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課的時候溫燁走神了，原因是同桌葉涂擺弄了一整節課的大紅蘋果。
翻來覆去，上上下下，蘋果都被他擦亮了，愣是沒下嘴。
“你是拋棄你的火影，改看死亡筆記了嗎？”
“死亡筆記是什么？很好看嗎？”
“好看。”溫燁說，“里面的男主角L最好看。”
葉涂沒接話，“溫燁，你今天收到蘋果了嗎？”
蘋果？“我媽剛買了一筐在家里放著，你想吃？”
葉涂給了溫燁一個大白眼，這么娘的動作，小正太做起來愣是可愛的很，讓溫燁忍不住想捏他的臉。
“你不知道嗎，今天平安夜，小賣部那里的蘋果都賣瘋了，我今天一來就看到我書桌里放著顆蘋果，也不知道是誰送的。”
葉涂捂著蘋果，甜絲絲的看著溫燁，“不是你送我的蘋果吧。”
溫燁搖頭，“應該是喜歡你的人送的。”
溫燁八卦的湊過去，“有沒有發現形跡可疑的犯罪嫌疑人。”
葉涂竟然紅了臉，“我覺得是咱們班的那個XX，上次秋季運動會我們兩個坐一塊，她一直跟我說話。”
溫燁下意識的抬頭去看，被葉涂一把扯回來，“你瞎看什么哪，別在被她發現！”
“你怕什么。”溫燁哭笑不得，“是我看，又不是你，放心啦……”
溫燁小聲說著偷偷抬頭，然后看著葉涂說的那個小女生捧著一個粉色包裝紙包裹的，大概是蘋果的蘋果，歡天喜地的奔向了——肖海。
“怎么樣？”面對葉涂亮晶晶的小眼神，溫燁一時無語。
額～這個……
“我覺得，可能是其他人。”溫燁問，“你那里還有二號嫌疑人嗎？”
二號嫌疑人？葉涂皺眉，“那是不是YY。”
于是溫燁再次化身潛水雷達，滿教室搜尋YY的身影，然后見著某個小姑娘，拿著包好的一個類似橙子一樣的東西，羞澀的攔住了——謝春風。
然后被謝春風冷若冰霜的眼神中嚇退。
溫燁已經不愿意把這個悲傷的消息告訴葉涂了，太太太殘忍了。
“葉涂，吃了吧。”溫燁說，“好歹是別人的心意，她既然沒留下姓名就是不想讓你知道的，默默的喜歡你，看著你，陪著你，不比什么都美好嗎。”
葉涂被溫燁這么一說，都快感動哭了，他小口小口的咬著蘋果。
“溫燁，你說我現在就喜歡人是不是不好。”
溫燁腦袋上的八卦雷達蹭的就亮了，“你有喜歡的人了！”
“沒有。”葉涂鄭重的搖頭，“但是我想娶送蘋果的那個姑娘。”
溫燁驚！
“你連她是男是女，是圓是扁都不知道哪。”
“嗯……”葉涂抱著蘋果想了一下，“我覺得她只要不是個男的，我都能接受。”
溫燁這么跟葉涂說著，肖海抱著一堆花花綠綠的蘋果梨，放溫燁桌子上去了。
溫燁看著身高腿長的肖海歐巴，心情有點復雜，“海子哥你不吃嗎？”
溫燁指指，教室外頭默默盯著這邊的女生們，她們送完東西可是都還沒走哪！
肖海顯然也知道，他彎下腰靠近溫燁小聲說，“就是因為她們還在，我才給你的。”肖海說，“我不希望她們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肖海直起腰來風光霽月的笑著，摸了摸溫燁的頭發，“記得都吃完啊。”
溫燁覺得自己聽到了，女生們詛咒的磨牙聲。
“真讓人嫉妒啊。”葉涂咬著蘋果感慨，“我要是你，估計得幸福死了。”
溫燁摸著蘋果外面那層花花綠綠的包裝紙，“我就覺得這些蘋果我要是吃了估計得拉肚子。”
溫燁這里還沒說完哪，就聽一群人在樓道里起哄，“快呀，快過去呀，就要上課了。”
溫燁還沒看清什么情況哪，顧衛就被體育隊那一群隊員給推搡著過來。
站在溫燁面前的顧衛，像個手足無措的大男孩。
“那、那個……今天是平安夜，給你的。”
顧衛剛想把手里的蘋果放下，然后就目睹了溫燁滿桌子的水果。
顧衛懵，“這是你要送人的？”
溫燁比他還懵，“剛別人送的。”
顧衛摸摸腦后，突然笑起來，把自己拿來的蘋果放到了那一堆的最上面。
“記得吃啊。”
顧衛說著跟他的隊員，笑鬧著走了。
咬著蘋果的葉涂徹底酸了。
隨之而來泛酸的還有謝玲，“本來我還想給你送的，結果你這里竟然有這么多。”
謝玲使壞的撓著溫燁的癢癢肉，“禍國殃民啊你！”
“那有那么夸張，只是湊巧而已，我都不知道今天是平安夜。”
“不知道還收這么多，你讓我這個提前一星期準備的人怎么活！”
晚上，溫燁把從學校帶來的蘋果，一個一個擺上桌子，花花綠綠的包裝紙，各種顏色的蝴蝶結，排一排的時候特別好看。
“很開心？”謝春風聽見溫燁嘴里的小曲就沒停過，“超級開心。”
溫燁說，“我從來沒收到過這么多的禮物。”
她坐在桌子前面一個一個的拆開，包裝紙疊好放一邊，水果熟透后特有的香氣一陣陣的飄過來。
這種虛榮心爆棚的感覺，簡直太美好。
“謝春風。”溫燁托著下巴看他，“我今天看到有小姑娘給你送蘋果了，你為什么沒收！”
謝春風頓了頓，一本正經的胡謅，“有嗎？我沒注意。”
“有啊，我都看到了。”溫燁抱臂學著謝春風冷冰冰的樣子，“你就這么目中無人的走過去了，小姑娘委屈的都快哭了。”
目中無人？
謝春風挑眉，今天到底是誰目中無人。
“我以為你今天所有的心思都在別人送你禮物上，沒注意過我。”
溫燁狡黠的搓搓手，“謝春風，你在嫉妒嗎？”
謝春風瞳孔一凝，“怎么可能。”
“嘿嘿嘿，我就知道你跟葉涂一樣羨慕我收到了這么多禮物。”
溫燁拍拍他的肩膀，在成排的水果里，挑了一個最好看的，遞給他，“平安夜快樂。”
謝春風面對收買不為所動，“借花獻佛？”
溫燁捧著蘋果就差三跪九叩，“不知謝佛爺收不收？”
“看你表現。”謝春風笑笑，把溫燁送來的蘋果放在手里掰開遞給她，“一人一半。”
溫燁看著手里的蘋果晃了神，“你不是八點以后不吃東西。”
“今兒佛爺高興。”
溫燁發現當謝春風帶起那近乎不覺的兒化音時，他身上突然就多了些BJ小爺的懶散與矜傲。
這跟平時的他不一樣，卻同樣讓人挪不開眼。
夜里，溫燁拿起了許久未動的鉛筆，在畫板上畫了半個蘋果。
新掰開的蘋果，透著清亮的汁水和紅潤，被一只骨節勻稱的手指托著，帶著慵懶與肆意從畫紙里遞向溫燁。
“一人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