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昭天歌

離天楚看著出現在眼前的中年男子，只覺得莫名的熟悉。

身段高而修長，有一管筆直挺拔的鼻子，唇上續胡，發濃須密，看似威嚴的臉，卻掛著滑稽的傻笑。

天啟也沒有意識到在兒子眼里的第一映像就是不太聰明的樣子，他仔細的注視著這個他虧欠良多的兒子，這些年他成長的很好，長的壯實，眉宇間全是正氣。

天啟那顆懸著的心放下了一點，兩人對視了幾眼卻沒有人開口說話。

看到似曾相識的臉，離天楚心里大概明白了個七八分。

只是他不在是那個任人宰割的幼童了，父親這個東西，來遲了就和沒有一樣。

離天楚并未覺得內心有多欣喜，他已經不需要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了。

天啟顫抖的手，想上前抱抱自己兒子，可離天楚眼里的淡然到底是擊垮了他的勇氣。

“你是叫天楚對吧，你知道我是誰嗎”天啟終究沒忍住先開了口。

離天楚愣了幾秒，有些冷淡的回答道：“你是誰和我有關系嗎”

天啟楞住了，他怎么也沒想到與兒子相認的局面沒有欣喜，沒有感動，只有冷漠，好像他不過是個陌生人。

天啟苦笑，可不是陌生人嗎，一個二十年未見的父親，他也沒資格怪兒子冷漠。

天啟開口想說些什么，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離天楚看見他吞吞吐吐的，有些不耐。

“別站門口，進來說吧”

天啟只能點頭，先進屋，一個兩萬多歲的神了，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兩人坐在桌邊，都是習慣性的挺直了腰桿，沒有一點懶散的樣子。

“我是你父神。吾名天啟”

天啟說完這句話，氣氛又陷入了尷尬，兩個都不會表達情感的大老爺們，一時只能互相瞪眼。

離天楚被氣笑了，這人是來通知他一聲他是有父親的是嗎。

“你有話可以直說”離天楚倒了點茶，遞了過去。

天啟接過茶，垂下頭，在抬頭便是兩眼淚汪汪的樣子，

兒子，給我倒得第一杯茶，嗚嗚。

離天楚抑制不住嘴角的抽搐，扶額，這真是他的父親嗎。

天啟也忍不住了，絮絮叨叨的把所有的事都交代了，其中省略了心頭血的事情。

雖然天啟說得毫無次序，一團亂麻，離天楚到底是聽懂了七七八八。

他的父親是神族戰神，他的母親是凡人，他的父親應當很愛他的母親。

“謝謝您，讓我明白自己不是被拋棄的那個”離天楚笑了，笑的像卸下了很久的包袱。

天啟顫抖著手，拍了拍兒子的背，他的兒子在沒有他的時候，成長的很優秀。

卸下包袱后的兩人，還是沒能忍住，秉燭夜談起來。

當天啟知道離天楚在凡間當土匪并沒有一絲不開心，他甚至希望兒子不要像他，為了所謂的榮譽負了最愛的人，才知后悔莫及。

離天楚其實是開心的，雖然這個父親和想象中有所不同，但是他能看出他眼底的慈愛。

幼時對父親的幻想不過是，聽著父親說著生平的英雄事跡，然后成為像他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