇明宇得意地打開了菩提傘,獨自一人躲入了傘蔭之中。
“打!”目標接近,陸玄英的命令幾乎與小白戰隊的同時出口。
一片刀光劍影朝著沙丘后躲藏的數人直撲過去,青鋒劍陣、蘭葉飛刀與狂風刀扇符同時爆發,風卷狂沙,漫天飛塵,慘叫聲,驚呼聲,此起彼伏。
轉日蓮花!
與此同時,蘇明宇手中的菩提傘突然輪轉放大,將眾人藏身于平舉的傘蔭之中,他們躲開了幾道零零散散的攻擊,繞到沙丘背后一看,那支小白戰隊竟然已經失去了再戰之力。
“交出參選證!”陸玄英拔劍直指小白戰隊的隊長,他的一條胳膊已被鋒刃齊斬,雖然返回演武場就能獲得及時的救治,但是那幾個在刀劍攻勢下喪命的隊員,卻是無力回天了。
“你們是怎么發現我們的?”小白戰隊的隊長依舊不敢相信自己的落敗竟然只有轉瞬一擊。
“知道我們戰隊的名字嗎?靈犀!”花千秋翻了翻倒地不起的五個人,只有一個尚有薄弱的呼吸。
“明白了!你們六人之中一定擁有一位千里眼。”小白隊長往傷處貼了一道水療符,而后背上那名活著的隊員朝著空間通道蹣跚地走去。
“隊長,傻白戰隊撤走了,咱們是不是用力過猛了?”蘇明宇收回了菩提傘,仍是一副愛美怕曬的模樣。
“這叫做敲山震虎,你沒見那支埋伏在數百米之外的小二戰隊也撤走了。”秦入畫收起了表哥遞來的數張參選證,丟了一支必勝的戰隊似乎也挺遺憾。
“走吧!團戰僅僅一日,死傷難免,我們一定要堅持到最后一刻。”陸玄英揮起了純鈞盤龍劍,一片沙塵飛揚,將眾人面前的幾具尸體盡數埋葬,“我們雖然當不成得利的漁翁,但也不是那只黃雀在后的螳螂。”
……
就在靈犀戰隊收拾著一頭又一頭擋路虎的同時,幾位仙靈殿外殿宮主正在登仙城的某座酒樓里談笑風生。
能夠參加弟子大選的靈士們無一不是當地的天才,但是面對殘酷的團戰,再天才的靈士也有逃不出殺戮的時刻,而這一切,在看慣了生死悲歡的大佬們眼中,已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耶律清歌戰隊不錯!與朱傲之有一拼。”殺斗宮宮主一身漆黑的緊身裝束,一副古怪的螺鈿(音電)面具蓋住了面容,他伸手端起一杯美人酒,尖利細長的指甲滿片皆是血紅。
“行了!耶律清歌算你的,朱傲之算靈獸宮的。”一位白發老者在朱傲之的名字右側寫了一個獸字,又在耶律清歌的名字右側寫了一個殺字,這便是外殿宮主們之間的游戲,而這位交易宮宮主一直是平衡眾人博弈的最佳人選。
“我出五十匹奔雷馬!”殺斗宮宮主一向冷酷無情,能夠得到他看重的靈士大多進入了外殿殺斗宮,未等其他人有所反應,一道略帶寒意的目光瞬間掃過了全場,看似無意,卻又仿佛被一條毒蛇盯上了一般,他的占有欲令在場的每個人都心驚肉跳起來。
“我出十斤精金!”靈獸宮宮主同樣懂得投其所好。
“千音琵琶李筠竹!千年傳承何倚云!”靈藥宮宮主是一位高雅美艷的女子,她的話不多,但凡出口索要,其他宮主一般也愿意做個順水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