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要離開？為什么？”她臉上帶著驚恐，聲音有些顫抖。
廉有些訕訕，“呃，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要下山辦些事，暫時離開一趟。”
嗙！
門又關了。
他無奈失笑，“怎么還跟個孩子一樣耍小脾氣？師父又不是有意騙你的。”
“琳兒，把門開開，關著門屋里悶，空氣不流通不好。”
耳旁有微風疏疏，四周如此安靜。
“既然你不方便開門，那我就在門外和你說了。這次你教訓了湯河神犬族的人，我們又將他們的長老扣押在此，他們可能會上山鬧事，最近你就不要下山了，免得碰到危險，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就這樣，我走了。”
……
【“奕山掌門何在？給本尊滾出來！”
“在下奕山掌門，廉。不知幾位道友所來何事？能否下來一敘？”
“區區修尊不配和我們平視而談！”
“我還是建議幾位道友下來商談，天上危險。”
“哼！我就站在這里，你一個小小的修尊能耐我何？”
“亥長老，跟他廢什么話！叫他立即交出那女人和三菱他們，遲一步滅了他這破爛奕山！”
“他媽的敢動我們湯河神犬族的人，不如先把他們雙腿打斷再說！”
“敢對我湯河神犬族不敬，找死！”】
洛朱辰看完留影石記錄的內容，心中不由得冉冉升起對師父的崇高敬意。
不愧是師父，姜還老的辣！這斷章取義能力，實在高明！令人肅然起敬。
留影石最后一幅畫面，停留在亥長老出手將雷元氣轟向廉和念雨的時刻。
這就是鐵證！
沒有刪減！沒有篡改！沒有對證！只不過是這留影石過于老舊，錄影的時候稍微卡住了幾秒；那三人因為不老實被打昏了，沒死但叫不醒，想看他們的記憶查驗，不好意思，為了奕山的安全，不能放人進去。
一手交錢一手交狗，等他們發現稍微不對的時候木已成舟，有本事過來咬我啊。反正的確是他們先動的手。
……
咚～！
洪鐘傳響，悠揚，驅散邪異，鎮守心神。
客堂簡潔，而隱隱有經文梵唱。
蒲團上正襟危坐的老僧，面善神慈，周身似有佛光微亮，一看就是道行極高品德高尚的大師。
“廉掌門光臨本寺，是要求簽？還是要求緣呢？老衲依稀記得，上一次廉掌門光臨本寺，已經是六年之前了。當年廉掌門的修為深不可測，這次老衲卻能堪堪感知了。”
“為了歡迎老顧客回歸，老衲給廉掌門打個折如何？在本寺內的任何活動都算七折。”
老僧法號智才，太玄寺方丈。
智才對面，廉盤坐在蒲團上，嘴角微微抽搐。
這老禿驢，上次來息事寧人的時候就說打五折，還一切都是為了佛祖，六品仙寶就因為五折沒了。
這次竟然要七折！不就是打傷了你們一個修宗小沙彌嗎？簡直變本加厲獅子大開口！
而且還扯上修為，是在警告我今時不同往日嗎？
心里罵娘，臉上微笑：“智才方丈說笑了，衣裙怎么能分割三七份呢？這豈不是對佛祖的不敬？”
智才心中暗笑，區區小裙子能算得上什么籌碼？我太玄寺信徒眾多，幫忙他們保管一件裙子再正常不過。
老衲不收錢才是對佛祖的大不敬呢！有了足夠的資金才能為佛祖重塑更好更宏偉的金身，讓佛祖能更好地聆聽眾生疾苦，接受眾生敬仰。
“眾生平等，我佛豈會因裙禮的全缺而區別對待？只要心是虔誠的，其他全不全都不重要。廉掌門過慮了。”
老禿驢，你的佛法用錯地方了！
“哦，智才方丈的意思就是不論我拿什么給佛祖，都是平等的？這樣的話，一文錢和一靈石都一樣對吧。”
“誒，廉掌門這么想就不對了。若有人艱難潦倒還誠心供奉佛祖，那么他的布施就是與供養法師者平等。
但若有人富可敵國而只愿單香禮佛，那就是不夠虔誠，是對佛祖的大不敬。只有布施為了佛祖重塑金身，這才是大功德。”
你這老禿驢簡直是佛門敗類！廉心中暗罵智才，而面色平靜說：“對不起，我不信佛。”
“信不信佛，可不是廉掌門說了算。佛自在你心，只是你還未發現罷了。”
智才淡笑道：“要不老衲為廉掌門做一次法，開了心智，廉掌門自然就能看見心中的佛。”
“四折。”他又補充了一句。
廉終于不耐煩，挑明道：“行了，我就不和智才方丈拐彎抹角了，我只能說，仙寶沒有，仙丹也沒有，方丈另起價碼吧。”
“沒有仙寶沒關系，廉掌門不是還有非憂嘛。”
瞬間的氣息一閃，客堂內若有若隱的佛經梵唱聲、淡淡普照的佛光，盡數潰滅。整個客堂就此暗淡下來。
“智才方丈真會開玩笑。”
智才也和顏笑道：“廉掌門慧眼如炬，老衲確是妄言了。非憂乃是廉掌門的本命寶劍，自然是無法割舍的。”
客堂漸漸變亮，如遠天渡來的梵音再次隱隱響起，令人心正神凝。
“不過，了念（被洛朱辰揍了的太玄寺弟子）雖不能作為繼承老衲衣缽的弟子培養，但也極具慧根，不出意外，他日后成就不止凌尊六階。”
什么？四品仙寶！老禿驢想錢想瘋了吧！
廉內心一疊波濤涌起，很快伏下。
“是嗎？可為何我一觀貴寺那弟子，根骨一般，資質平平，最終將止步修君呢？”
一品靈寶！你也太會砍價了吧？
智才眼中閃過一絲驚愕，也很快平靜，“佛門修士，廉掌門所觀之情并未準確。”
“智才方丈又如何所知您的判斷便是準確呢？”
智才心中暗笑，就等你反問這句了！
“我佛為證，自然可信。不然廉掌門可隨老衲到佛前求上一簽，自然明了。七折。”
廉也心中暗笑，老禿驢還想坑我。
“不必了，既然佛祖都作證了，我自然深信。”
智才：？？就這么結束了？他不掙扎一下？那可是四品仙寶啊！我是不是要少了？還是有詐？
廉很快給出答案：“既然貴寺那弟子資質絕佳，還得佛祖下證，我就等他晉階六階凌尊之時，必攜重禮前來道賀！
智才方丈，告辭了。”
什么？？
廉起身就要走，智才很是眼尖地捕捉到他衣袖下微露出的留音石，趕忙開口：“廉掌門留步！”
“嗯？”
“萬事好商量，萬事好商量嘛。畢竟本寺作為十宗之一，待人待事都是很友善的。”
媽的老禿驢，又拿這個名號來要挾我！
廉又坐回蒲團上，偽笑道：“我自然知道貴寺作為十宗之一，弟子長老在外都是非常樂于助人好善樂施。”
智才再次眼尖地發現廉另一個袖口微露出的留影石，眼角抽了抽，終于擺正臉色，“己寅。”
廉也正色搖頭，“甲辰。”
智才微微皺眉，“非，庚寅。”
“甲辰。”
智才老臉上浮現慍色，“百戰不卻！”
廉嘴角抽了抽，“壬卯。”
“壬寅！”
“辛卯。”
……
“乙卯！”
“阿彌陀佛。”
最終兩人以一件二品圣寶達成協議。
強者說話常帶一絲元神力量，起到增加氣勢和威懾的同時，能清晰表達自己的說法，不會讓人將四聽成十。
智才從廉手中抓過圣寶后，老臉笑得跟菊花一樣燦爛，雙手合十道：“一切都是為了佛祖。”
廉臉色有些沉重，再次起身，“既然事情結束，那我就不打擾智才方丈清修了，告辭！”
“誒，廉掌門留步。”
“智才方丈還有何事指教？”
“廉掌門先請坐。”
智才揮手動用元氣，隔空為他添換一杯熱茶，臉色變得鄭重。
廉感知著被加強的隔音結界，便開始加速體內元氣的運轉。
‘不知廉掌門最近可曾感覺到什么異常？’
‘方丈這是何意？還請明說。’
兩人開始進行元神交流。
‘有人要針對廉掌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