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京城的刺客
- 日月會刺客風云錄
- GHGK
- 5956字
- 2020-01-25 20:37:12
帝國525 年二月十九
南方,在帝國的京城內,郭啟郢坐在皇宮的寶座上,雙眼微閉,雙手安放在那金制的扶手,感受著上面傳來的冰冷的觸感。
他鼻子用力,將一口空氣吸入體內,再緩緩吐出,仿佛這宮殿里的空氣遠比外面的要更加清新香甜一般。
“這是我的位置,一直都是我的。”
郭啟郢心里這么想著,但事實上幾天前這還是他那白癡堂哥的寶座。
“陛下……”
一聲呼喚在他面前響起,他緩緩睜開雙眼,注視著跪在皇位前的人。
是帝國的宰相,三朝老臣魏忠柏。
魏忠柏在他面前伏地磕頭,用可憐巴巴的語氣乞求說:“臣如今已經是一把年紀的人了,望陛下開恩,準我告老還鄉。”
“朕的堂哥,也就是先帝臨終前,曾這樣告訴朕……”
皇帝郭啟郢說:“要想天下太平,必須信任并重用魏宰相。因此,朕是不會同意的。”
聽到這話,魏宰相嘴角微微一動,欣喜之情流露在外,但嘴上仍是重重地嘆氣道:“既然先帝是這樣信任微臣,那臣也不能辜負這份期待啊。為了這帝國,臣必將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說罷,魏忠柏磕了一個響頭,說了句“微臣告退”,而郭啟郢則面無表情地回了句“退下吧”。
魏忠柏退出宮殿,松了一口氣,他當然不想現在就收拾包裹回老家,錢都還沒掙夠呢,怎么能走呢?
剛剛他只是試探一下罷了,看看這個新皇帝是他的朋友,還是敵人。
若是后者,那么他將馬上采取行動,動用一切手段將這個不合作的皇帝廢黜。
望著魏忠柏退出門外,郭啟郢冷哼一聲,這魏宰相是什么貨色,他一清二楚。
這條無惡不作的狗之所以能一直逍遙在外,那是因為有主人保護著它。
現在主人換了,但他依舊逍遙在外,因為這條狗,已經變成狼了。
貿然出手,他將獨自面對狼群,被撕成碎片。
不必著急,一切才剛剛開始。
魏忠柏剛走出宮殿,迎面就見一名人昂首挺胸地走來,很是精神。待走近一看,原來是一個月前從西南邊關上調任回來的帝國七將軍之首,大將軍劉啟恒。
“魏丞相,許久未見,您還是老樣子啊。”走來的劉啟恒畢恭畢敬地向魏忠柏拱手敬禮道。
劉家率領著鐵足軍世代鎮守西南邊關,抵御西戎的進攻,甚少參與朝廷的事務,與魏忠柏也只是打過照面的陌生人罷了。
但魏忠柏心里也清楚,西邊全靠劉家的鐵足軍鎮著才能如此安穩。
正所謂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要是惹得劉家不忿,直接領兵殺進城,鐵足軍人手一刀都能將他全家老小剁成肉泥了。
因此他也恭敬地回禮說:“承蒙關照,劉大將軍。容在下多事問一句,不知劉大將軍來宮中有何貴干?”
“我年幼時曾在西邊武德城居住,當時圣上還僅是寧王的兒子。”
劉啟恒解釋說:“我們就像親兄弟一般,一同上山打獵,下河撈魚,度過了一段非常有意思的時光。來拜訪圣上一是為了慶賀,二是為了敘舊。”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打攪二位敘舊,先告辭了。”
魏忠柏邁步離去,衣袖卻被對方一把拉住了,劉啟恒低聲說:“在下今晚想邀丞相您去鳳軒閣里小聚一下,不知能否賞光?”
“鳳軒閣……是城中新開的那家酒樓吧?好,我會去的。”
魏丞相當然清楚劉啟恒為何請他吃飯,他不是第一個請他吃飯的人,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那就今晚見。”
說罷,劉啟恒向魏丞相告辭,走入了宮殿中。
郭啟郢見劉啟恒走了進來,激動地站了起來,熱切地向他打招呼,問:“吾弟,好久不見,令尊近來可好?”
劉啟恒雙膝跪地,磕頭回道:“陛下不必擔心,家父雖偶有微疾,但身子骨還硬朗著呢,現在正與犬子一同鎮守邊關。”
“劉愛卿不必多禮,站起來吧。”
“謝主隆恩。”
劉啟恒站起身,望著激動地站起來的郭啟郢問道:“陛下在這過得還好嗎?”
聽見這話嗎,郭啟郢收起了臉上激動的神情,坐回了皇位,沉思片刻后才回答:“挺好的,附近的人都好好地照看著我。”
這句話聽起來平平無奇,然而劉啟恒卻聽出了弦外之音。
“朕的行蹤言行都被監視著,不可談正事。”
劉啟恒用眼角瞟了一眼站在皇上旁邊的太監。
這宮里的太監,侍衛,宮女幾乎都被收買了,收買他們的人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于是二人便隨意聊了一通家常,最后劉啟恒跪下磕頭道了句“陛下萬歲”,郭啟郢回了句“退下吧”后,劉啟恒便退出了宮殿。
郭啟郢在皇位上又迷戀地坐了一會,然后才站起身來,對身旁的太監問:“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回陛下,現在快申時了。”
郭啟郢點點頭,走出宮殿。
宮殿門外站著兩名侍衛,李道松,宋城。這兩位侍衛是郭啟郢從王府里帶來的,絕對的忠于他,不會被任何人收買。
兩位侍衛跟在了他后面,保護著他的安危。
三人走了一陣后,郭啟郢稍稍側頭,對身旁的那名叫李道松的侍衛低聲說:“李道松,你待會馬上出宮,你明白自己該干什么了嗎?”
那名叫李道松的侍衛淡淡地嗯了一聲便不再做聲了。
一個時辰后,李道松身著便服,拿著郭啟郢給的金牌來到皇宮后門處,向守門的侍衛出示后便出了皇宮。
他穿過大街小巷,又在京城鬧市中轉了幾圈,確認無人跟蹤后,才來到了一座宅子后門處,輕輕扣響門環。
來開門的是一位管家,他低聲問了句“沒人跟著你吧”。
“嗯。”
得到李道松的肯定后他這才放其進門,接著又伸出頭掃了掃小巷兩側,確認真的無人跟來后才關上了門。
這棟宅子是寧王府,當圣上還是寧王時,每年冬至時都會來京城向皇上道賀,期間就居住在這棟宅子里。
李道松進來后徑直走到了宅子左側的一間側房前,推門進入。
屋子里的擺設相當簡單,只有一張床、一個衣柜、一張桌子外加兩個凳子,墻壁上掛著一扇窗戶,除了這些東西外連灰塵都不多一粒。
但對他而言,這已經足夠了,他現在還能活著也多虧了皇帝的恩賜。
床上放著一套折疊好的黑色衣服,李道松麻利地脫下了自己身上的便服,換上了這身黑衣,又將一頂尖頂斗笠戴到了頭上。
斗笠、黑衣,這是行走江湖的俠士們最常用的裝束,有時還會再披一件蓑衣以防天有不測。
在客棧、酒館中經常能見到這種打扮的人,他自己也十分喜歡這套裝束。
換上衣服后,李道松從后門悄悄離開。
他接著來到了城中新開張的鳳軒閣,剛一進門,掌柜就迎了上來,低聲說:“大人已經在樓上等著了。”
李道松點頭謝過掌柜,順著樓梯走上二樓,來到最靠里的包廂前,也不敲門,直接就推門而入。
包廂中擺著一張巨大的圓桌,但卻是空蕩蕩的一張圓桌,什么菜肴都沒有。
桌旁坐著一人,眉宇間露出了一股遠超常人的英氣,身上雖穿著寬松的華服,但卻無法遮掩住其健壯的體魄。
李道松認得這人,是大將軍劉啟恒。
劉啟恒瞥了一眼李道松,從懷中掏出一卷紙,扔到李道松面前的桌上說:“這就是你的目標,兵部尚書吳谷丹。”
李道松拿起紙卷,打開仔細觀看,這紙的正面是一個人的畫像。
此人雙頰微胖,留著山羊須,丹鳳眼,右鼻翼上有一顆非常顯眼的痣,很好認。
紙的背面是一幅地圖,上面詳細地畫出了某一棟大宅子的分布,看來這就是那吳谷丹的住所了。
“好,我記住了。”
李道松點點頭,將紙收入懷中,扭頭離開了包廂。
在他離開之后,劉啟恒閉上了雙眼,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腦海中已經大概想好了接下來要說的話、要做的事,畢竟他所邀請的人可不僅僅只有那位刺客。
在李道松離開不久后,劉啟恒真正邀請的人已經到了。
他站了起來,拱手彎腰對站在門口的人敬道:“歡迎您的到來,魏丞相。”
“哪里哪里,能受到劉大將軍的邀請,是在下的榮幸。”
站在門口的魏忠柏回禮了一句。
此時與李道松離開時不同,圓桌上已經排滿了各式佳肴,上好的美酒也已經全都備好了。
二人分次序一一坐好后,劉啟恒親自給魏忠柏倒滿了酒。
兩人先敬三杯,然后這才起筷子夾菜。
等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后,劉啟恒這才低聲說:“魏丞相,實不相瞞,此次邀請是有一事想請丞相幫忙。”
“劉大將軍但說無妨。”
劉啟恒將一直放在身旁的盒子打開,從中拿出一卷畫,雙手呈至魏忠柏的臉前說:“我來京的路上,突遇一個老漢被匪徒欺壓,我救了他一命后,他便贈予了我這幅畫。據他所說,這是蔣茅的真跡,但在下對畫作方面不甚了解,所以我想請魏丞相幫我驗驗真偽。”
“在下才疏學淺,不過可以粗略地分辨一下。”
魏忠柏接過了畫,仔細研究了起來。
在這期間,劉啟恒端著酒杯,遮住自己的臉,掩飾內心的慌亂。
那幅畫是他請一個林中老漢偽造的,雖說那老漢手法高明,但能否瞞過魏忠柏,還是個未知數。
劉啟恒暗暗盯著對方的表情,魏忠柏時而皺眉,時而又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片刻過后,魏忠柏放下畫,嘖嘖稱道:“這是貨真價實的萬雁齊飛圖啊,據說在兩百年前它就已經毀于戰火,沒想到竟會在此重見!”
見魏忠柏如此稱贊,劉啟恒那顆懸到喉嚨的心終于放了下去了,說:“若是魏丞相喜歡的話,那這幅畫就贈與您了!”
魏忠柏假仁假義地擺手拒絕說:“不不不……如此貴重的禮物我不能收。”
聽見這話,劉啟恒心里暗自好笑,你魏老狗看上的東西別人還敢不給?
劉啟恒心里這樣想著,當然口頭上還是說:“常言道‘寶劍贈英雄。’對我而言這畫那就只是一張涂滿墨水的廢紙,還不如一卷兵書來的實在。它在我的手中那是浪費了,應當給予懂得欣賞它的人。”
聽見這話,魏忠柏撫須大笑,說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將其就收下了。”
說罷便把畫塞入了懷中。
接著兩人又聊了不少有關朝廷、皇帝的事務,二人說的話聽起來仿佛是推心置腹、肺腑之言,然而實則各懷鬼胎,兩人都在內心中盤算著自己的事。
“子時已到。”
打更人的聲音從街上傳來,李道松此時正半蹲在兵部尚書吳谷丹院子里的一棵樹上,望著不遠處的正房。
李道松親眼看著那位尚書走進去并已熄燈多時了,估計對方已經睡著了吧。
“做個好夢吧。”
李道松低聲呢喃了一句,從樹上跳了下來,伏低身子,小心翼翼地來到了吳谷丹的臥室前,路上沒有碰到其他任何人。
為了以防萬一,李道松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筒,戳破門上的窗紙往里面吹入迷魂香,他的口中含有迷魂香的解藥,能確保自身不會中招。
待里面的人確實昏睡過去,迷魂香散了大半后,他這才悄悄地推門入內,右手反手拔出腰刀,躡手躡腳地來到床前。
床上隆起一個人形,看起來應該吳谷丹就睡在里面了。
然而眼前這被子里,李道松感受不到一絲活人的感覺,再仔細觀察床上的東西,吳谷丹用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連氣都出不來,這就更不尋常了。
于是,李道松用刀尖輕輕地挑開了被子,這一瞬間便聽見了一陣機括響動的聲音,三支利箭從被窩中飛出,直直得釘在了天花板上。
“看來是中計了。”
李道松淡然一笑,這不是他第一次中計了,估計也不會是最后一次。
“看來房間里有密道。”
李道松開始思索起了對策:“但現在找恐怕來不及了,外面估計已經聚集了不少弓箭手了,況且密道盡頭恐怕早已有人把守著了。窗戶?窗戶應該是封死的。”
李道松快步走到門前,透過剛才他吹入迷魂香戳出的洞往外望去,他看到了吳谷丹。
后者此時正坐在院子池塘中間的亭子里,一臉愉悅。
李道松把目光轉到了門前,只見約三十名弓箭手正站在門外不遠處拉弓搭箭,射得還是火箭。
李道松走回屋中,抬手翻倒桌子,盤腿坐到了桌后,此時恰好一波箭矢飛來,打在大理石的桌面上發出“叮叮叮”的聲音。
躲過這波箭雨后,李道松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將里面的液體潑灑在墻上,那液體一接觸到墻體便開始迅速冒泡,發出“滋滋”聲,開始溶解墻壁。
外面射進來的弓箭從剛才開始就沒停過,雖然李道開有桌子作為掩護,但此時屋內已經開始多處著火了,再待下去恐怕這屋子都得塌了。
李道松自知不能再等下去了,抬腳往剛才溶解的墻上踹,連踹三腳終于是踹出了一個剛好能讓他鉆出的狗洞。
鉆狗洞聽起來似乎是一個奇恥大辱,然而李道松并不在意這些,反正鉆得多了,也不差這一個了。
李道松從狗洞中鉆出后,趁著黑夜繞開了正面的弓箭手,躲在了院子池塘左側的假山后,探頭往外觀察情況。
吳谷丹就坐在池塘中央的亭子上,旁邊還有手持刀弓的侍從保護,要貼近暗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只能考慮遠距離擊殺了。
這樣想著,李道松摸了摸腰間插著的匕首。
就距離來看,兩者之間約有六七十步遠,這個距離扔飛刀的話可以一試,但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命中,一旦空了,那就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就在李道松苦惱該怎么辦時,正房前面的那些射火箭的弓箭手已經停下了手,并且開始在院子里分散開來,搜索整個院子,估計是在找漏網之魚吧。
分散的弓箭手中恰好就有一人就往他這個方向走來,待他走近后,李道松才發現,這群弓箭手原來都不是士兵,只是吳古丹的家丁。
雖說是家丁,但他們的就像真正的士兵一樣,穿盔戴甲,裝備了上好的弓箭。
雖說帝國并不禁刀劍弓弩,但這私藏盔甲,可是罪同謀反的,兵部尚書吳谷丹私自藏匿違禁盔甲,他想干什么?
李道松甩了甩頭,心里想:“這些事就讓皇帝操心去吧,我只需完成任務即可。”
此時那名家丁已經靠近了假山,等到他徹底暴露在李道松眼前那一剎那。
李道松突然起身,左手捂住其口鼻,右手腰刀刺穿了對方的喉嚨,將其拽到了假山后,一刀斃命,那名家丁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么,也沒感受到多少痛苦便死去了。
李道松拿過他手中的弓,拉了拉弦,贊許了一句“還不錯”,又從對方箭袋里抽出一支箭,往箭頭上涂抹好毒藥,然后便拉弓搭箭,把胸中的空氣緩緩吐出,調整自己的氣息,平緩心跳,將箭頭對準了他的目標。
微風拂過,風力正在逐漸減弱,要動手的話現在就是最佳的時機。
“做個好夢吧。”
李道松嘴里重復了一遍之前說過的話,就在微風消散那一剎那,他松開了手,利箭飛出,劃破了空氣,精準地射穿了吳谷丹的脖子。
“吳大人中箭了!有刺客!快來人!”
高喊聲在李道松的背后響起,剛才他松手放箭的那一剎那,他就已經扭頭走人了,他有十足的把握命中。
況且他本就沒有第二次拉弓的機會了。
然而就在這時,幾句與眾不同的語言傳進了他的耳中,那不是中原的語言,更像是南蠻語。
但這時他也沒有機會去思量這些東西了,走為上策。
劉啟恒仍坐在鳳軒閣的雅間中,閉目養神,魏忠柏早已告辭離開了,但他還不能走,他還要等一個人。
此時的鳳軒閣已經關店打烊了,不過劉啟恒本來就是這鳳軒閣的大老板,他想在這坐多久都沒問題。
他的身后傳來了開窗的聲響,仿佛有人打開了窗,正往里爬進來的樣子。
“都搞定了嗎。”
“嗯,吳谷丹已經死了。”
李道松從窗戶爬了進來,望了一眼桌上的殘羹剩飯。
說是殘羹剩飯,然而一大半的菜肴都只是稍稍夾了幾塊而已,中間的那只燒雞更是完好無損地擺在了桌面上。
劉啟恒仿佛看穿了李道松的心思,說:“吃吧,畢竟你很好地暗殺了吳谷丹,給我們起了個好頭。”
聽見這話,李道松也不用客氣什么了,當即坐了下來,抓起筷子埋頭大吃特吃。
待到吃飽喝足后,他向劉啟恒簡單描繪了一下今晚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那些人都是貨真價實的士兵?”
劉啟恒發問,李道松點點頭,卸下斜挎在身上的弓,遞給劉啟恒說:“這弓不是凡品,吳谷丹的手下還配有鎧甲,而且,他們口中說的是南蠻語。”
“南蠻么。”
劉啟恒沉默不語,南蠻,帝國南方的鄰居,好勇斗狠,實力強勁,帝國七將之一的槍使蘇長陽就鎮守在南方,負責防御南蠻的進攻。
又過了一陣子后,劉啟恒才開口謹慎地說:“此事非同小可,吳谷丹與魏忠柏是師生,如果吳谷丹有叛亂之心,那么魏忠柏也脫不了干系。”
劉啟恒頓了頓,又思索了一陣道:“你先回去向陛下匯報吧,我們暫時按兵不動,伺機而動。”
“那在下就告辭了。”
說罷,李道松翻窗離開了鳳軒閣,回皇宮復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