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以，把她傷成了這般模樣！”

演杳跪在地上，死死閉著眼睛。

“我怎么記得你們兩個是知道溯裳去沁河的。”

演陌和岐茗俯在地上，“請神尊治我等管教不嚴失察之罪。”

“倒是會說。”

颯湮輕輕將溯裳扶抱起來，右手覆住額頭細細探查。

“今次溯裳無妨，那萬事皆好，若有一丁點損傷，我是不介意再做一次八萬年前的事的。”

“神尊恕罪。神尊恕罪。”此起彼伏的磕頭聲。是的，所有的狐貍都已經臉色發白。至于埋怨不埋怨演杳，恨不恨演杳，大概都是有的。

“神尊，我已經給溯裳姑娘敷過雪肌散了，容貌上的損傷是不會有的。”颯湮挑眉盯著她，演杳已經抱著死又何妨的念頭，“我已經給她服了凝息丸，過不了半個時辰，溯裳姑娘就會醒過來的。“

颯湮還是盯著她。

“且溯裳姑娘已經浸泡過河水，不會有靈力上的損傷的。”

“你倒是也會治。就是這傷口倒像是漁部的厲網所傷，我怎么記得演織混血的你，是使不了漁部的器具的。”又看看腳上的傷，“恩，這傷口割的很是利落啊。”

演杳梗著脖子不說話。

“演凝，你說這么大劑量的芨芨草和羊籽會有癡呆之風險，那是否會有性命之虞？”

演凝搖了搖頭，“那倒不至于。但下身失禁怕是免不了一段時日。”

人群里四位孩子的爹娘倒吸了一口冷氣。曼曼娘已經忍不住啜泣起來。

狐貍們一陣騷動。

演凝也忍不住嘆了口氣，向人群壓壓雙手，“大家放心，這個能治好的，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那我倒是想問問演杳，既然都是你一人干的，你給這些無辜的孩子吃那么多毒物干什么？”

狐貍們又開始騷動起來。

“看來理由大家都心知肚明啊，只是可惜了這些孩子。”

演凝靜靜睨著跪在地上的演杳，阿尋也沉默。演郢自知什么也不能說也說不了，也是沉默。

狐貍們還在騷動。曼曼娘已經和冊冊娘哭抱在一起。四個孩子爹站在一邊，抿緊雙唇，握緊了拳頭。

“我在救她們。”

“救？”颯湮呵了一聲，“沒有這個因，便構不成這個果，你甚至還再添了幾味重緣。你說救？”

“演杳，你怕是活得太久了。你阿爹說想讓你再享幾年人間福，我看是不必了。”

“神尊恕罪。小女并非此等藐視性命之輩，”一直沒法開口的演郢急了，重重磕下幾個頭，“望神尊看在小女第一眼就救治溯裳姑娘的份上，手下留情。”

“我不是姐姐。”

所有的狐貍靜靜看著。

颯湮只管給靠坐著的溯裳緩緩輸入一些靈氣，只能一點點很小心，否則會出現大規模的血管膨脹。

一旁的阿尋作了一揖然后跪倒在地，開口道，“神尊，我愿獻出兩千年煉化的月華靈力，渡給溯裳姑娘。一來，溯裳是女體，食用月華會加速痊愈，不僅能大好還會因此增加不少修為；二來，我也想為天狐殿的演凝求情，是我管教不嚴，令部下犯下此等大錯，責罰由我來受理所應當。”

“老朽也愿受罰。作為族長，沒有管教好自己的族民；作為父親，沒有教育好自己的女兒。但演杳的身體已經承受不了任何的責罰。請神尊大人開恩，女兒的錯和身為族長的錯，都由老朽全部承擔。”

“神尊，作為代族長，我也愿意受罰······”“不行。”

颯湮只是淡淡抬起眼眸，“月華，我要她的；責罰也要她受。”

“神尊····”

“神尊····”

“神尊····”

“演凝，你帶那四個孩子下去吧，若有什么需要的奇珍，盡管跟我來說。”

“是。”

眾人也跟著出去了。一時間，只剩下演郢演杳演陌并阿尋四人。

溯裳已經被好好的安臥在床上。神尊站起來，慢慢踱到演杳面前，低下頭，盯著對方的眼睛，“死過一次了想必是不怕死了。我剛剛灼傷了你的魂魄，滋味如何？”

也不管少女是不是答話，繼續說道，“我方才考慮了片刻要你受的責罰。但是想著也該讓你自己選一選。所以在等著溯裳醒來的這個空檔，你可以好好想一想。”

演杳只直直望著颯湮，臉上沒有什么表情。

颯湮笑了，“演郢，你也可以替你的女兒好好籌謀籌謀，如何選一個既能平息我的怒火又能讓女兒盡可能少受傷的責罰。這怕是極難。但我覺著你也許可以想出來。”

又慢慢踱回溯裳床前，“阿尋，接下來幾日你要寸步不離守好溯裳。”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