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晨非抱著陸青去了樓頂。

此時落日余暉普照大地，晚霞撲面，天上一道道暗紅的彩霞。

捂著漸漸凸出的牙齒，陸青身軀在顫抖。

“我變成了什么怪樣子……”她錘著季晨非的肩膀，哭泣。

女孩很不安，季晨非撫摸著她凸出的虎牙，輕聲說：“你看，夜晚要到了……吸血鬼，該捕食了。”

她靠著欄桿，蜷縮在角落。他俯下身，把頭靠在她肩膀上，慢慢把她的頭扭得面向遠景。

她的脖子被扭曲成一個詭異的弧度，卻沒有受傷，脖子沒斷。

她閉上眼睛。

“看。”他只發出一個字的命令。

她睜開眼睛，里面很空洞，她的心就像死寂了一般：“你還想讓我怎樣？”

“從你的牙齒碰到我的靈魂開始，我們的靈魂就契合了。我的魔血，可以恢復你的妖力，斐染。”他邪笑著，面部白皙如紙，“有一種怪物，介于妖和魔之間，叫做吸血鬼。斐染，成為我的屬下，你該榮幸。”

“是么？”她苦笑。

她心知肚明，從她咽下那口黑血，她就擺脫了人類的身份。

她半仙兒斐染又回來了。

可是，那個人呢？他還是人呢。

“我記得你抱著副棺材，當年那具尸體呢？是誰？”雨之輕輕的撫摸她的面龐，把她耳前的發絲挽到她耳后，“是誰，值得你陪他輪回？我記得你以前很纏著修元上仙的，為什么連修元都舍得拋棄了呢？”

雖然提到修元，讓雨之很不甘心，但是他卻必須承認，斐染的確一顆心掛在修元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身上。

“棺材，修元，曾是一個人。”斐染很無力。

她看著遠景，燈火通明，大街小巷，流動的人群。

“他是誰？”他不甘心，卻隱藏得很好，雨之似乎只是調笑著，隨口一問。

“祁許。”

那個名字，曾讓她魂思夢縈。

一身襲地長袍加身，一支玉簪束青絲，一手托起魂鏈鎖，一人行于混沌間。

那是初見他時的模樣。

祁許……他即使是輪回了這么多世，仍舊是正義的化身，她愛玩，他愛學，她愛四處搗蛋，他愛扶弱救殘，她恨世間奸險狡詐，他恨世間袖手旁觀……真是兩個極端的人。可是偏偏，她愛他，就像黑暗追著光明的腳步，就像盲人貪戀世間聲色。

“我不愛吃奶油，因為吃多了會膩，就好像我不喜歡你對我步步緊逼，因為我害怕你會發狂。”這是今生的他說過的話。

斐染退了，沒有再糾纏他，企圖憑一己之力，讓自己有資格站在他身邊。

可是……這一切都因為魔尊的蘇醒而改變。

“雨之，你和神明是親戚嗎？本尊的陣法怎會被你輕易破開？”手扶著欄桿，抓緊。

男生從后面抱住她，在她耳邊很輕的說：“斐染，你我陷入輪回有千百年了，現今啊，半個仙界都是我的后嗣……”

斐染嗤笑：“你幾時婚配過？本尊怎么從未收過請帖？還子孫遍布天界？美得你。”

她的獵牙已經有十厘米長了，吸血鬼嗜血的欲望讓她想要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