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趕了三天的路就到了沈國的都城。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好不熱鬧。風落拉開簾子,一臉興奮的看著馬車外。
“馬上就要到了,一會兒別太拘謹,就像回家一樣。”風憶看向她,臉上露出讓人難以琢磨的神情——回家,這好像就是她的家吧?只是她不知道罷了。
“阿憶,這里的集市好像比南風有趣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出來看看。”
“等去了北楚有的你看,這一個月你要好好學習!”
“阿憶,宮門口站著好多人啊,他們是不是來接我們的?”風落拉了拉風憶的衣袖,驚喜的問道。
“是!下車吧!”沈國主,王后和皇子們都來了,可見沈憶說在他們心中還是有分量的。
馬車在宮門前停下了,風落跳下車,便看到一名身著華麗的女子向她們急忙忙的走來。
“風憶見過王后娘娘!”風憶向她面前身著華麗的女子鞠了一躬,低頭轉向身旁的風落,示意她要向王后行禮。
風落看向王后,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連忙彎下腰,低著頭,一言不發。
“你就是憶說?”王后越過風憶,走到風落面前,話語里帶著說不出的喜悅之情。
風落頓了頓,第一次用別人的名字,她還不習慣。她緩緩直起身,抬頭面帶微笑著說,“王后娘娘,我叫風落!”
風落…王后心中一痛,明明她的孩子就在她的面前,她卻不能相認……王后拉過風落的手,輕輕擼起她的左臂衣袖,潔白的手臂上有一塊指甲蓋大小的胎記。沒錯了,她就是她的女兒,沈國公主沈憶說。
風落皺了皺眉頭,望著她,這胎記可是很少有人知道……
王后放下袖子,一邊拉著她走向沈國主,一邊說到,“你們的宮主說你有塊胎記,我是怕弄錯才看的,憶說不介意吧!”
王后對她的態度太好了,弄的她怪尷尬的,她只好尬尬的笑著。
“王上,這就是憶說!”
沈國主上下打量了風落一番,欣慰的點點頭,對她招招手,說“來!給父王看看!”
風落緩步走了過去,疑惑的看著他——這一個兩個的都怎么了,對一個冒牌貨都能這么好?
“哦!對了,這是你的王兄。”沈國主拍了拍身旁的男子,說道。
不介紹還好,一介紹便引起了許多人的不快——這次來了三個殿下,兩個公主,而沈國主偏偏只介紹了沈國太子——沈昊黎。
其余四位都冷眼看向風落——一個殺手而已,父王,母后怎么都那么看重她!
風落微微的向沈昊黎鞠了一躬,卻從來沒有注意到打從一開始沈昊黎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風落——沈國知道風落的真實身份的人不多,而他就是其中之一。
“外面冷,王上還是先讓她回宮吧!”王后見風落衣裳單薄,心疼的說。
——
沈國主讓風落住在了夢伶閣,那個離王后寢宮最近的地方。王后和風落說了好久的話,見天色已晚便不舍的道了別。
回到寢宮,見沈國公安靜的坐在書桌旁看書,王后沏了杯茶,送到他面前,抱怨道,“不知風傾又在打什么算盤?既是送憶說去和親,又不讓我們與她相認!”
沈國主放下書,抬頭望著她,無奈的嘆口氣,“憶說之所以答應和親,是因為她以為自己是南風的人,要是讓她知道自己就是公主,還不知會鬧成哪樣?南風不讓說,我們也沒辦法啊!”
這時,門外進來了一個報事的公公,“王上,太子來了,就在門外!”
“哦?這么晚了,還有事?讓他進來!”
“兒臣拜見父王,母后!”這沈昊黎不如其他幾位殿下生的魁梧,倒像是隨了王后,一身書香氣,像畫中走出的美男子一樣。
“昊黎,快起來!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王后趕忙前去拉起沈昊黎,問道。
“父王,你真打算讓憶說去北楚?既然她已經回來了,那就向她坦明身份,她現在在沈國,南風不能拿她怎么樣!”沈昊黎疾步走到沈國主面前,說。
“糊涂!你有想過沈國的安危嗎?要是和南風鬧翻了,又和北楚結下梁子,這沈國怕是也要民不聊生了。憶說只是去和親,又不是去打仗!既是做人質,南風也會保她安危!”
“這事情絕對沒有那么簡單!既是假和親,又何必讓憶說親自去?父王,您就不能再想想嗎!那可是我的親妹妹,我唯一的親妹妹。”
“好了,你先下去吧!憶說在北楚還掀不起大風浪,我們只管聽南風的就是了!”沈國主望向門旁的公公,公公會意,走到沈昊黎身旁,做出一個請他出去的手勢。
待沈昊黎離開,王后開口問道,“真的不管嗎?”
“想管我們也管不了!”
——
“阿憶,這么晚了,你怎么還把我拉出來?”風落的手被風憶緊緊拉著,她帶她來到了一個露空的石桌旁。
“你看!”風憶看向天空,只見一輪明月又大又圓。
“對了,今天是十五!好圓的月亮啊!”風落笑了,許久都沒見她如此開懷的笑過了……
“好一點了嗎!”風憶帶有試探性的語氣問她。
“什么!”風落失了神,愣愣的看著她。
“你是不是想南風了?一路上總有別的心思。”
“怎會!”風落別過眼不看她,像是怕她發現什么,小聲嘀咕道,“那兒冷冰冰的!”
“阿落!”風憶扳正她的身子,努力的想要風落看著她,可風落一直都回避她的眼神。“你要知道,以后這就是你的家了!”
風落抬頭看向她,異樣的神色卻說不清她內心的感受。
第二天,沈昊黎早早的就站在門外等候著風落出來。
忽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風落看到沈昊黎先是一愣,小跑過去,“太子殿下,你怎么來了?”
太子殿下,這聲著實刺耳,“喚我大哥就好!就想來看看你……”
“啊?大...大哥!”她沒有哥哥,也不知道被哥哥寵是什么感覺,一聲大哥喊的實在有些拗口。
“這里可還住的慣?若需要什么,告訴我一聲!”沈昊黎的聲音溫柔如水,看風落總是寵溺的笑著。
風落看看四周,又把沈昊黎拉到一邊,小聲問道,“你能告訴我,你們真正的公主去哪兒了嗎?為什么要我替她?”風傾說她失蹤了,她總感覺事情沒這么簡單。
“現在你就是啊!”沈昊黎淺笑道。
“可你們總要和我說明白她去哪兒了吧...”
“她已經失蹤了十幾年了,我們找了很久都沒找到...”這自然是騙她的……
和風傾說的一樣,怕是是真的了……一切都太突然了,像假的一樣。
“以后你就是沈憶說,這就是你的家!”沈昊黎雙手按住風落的雙肩,鄭重的說道。
忽然,風落身后傳來一個老嬤嬤的聲音,“太子殿下,公主要習禮了!”
“你先去吧!有空再來看你!”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風落跟著嬤嬤來到一個僻靜的地方,那里除了一張古琴便無它物。
“公主可會彈琴?”
風落點點頭,她畢生所學除了那些毒物外還有琴。
“那可會彈《楓舞》?”
風落震驚的望著她——她的琴師傅足足讓她學了三年的《楓舞》,她雖不敢講習到了《楓舞》的精髓,但也可堪稱一絕了。
“敢問這《楓舞》是何曲?”
“這是沈國公主必習的琴曲,到了北楚若是有人懷疑你,定會讓你彈《楓舞》,自是不要漏了破綻才好。”
風落點點頭,可心中卻一直在想那句——這是沈國公主必習的琴曲。可她是南風人,又為何要從小習它?她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事情真的沒有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