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是來龍去脈
- 她只想著成仙
- 寧十笑
- 5841字
- 2020-03-08 15:02:42
晨光秘境中。
第十二日。
“周師兄?這兒可有什么陣法?”程月錦不確定的看著眼前空蕩小廳,最中間只有一個高臺,而高臺之上,好像……可能……程月錦也無法肯定,是個傳送陣。
他們昨天從黑金傀儡的地方出來,在通道之中摸索著前行,今早到了這個小廳。
這小廳連通著各個通道,可謂是這些通道的中心,關鍵所在。程月錦不相信,就會如此簡單。
“那就是個傳送陣。”白源懶洋洋的趴在程月錦的肩膀上,它好像知道是誰放這里的了。
昨日,它和老大的聯系消失了。
白水的最后一縷神識就此消散了,它和老大已經徹底告別了。它可以肯定,老大最后見到的人一定是許楷。
它沒有任何意外,沒有難過,沒有不舍。它始終無法阻止必須要發生的事,或許這就是天意吧。就像老大說得,未來會經歷無數次的離別。
從某種意義上說,老大還活著,和它一起活著。
“是傳送陣?”程月錦又問了一遍。
白源撓了撓她的肩膀,不怎么樂意重復,“嗯。”
它輕巧一躍,從程月錦身上跳了下來,乖乖的呆在安全范圍之內,一動不動。
沒有人在意白源的動作,程月錦也沒有問它。
周禮仔細的觀察了一下,但卻并沒有發現有任何陣法的痕跡。
“并無。”
程月錦凝眉,“周師兄,那可是個傳送陣?”她示意周禮抬頭看向那高臺。
不是很清晰的六芒星,好像不是原本就畫在這里的一樣,像是通過什么東西投影上去的。
“是傳送陣,若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移動型的傳送陣。顧名思義,可以移動。這種傳送陣很稀有,因其的靈活性、持久性,大受歡迎。但現在極其少見。”
周禮緩緩的說道,言語之中幾分自信,又有可惜之情。
李可為手持重劍,眼中的警惕之色明顯。他的黑眸之中好似暗藏了無數的心事,一個有故事的人。他擋在三人之前,瞥見了兩側墻壁之上的機關。
輕聲道:“有機關。”
他一揮重劍,劍氣凌厲飛快的襲向了對面的墻壁,劍痕很重。足以見得李可為的力道和劍氣之強。
霎時間,機關放出數道內含靈氣的箭矢,在墻壁上留下了數道箭痕。
李可為使重劍,這劍氣果真鋒利銳刺,和他這個向來沉默寡言的形象相悖,又叫人意外。
一旁的三人皆是有些目瞪口呆。
“這機關是要靈氣才能觸發?那我們可以不用靈氣。”閆朔略微一思索,開口道。
李可為搖了搖頭,“不一定。”他小心往前踏了一步,接著又是數道箭矢朝著他的腳射去。
李可為不慌不忙的退了回來,箭矢散了一地,卻到底是沒傷著他。
“有攻擊范圍,看來,這一片還是安全的。”
程月錦抬頭看著墻壁上的機關,心里慢慢有了想法。
“這箭矢帶著靈力,確實鋒利。不若李師兄你們三人擋住攻擊,我去破壞它們。”
李可為微微頷首,“我一人便可,周禮、閆朔你們留意異變,這很有可能是遺跡通道的中心。還可能有其他機關,又或者是其他修士進來。”
程月錦和李可為對視了一眼,李可為考慮的很周到,言簡意賅。
“好。”閆朔和周禮兩人應下,各守在兩個角處。
李可為剛往前走了一步,應該是到了這些機關的攻擊范圍之內,又或是它們感應到了靈氣。
齊齊朝著李可為射去。
重劍在李可為手中旋轉,呈扇形展開,灌注靈氣,擋住了那些箭矢的攻擊。
一波接一波,也不知道,這些箭矢到底有多少。
程月錦一躍而起,躲開了最密集的攻擊。淡濃劍一記重疊虛幻,數道虛影分別向著墻壁兩側的機關刺去。
“咔擦——”
機關被程月錦摧毀,可這箭矢依舊不斷的向李可為刺去。
程月錦皺眉,怎么還有箭矢?
“月錦,下面。”白源提醒了她一聲,它看到隱藏在下方暗處的機關。
程月錦向下看去果不其然,竟然還有兩道機關,隱藏的很好。若不是白源的提醒,想必自己一時半會兒,還發現不了。
程月錦轉動手腕,運起深燕身法,快速向下。冰靈氣附在劍上,甩出幾道冰箭,緊跟著又是兩道劍氣,看似水波般溫柔實則蘊含著滔天海浪。
“咔嚓——”
這下總沒有機關了吧。
程月錦推到了安全的范圍之內,朝著閆朔和周禮點了點頭。
李可為也收起重劍,瞧著周圍并無異常,這才向三人走過來。
”暫時看來還沒有其他的危險。“
程月錦靜靜的看著他,身材高挑,皮膚偏黑,并不像程月錦猜想的那般,使重劍的都是魁梧大漢。這樣一個人,是怎么輕輕松松拿起重劍的。
閆朔和周禮兩人走了過來,打斷了程月錦的諸多思索。
程月錦向白源看去,后者會意,跳進了她的懷里。
周禮有些驚訝,“月錦,你這個靈獸頗通人性啊。你沒有靈獸袋嗎?我有幾個,你需要嗎?”
程月錦低頭看了一眼白源,“我可不想呆在那個什么靈獸袋里,拉低我的智商,而且無異于自降身份。”
它和那些會乖乖呆在靈獸袋里的白癡靈獸可不一樣,它是天因神獸的好吧。
知道白源的意思,她回絕了周禮,“謝過周師兄,白源不喜呆在靈獸袋里,就不必麻煩了。無礙的。”
周禮也沒放在心上,淡淡的笑了一聲。
”走吧,去看看那個傳送陣。“
李可為淡淡的看了一眼程月錦,她剛才在看他,看他的重劍。她好像對他有些好奇,但是這是他自己的事。
他并不在意程月錦是怎么想他的。
李可為轉身跟上了他們。
許楷靜靜的看著水鏡中的他們,快了,只要他們,踏上去就好了。
程月錦幾人對視了一眼,幸而這個高臺足夠大,他們四人一起踏了上去。
遺跡內部。
程月錦看著四周簡單的石床,石桌,石凳。心里不解,怎么傳送到這兒來。
這么簡單,會不會又有什么機關、陣法之類的。
李可為三人也是密切關注著周圍的環境。
進入這傳送陣,卻沒有之前那天旋地轉,不適應的感覺,不知道是程月錦適應了,還是說這個傳送陣效果比較好,亦或是,只是短距離的傳送。
石床之上緩緩出現了一青衣男修,對襟和領口處繡著宗吾的標志,英氣的眉毛微微挑起,鼻尖挺立,嘴唇微微有些發白。
他漆黑的眸子沉淀了時間的滄桑,仿佛什么都裝得下,又什么也裝不下。幾分寂寥,亦如他所期待的那樣,時機到了。
他看向程月錦,還有她肩上的白源。
白水曾經說過的話,他真的全都做到了。
幾人不知眼前此人的身份,程月錦也不敢大膽猜測,眼前的人就是他們的祖師爺許楷。一時之間,氣氛有些緊張。
”白源?你知道,他是誰嗎?是祖師爺嗎?“白源好像很累,方才它睡了一會兒。
被程月錦喚醒,白源有些不耐煩,不甚樂意的睜開眼睛。卻沒想到,竟和許楷對視了一眼。白源剛睡醒的迷糊都消散了一半。
它沒有任何情感的白眸就盯著許楷看,它能不能看到許楷心慌,它想不到,許楷究竟是怎么想的。
”白源?”意識到白源的反常,她又輕輕喚道。
白源沒有回應。它看著許楷,一言不發。
“白源,還有你們——宗吾的弟子。”他臉上看似是帶著淡淡的笑意。
白源現在還無法開口吐人言,有一部分是白水的原因。它還小,不過,他這里是特意為它留了一株千年份的化形草的。
李可為警惕的看著許楷,白源?莫非是程月錦有些稀奇的靈獸?他們是什么關系?他又是誰?
閆朔和周禮互相對視了一眼,也是摸不著頭腦,白源?這是怎么一回事兒?程月錦的靈獸認識這位?
“白源,一切皆有定數。”
程月錦可以感覺到當那個青衣男修突然說完這句話后,白源的情緒突然低落了下來,沒有任何緣由的,讓人心疼。
白源不再看他,反而將自己的腦袋埋進了白團里。
還是這句話,之前,老大就是這么說的。它早就把老大還有許楷當作自己最親最親的家人了啊。
“前輩是?”程月錦看著許楷,疑惑之色盡顯,
他笑了,想不到有一天,自己門中的小輩會不敢認自己的祖師爺,可完全沒有好笑的意味在里面,略微含著一絲諷刺。
“你覺得,我是誰?”他絲毫不當回事兒,而后又看似輕松的反問道。
程月錦的心思轉來轉去,宗吾的標志,認識白源,祖師爺的遺跡,眼前此人的身份確應是祖師爺許楷無疑。
想必是之前的不確定引起了他的不快。
她單膝下跪,雙手抱拳道:“宗吾第一百代執法堂網支弟子程月錦,拜見祖師爺!”
白源輕哼了一聲。
閆朔幾人心下震驚,暗想這是怎么一回事兒,來不及反應。這是祖師爺?程月錦的靈獸竟然認識祖師爺?不過看程月錦一開始并不確定這位身份的樣子,想必程月錦知道的也不甚清楚。
他們也緊跟著跪下,“宗吾第一百代執法堂網支弟子閆朔,拜見祖師爺!”
“宗吾第一百代執法堂網支弟子周禮,拜見祖師爺!”
“宗吾第一百代執法堂網支弟子李可為,拜見祖師爺!”
見狀,許楷搖了搖頭,“倒也聰慧,有幾分眼色。你們四人都起身吧。”
他幽幽嘆了一口氣,”我等這個時機已經等很久了。“
”程月錦?宗吾第九十九代掌教莫潛座下的二弟子?”他看向程月錦,她也是日后的關鍵。
“弟子在。”程月錦低頭應是。
許楷從石床上緩緩起身,走至他們四人的面前。
這是他宗吾的弟子,執法堂的精英。在靈氣衰微的萬年間成長起來的下一代,很好。
宗吾有望,五洲亦有望。
他卻并沒有急于跟程月錦談論,反倒是講起了故事。
“萬年前,三族動蕩后,百廢俱興。我創下宗吾,傳道授業,自此有了萬年傳承、百代更迭。”
“這萬年間,事出頻繁,不僅靈氣衰微,而且生機淡薄。”
“五洲的天材地寶、孕育的靈物愈發少見。百年前,正魔之戰;十六年前,中洲之亂。”
“五洲天地間萬般因果循環,這兩次時機相錯,我等皆無能力阻止。”
“萬年前,我于飛升之前留下這芥子空間,白水以肉身為代價窺得一線天機。”
“五洲的大難,不久便要到來。”
四人聽的心神一震。他們雖然沒有聽得很明白,但也至少大致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兒。
許楷看了一眼程月錦,日后,她便是關鍵。
“我便是為此留下了一縷元神。”
“也才會,沒有在任何歷代的典籍中留下任何記載,此等恩惠,理應普及眾人。五洲能否順利度過此場劫難,就在于你們。”
“團結、奮進。你們記住了。”
白源低著頭,所以,這也是老大要他守護宗吾的原因。
四人抱拳道:“弟子謹記!”
許楷輕笑,他看著程月錦肩上的白源,右手一閃,一株淡綠色、細長的化形草就出現在他的手中。
他想了想,一瞬間,一顆朱紅色的化形果又躺在他的掌心。
“白源,這兩個是給你的。待你回到宗吾后,便可化形了。這也是白水對你的要求。”
白源聽到白水名字的那一刻到底還是服了軟,看著許楷遞過來的化形草和化形果,一口吞了下去。
眾人還來不及反應,白源竟是要化形,就見它一口吞下了化形草和化形果。這……
程月錦驚奇,“白源這是就這么吃了?”
“不,它體內自有儲存空間,并沒有真的吃下去。”許楷解釋了一句。
他看著四人,慢慢說道:“無論其他門派的弟子從秘境里,又或是這個遺跡里得到了什么,記住,就像你們得到什么一樣,都是應得的。
復命的話,記得說這就是我的意思。”
他轉身,單手一揮,飛鴻劍出現在了四人的面前。
周禮顯得有些激動,“這就是傳說中的絕世神兵——飛鴻劍!一劍既出,天下修士皆仰慕。”
李可為默默的看了一眼重劍,不管怎樣,他還是認為,真正和自己相伴多年的重劍才是他的絕世神兵。
許楷壓了壓心中的不舍,這把飛劍自從他切斷聯系的那一刻起,就不是他的了。
“它會自己去尋找下一任主人的,這是我的意愿。”
他又轉過身來,輕輕的撫摸了一下飛鴻劍的劍身,輕聲道,“去吧。”
飛鴻劍約莫二指寬,三尺長,劍身似霜雪般亮結,劍刃極薄,削鐵如泥,寒光乍現;劍柄以精鋼制之,精細雕琢;正氣凌然,不失萬年絕世神兵之名。
它慢慢環繞了許楷幾圈,好似在告別。此劍已有靈。
輕嗡長嘯一聲,便刺穿了石頂朝著西邊飛去。
幾人有些嘆惋,但畢竟遵循許楷的意愿,讓飛鴻劍自己自由則主。也能看出許楷是有多喜愛這把劍。
許楷神色不變,他拿出了環戒,親手交給程月錦。
“此物名為環戒,我所創的芥子空間就依附在此物之中。
我要你交給你的師父,也就是宗吾的掌教。我會把外面的那個傳送陣搗毀,確保自此以后這個秘境只能為宗吾所掌控。”
“這個秘境還能有些用處,白源知道怎么打開,若是門中弟子需要歷練之時,你們大可請求它。”
白源不經意的看了許楷一眼,朝他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許楷抬頭,望著被飛鴻劍刺穿的石頂,皎潔的月光灑落了下來。他想了想,應該沒有什么事了吧。
白水已經走了,事情已經交代完了,自己也沒有必要在這個地方逗留了。
“你們準備好,我要把秘境里的人都移出去了,佯裝做遺跡塌陷。”
程月錦看不出許楷的喜怒,最后,他還是把秘境留給了宗吾。
“弟子恭送祖師爺!”
四人齊聲道,他到底還是為了宗吾,一心為了宗吾,為了五洲大地。
白源看著許楷,連他也要走了么是。萬年間,它又回到了一個人。
只不過是換一個地方而已。
”走吧,走吧。“
許楷的消散在空氣中。
霎時間,秘境內萬物傾倒,眾弟子都被轉移了出來。
天水山脈旁。
晨光秘境入口處。
傳送陣被毀,眾人還來不及反應這是怎么回事兒。
有人暗自欣喜算是逃過一劫;有人苦悶不已,到手的機緣就此飛走;還有人苦思冥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
各個營地的帶領都從帳篷里出來,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萬分奇怪。
宗吾營地。
容清淺在搜尋著程月錦的身影,現在或許只有找到師妹才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兒。
關聯石的感應一直都在,她一定就在附進。
人群之中,喧喧嚷嚷,吵吵鬧鬧,像是一鍋沸水,一時之間很亂。
南字邊,不,應該說是莫熾看著就離他不遠處的程月錦,眸中滿是深意。有意思,都出來了。他隱隱覺得,這個秘境一定和宗吾有著什么關系。
不過,他已經拿到了他想要的東西,還知道了程月錦就是他要找的人。其他的就無所謂了。
林沫看到了程月錦一行人,又確保莊衡的弟子都安全出來了,才松下一口氣。
傳送陣被毀,一定是晨光秘境里發生了什么事。
程月錦,程月錦,她越看心中就越覺得熟悉,她不敢接著想下去。
“快看,那是什么?”有弟子指著天上的一柄飛劍驚呼。
瞬間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程月錦四人心里清楚,那是飛鴻劍。他們幾人也背負著晨光秘境的秘密,和五洲來日危機的隱秘。
白源不喜人群之雜亂,它安靜的趴在程月錦的肩上,不理會任何事情。
一切都結束了,一切又開始了。
到宗吾,它就不再是一個人了吧。起碼還有程月錦陪它。
容清淺也看了過去,那劍身似霜雪般亮結,劍刃極薄,削鐵如泥,寒光乍現;劍柄以精鋼制之,精細雕琢一般。
他想起了祖師爺的絕世神兵——飛鴻劍。
這把飛劍像是在夜空閃過耀眼的流星一般,飛快地朝著西邊飛去。
有弟子在那一瞬間看清了飛劍的樣子,”是宗吾祖師爺許楷的絕世神兵——飛鴻劍!”
猶如一道驚雷,在各個門派之間炸開了。
蓬萊營地。
“掌教,你看?”蓬萊的掌教皺著眉頭,既有幾分欣喜,又有幾分憂愁。
安蓮心面無表情,好似根本就不把飛鴻劍出世放在心上。
“五洲將亂,不知這是送來的福,亦或是禍。”她現在可以肯定,五洲的格局必定有變。
而宗吾,莫潛那個老狐貍看似放浪于形骸之外,實則滿是心機。
他們定有什么隱瞞了下來。
域閣營地。
“快,速速傳訊域閣!飛鴻劍出世!”李降一臉緊張的吩咐道。
司空子安淡淡的望著飛鴻劍一閃而過,這秘境之中到底是發生了什么,飛鴻劍,怕是會引起不少修士的搶奪。
正如司空子安所想,今夜最早聽聞風聲的一批修士,此刻正追逐著這飛鴻劍。絕世神兵,若說無人想得到,那是不可能的。
奈何飛劍之快,而且很快有修士發現,它的方向是——西洲。
那是魔修和魔族的地盤,是北洲和南洲的修士少有踏足的地方。
辛丑年一月十八日子時。
五洲風云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