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一切沒有發生,那我和妹妹現在會在哪里?
我自始至終都相信,無論發生什么,只要家人在一起,就能夠抵擋一切苦痛。——上官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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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上官致遠,我出生在南方的一個普通小鎮上。我十歲那年,有了一個妹妹,她叫上官寧靜。
“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這是我們名字的來源。
我的妹妹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女孩,她像一個粉嘟嘟的小奶黃包,香噴噴奶呼呼,我最喜歡陪她一起玩,看她笑得合不攏嘴的樣子。
就這樣無憂無慮的日子一直到了她三歲這年。那天放學,我照常陪她玩捉迷藏。妹妹這次藏的好隱蔽,好奇怪,我怎么也找不到她,一直找到天黑,我終于找到了她的一只小鞋子,我絕對不會認錯,鞋子上面的蝴蝶結還是我親手給她黏上的。
我趕緊找大人報了警,可是聽說沒有任何證人,也沒有任何監控,警察也一籌莫展。附近沒有發現尸體,再加上附近多發失蹤拐賣的案件,他們猜測妹妹應該是被拐走了。
我們手里只有一張她兩歲時的照片,記得她右肩上有一顆痣,父母一邊撫養我上學,一邊打聽著妹妹的下落,就這樣找了十三年。每到一個城市,我們就會走遍大街小巷,去打聽有沒有她的消息。我們不知道城市的景點在哪里,但是我們對每一所學校每一個小區的位置一清二楚。
家里也只是普通小康,承受不了這樣的巨大開銷,只能漸漸減少尋找的次數。我上了大學之后,尋找妹妹的工作就落到了我的肩上。為了擴大尋找范圍,我考到北方的學校,除了學業,我全心全意都在找妹妹這件事情上,身邊的人都不懂我為什么這樣,其實我有時候也會突然迷茫:這樣找真的是有意義的嗎?
后來我想明白了,我已經完全把這個當做我的動力了,我堅信我一定能找到妹妹,除此之外我活得很淡然,沒有其他煩心事,何樂而不為?
家人從來沒有責怪過我,可是我的心沒有一刻不在責備自己。我至今都在后悔,自己那天為什么要和她玩捉迷藏?如果沒有玩捉迷藏的話,會不會結果不會像現在這樣糟糕?
我看到別人家的妹妹撒嬌要買娃娃時,很難不會想起我的妹妹,如果沒有發生這一切的話,我的妹妹會不會也是這樣纏著我,想讓我給她買娃娃?
我想給她買好多漂亮的衣服,我想給她買好多毛茸茸的玩偶,我想給她做她喜歡吃的菜,想陪她畫她喜歡的故事,我想看她被笑話逗得捧腹大笑的樣子,我想看她嫌棄地把我從床上拽起來陪她出門的樣子,我想看她被我拽去跑步一臉不情愿的樣子,哪怕是她和人吵架急哭了,不論她有沒有理,我都一定一定要擼起袖子去找那個臭小子算賬。
我幻想過未來,甚至都想好了怎么給暗戀她的男孩子來一個下馬威,怎么幫她追她喜歡的男孩子,怎么看著她步入婚姻的殿堂……
如果,這一切沒有發生就好了。
我恨,我恨那個把她帶走的壞人,如果不是他,我不會一輩子活在愧疚中,家里不會永遠活在陰霾里,妹妹也能夠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生活……
她會不會被關在一個不見天日的地方?會不會被人抓走做了苦力?我不相信有人會對我這么可愛的妹妹痛下殺手,但是比起這個,我更不愿意讓她受到任何侮辱。
找不到也沒關系,只要她能平平安安地長大就好。
…………
時間來到一年前,上官致遠來到了冬青市,打算在這里試試看能不能找到妹妹。想著自己不會在這里太久,他沒有在公司找工作,打算隨便找點零工。
某天他碰巧遇到了在門口張貼招聘廣告的陳阜秋,二話沒說就進了她的店。
因為她的廣告實在是太特殊了,太符合他了——“招聘廣告:包吃包住,是個人就行,其他面談。”
致遠向她說明了自己的經歷和想法,工作保證完成,唯獨希望能夠多給他一些時間自由活動。
阜秋聽了他的經歷,沉默了一會兒:“僅憑一張兩歲的照片?”
致遠點點頭。
阜秋看他人長的本分,說話也很有耳緣,點頭:“相遇即是緣。”
致遠還沒來得及感謝,卻聽到她一句轉折:“但是——”他一下子緊張起來,生怕她無情地拒絕他留下。
阜秋看出他在想什么,用眼神安撫他:“我只是想問,你不覺得這種沒有理智的堅持像是做無用功嗎?”
致遠搖搖頭:“找不到也要堅持啊,這是父母最大的愿望,也是我的執念……總要有個人擔起這一切。我相信,堅持不懈總能有回報。”
阜秋沉默了一會兒:“留下吧,一會兒把尋人啟事貼在店門口告示牌上。”
雖然他也沒搞懂這個店長奇葩的招人方式,但留下的喜悅還是蓋過了一切疑惑,就這樣,他在冬青市的新生活也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