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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是商議

  • 她只想著成仙
  • 寧十笑
  • 4541字
  • 2020-02-13 20:08:10

北洲。

秦城午時城。

凌聲客棧中。

他猛地吐出一口血,不經(jīng)意的用手拭去。

如黑曜石般漂亮的眼睛中只有可噬人心的薄涼。

似白玉般節(jié)骨分明的手不知取了多少人的性命,犯下了多重的殺孽。

他毫不在意,他修的,本就是復(fù)仇道。

不管是殺了多殺人,那也只是因為擋了他的路。

宗吾建宗不過萬年間,是萬年前三族動蕩的后起之秀。想不到那建宗祖師許楷還真是有些本事,這陣法反噬,到底還是傷了他的筋脈。

他需要千年的愈脈草,才能不傷根基。

他安坐在凳子上,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桌子。看他的樣子好似在思索著什么,實則不然。

“來了?”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似乎是早在的預(yù)料之中。

有一黑影從窗戶翻身進(jìn)了屋內(nèi),悄無聲息。

“墨一來遲,請尊上責(zé)罰。”墨一雙手抱拳,跪在地上。他知道尊上受傷了,誰也沒想到尊上說去辦急事,是去了宗吾,這一去不僅掩蓋了自己的蹤跡,而且還費了不少的時日。知道尊上不在,魔門里的那幾位倒是整了不少的小動作。

“無礙,本座先前并未告知于你。”他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波瀾不驚的樣子。

“魔門里怎么樣?”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繼而問道。

墨一起身,恭敬地立于他身旁。

看了他一眼,見尊上并無異樣后。

慢慢開口道:“那幾位有些小動作。墨二看著,翻不出什么浪花來。”

他勾唇一笑,帶著幾分嘲諷。

略有些不屑一顧,額前兩側(cè)的碎發(fā)隨之晃動。

“還真把自己當(dāng)成什么人了。”

他轉(zhuǎn)而看向墨一,靜靜的開口:“本座需要千年的愈脈草,或者八品的一等潤脈丹也行。”

墨一面露難色,魔門中并無煉丹師,八品的煉丹師著實在整個五洲都不好請。

倒是有一株百年的愈脈草,可魔君定是不會用的,也只怕是受了不小的傷。

他頓了頓,“三大派近日開啟晨光秘境,為弟子試煉。屬下等人此前在那秘境剛發(fā)現(xiàn)之時也探查過,因此也折損了兩人,只有將修為壓制到筑基方可進(jìn)入,還隱隱有著大能的威壓。里面好像有一座遺跡。亦有不少千年份的靈植。雖然咱們的人是出來了,那秘境也被三大派掌控。但偽裝一下,進(jìn)去弄些靈植還是不成問題的。”

他瞬間理解了墨一的意思。

“筑基?晨光秘境還有多久開啟?”

想到程月錦那人,他的興趣瞬間提了上來。

真的是巧合嗎?再怎么聰慧,就發(fā)現(xiàn)了他?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用來封印魔力的極品魔石暴露了自己,即便是那極品魔石中已經(jīng)毫無魔力。

他還未曾潛伏多久,也并未尋到人。

“在南都方益城,半個月后開啟。”

他起身,忍著喉嚨里的血腥味,看似輕輕松松擺了擺手。

眼中的冷漠仿佛要溢出來一樣,周身氣壓很低很低。

“本座知道了。“

宗吾。

和清峰。

程月錦院落中。

“師姐,是不是……”她猶豫著沒把話說出來。

蘇素素看她毫發(fā)無損,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又忍不住皺眉,瞧著她一臉猶豫,心中也已是有了幾分相信。

“小錦,你進(jìn)入執(zhí)法堂,執(zhí)行的任務(wù),是不是與那魔修有關(guān)?”

蘇素素開門見山的問道。

程月錦當(dāng)下應(yīng)是。

“師姐,你可是聽說了什么?我?guī)熜帧?

她問的有些小心翼翼,卻也是猜到任務(wù)很有可能已經(jīng)失敗了。

蘇素素看著程月錦很是擔(dān)憂,一字一句說了起來。

“我來找你時,碰上了兩個外門弟子。聽到他們在議論昨夜發(fā)生的事。他們說,潛伏的魔修是魔君。容師兄和一干執(zhí)法堂的弟子前去抓捕,并未成功。還驚動了掌教和兩位老祖。容師兄……似乎是受傷了。”

程月錦一愣,“受傷了?”

師兄早已是金丹后期的修為,居然受傷了。

嚴(yán)重不嚴(yán)重?那師父,是不是在處理此事。

師兄在不在院落里,還是在執(zhí)法堂?

那人是魔君?

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魔頭。

她,居然會和魔道的人頻繁接觸而且相安無事?

一時之間,總覺得好不真實。

那人的一舉一動仿佛重新展現(xiàn)在她眼前。

果然不是普通人啊,也非池中物。

能讓師兄受傷,怕是他的修為至少也得有元嬰。

她只覺得。

一夜之間,這種種的一切都太快了,太巧了,太奇怪了。

突然,沒由來的,心里很是煩躁。

蘇素素看她沉默半響不說話,便也知她對昨夜抓捕的情況也不甚清楚。

又怕程月錦多想,勸道:“勿要擔(dān)心,我陪你去瞧瞧吧,定會沒事的。”

話只能這么說,程月錦也不知道此刻他師兄在哪里。

兩人出了院落,一個是有心勸道,另一個是憂心忡忡。

這到底是宗吾的大事。

程月錦發(fā)給容清淺的傳訊符遲遲沒有回信。

“小錦?”聲音不大,容清淺就在不遠(yuǎn)處。

清晨的陽光像是為他鍍上了一層金,他嘴角帶笑,目光溫柔,衣衫整齊。

又是那個神采英拔的容清淺,人人稱道的北洲君子。

不見絲毫凌亂,人也是頗有精神。

“可要是去尋我?你的傳訊符我收到了。任務(wù)失敗了,我去了一趟凝丹峰,蘇真人給了我一些丹藥,本就是小傷,并無大礙了。”

蘇素素聞言咧嘴一笑。

“小錦,你看,沒什么事的。再說了,我爹的丹藥,功效嘛,你也是知道的。”

說著,還用手輕輕碰了下程月錦。

她一時之間還是有些微愣。

眼神有些空洞,似乎是不相信剛才還擔(dān)心的人。

突然就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好,師兄沒事便好。”

容清淺微微一笑。

“勿擔(dān)心,師父今日會和兩位老祖,還有其他的真人、長老們商量好的。”

“嗯。師兄是要回去嗎?”

程月錦問道,語氣比往常低沉了許多。

“不是,想著來看看你。既然沒有什么其他的事,你且安心等著,別想其他的。我今日還得代替師父主持門派大比。素素不去門派大比?”

容清淺嘴角一直帶著笑,倒是叫她也安心不少。

蘇素素看他提到自己。

沉吟片刻又回答道:“今日上午應(yīng)該沒有我的比試。我是來尋小錦的。”

他還是眉眼中都蘊含著溫柔的笑意,像那桃花酒一樣醉人。

師兄向來如此,有什么事都是壓在心底,永遠(yuǎn)是謙謙君子的溫柔模樣。

很暖,很暖。

很容易就讓大部分的人沉醉其中,卻不知師兄心里到底是什么模樣呢。

十幾年來,她第一次有這種念頭。

抬頭看向師兄。

那雙溫柔似水的眸子里彷佛可以容納天地萬物。

正汝峰。

議事殿中。

莫潛掌教、各峰首座、三位長老、兩位老祖以及兩位出竅真人。

諸人皆是正襟危坐。

“你們可都知道昨日發(fā)生的事了?”

元華見幾人之間沉默不語,率先出聲問道。

許三七有些撐不住這嚴(yán)肅的氣氛。

他坐姿松散下來,輕咳了一聲,“知道,莫潛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

元初看他沒個正形,白了他一眼。

“你都是做師公的人了,一天天的,也多少給我有點兒長進(jìn)。”

許三七默不作聲,看向自己的徒弟和黃棕瀏。

目光之中隱隱有些委屈,示意兩人趕緊岔開話題。

不得不說,莫潛和許三七還真是如出一轍。

兩位老祖在上,莫潛不敢造次,故意裝作看不見。

他這師父,整日里就是想一出是一出。

“老祖怎么看?”黃棕瀏面帶笑意,看似認(rèn)真的對著元初說道。

“本座怎么看?叫你們來,不就是問你們的?外出游歷的游歷,閉關(guān)的閉關(guān)。倒是叫人給欺負(fù)了去,竟叫魔修在我宗吾來去自如?”

元初已有些微微動怒,看著這眼前一個個高階修士。

在靈氣衰微的今日,他們就是宗吾的門面。

真是叫人想不到,門面被人踩了。

許三七、黃棕瀏兩人訕笑一聲,若不是宗吾出了這事,他們可能還不會回來。

回來就被老祖當(dāng)成普通弟子訓(xùn)個一通,不,他們還不如普通弟子。

老祖說不定還會指導(dǎo)普通弟子,而他們就只有挨訓(xùn)的份兒。

金鳳兒也是被說的有些羞愧,宗吾為天下正道之首,暫且不說弟子眾多、底蘊深厚,上有兩位化虛老祖坐鎮(zhèn),下又有數(shù)名元嬰、金丹修士。

只是,到底還是,好生的,那魔君怎會來她宗吾?

“老祖,弟子真是覺得好生怪異。魔門內(nèi)部爭斗未平,這魔君好生的為何來我宗吾?”

元華看了她一眼,也不見神色有什么變化。

“你倒是問到點子上了。”

但他接下來的話一樣讓人憋屈。

“可本座又不是那魔君,又從何得知?”

一時之間,議事殿又安靜了下來。

兩位老祖一句話真是懟的人什么也說不出。

莊嚴(yán)有些躊躇,眼看著眾人間氣氛越來越怪異。

“傳聞那魔君喜怒無常,冷漠至極,為人做事向來隨心所欲。怕也是一時興起。”

元華不著痕跡,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前幾日,在本座發(fā)現(xiàn)外泄的魔氣之后,卜了一卦。”

元華老祖不是劍修,曾經(jīng)修過劍,但后來專修通靈一道。

“此事與莫潛的二弟子有些關(guān)系,此次探查魔君蹤跡,也都是她的功勞。”

眾人都是有些驚訝。

蘇正皺眉,開口問道:“此事竟與月錦有關(guān)?”

一對眉毛好像可以擰成麻花,月錦一向勤于修煉,自小看著她長大。

怎么的和此事有關(guān)。聽著此話,還是出了不少力?

岳亦山也是一直納悶,莫潛和兩位老祖怎么叫從未執(zhí)行過任務(wù)的程月錦執(zhí)行這么危險的任務(wù)。

“老祖,當(dāng)真?”

“本座以五十年壽命為代價,還能騙你們不成?”

元華的語氣更加冷淡,還帶著些黯然。

黃曉一驚,五十年?

“老祖,你……”

若不是宗吾有著兩個化虛老祖,高階修士比域閣、蓬萊多上幾個,就輪不到他們是天下正道之首了。

元華老祖萬一……結(jié)果難以想象。

“本座無礙,左右卡在化虛初期已經(jīng)很久了。”

一時之間,信息量太大了,眾人難以接受。

莫潛當(dāng)時得知這個消息,心中也是很不好受。

元華老祖鎮(zhèn)守宗吾多年,但到底卡死在了這個境界。

許三七臉色逐漸變得鄭重,“五洲又將起風(fēng)云。”

元華老祖,多年不問宗吾之事,到底還是一心為了宗吾。老祖如此,更何況他們呢。

“今日便發(fā)布告示,宗吾之內(nèi)弟子不能恐慌,先行傳訊于域閣、蓬萊。周甜已經(jīng)在修補陣法,全宗吾加強警戒。安撫好受傷的弟子,莫虧待了他們。執(zhí)法堂增派人手,追查宗吾內(nèi)部潛藏的魔修。容清淺今日替莫潛主持門派大比,左右還有兩日。莫潛你抓緊安排各種事項。你們都各司其職,坐鎮(zhèn)宗吾,一個也跑不了。對了,許三七和黃棕瀏你們倆查一下宗吾歷代的典籍,關(guān)于門派大比的一些詳細(xì)記錄,整改一下大比的規(guī)則。這次門派大比有弟子用毒,不甚合理。”

元初一錘定音。

莫潛是個懶散的,和他師父許三七一樣,必須得催著他干。

“可還有疏忽的地方?”

岳亦山猶豫道:“老祖,清淺這孩子不是受傷了?”

蘇正聞言回他道,“輕傷,昨夜他來尋我,我給他和謝宿,還有其他一些受傷的修士都拿了些丹藥。他的情況是最輕的。倒是那謝宿中了毒。”

“不管那魔君到底有何意圖,絕不能讓他得逞。這次是我宗吾的失誤。但若真出了什么事,傳承萬年的根基就這樣被毀了,宗吾上上下下數(shù)萬的弟子不復(fù)。你們既享受了宗吾多年的資源,為門派盡心盡力,也是應(yīng)該的。護(hù)我宗吾,絕不是掛在嘴邊的一句戲言。”

“你們記住了。”

元初一字一句,從未如此嚴(yán)肅認(rèn)真過。

莫潛率先應(yīng)是,“弟子謹(jǐn)遵老祖教誨。”

罷了,怕是在老祖眼里他這個掌教也當(dāng)?shù)牟簧鹾细瘛?

這是他的職責(zé),前人種樹,后人乘涼。既是乘涼,也就有道理把大樹給照顧好。

后而眾人接連應(yīng)是。

“弟子謹(jǐn)遵老祖教誨。”

“散了吧。莫潛留下。”

元華擺了擺手,不甚疲憊。

“是。”

莫潛心下有些奇怪。

老祖是因為宗吾還有些事要給他交代,還是關(guān)于程月錦。

“這半個月,甚至是以后的日子,看好程月錦。魔君既是為她而來,就定然不會罷手。或許是,他還并未發(fā)現(xiàn)程月錦就是他要找的人。多給你那弟子些法寶。這是玄幻鐲,是我早些年的法寶,主攻幻術(shù),也可防守。可抵出竅修士全力一擊。這是她應(yīng)得的。旁的不說,莫非我宗吾還護(hù)不住自己的弟子不成?其他的,我不多過問。你看著辦便好。你這掌教,也得裝得像個樣子,讓眾人信服。”

像是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莫潛暗想,老祖或許知曉他隱瞞的事,只不過是不說破,也沒有興趣了解。

魔君是為了程月錦而來?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元華老祖修通靈一道,想必是看到了些什么吧。

但老祖的這一席話,擺明了他的態(tài)度,他是站在自己和小錦這邊的。

他接過玄幻鐲,謝過元華,點頭稱是,不復(fù)多言。

議事殿外。

許三七正等著莫潛出來。

他知道莫潛帶回來的兩個孩子都不簡單。

卻沒想到,怎么的跟程月錦扯上了關(guān)系。

此事,聽老祖說的話,怕是她也出了不少力。

話說回來,他游歷那么久。

對下面的兩個徒孫多有疏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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