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自有緣線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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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頂?shù)暮诎岛芸靿簻缒枪赡脑餆幔o縮的掌心慢慢舒張后，反而略微扯痛被紙條擠壓的皮肉。仿佛那種不合理的入侵形成根深蒂固的習(xí)慣后，解放倒成“二次傷害”。

這像極了曾經(jīng)更為黑暗腐朽的忍者世界。迎來曙光的一剎那，長時間浸泡在黑色中的眼睛會下意識地緊閉并感到刺痛……

陰謀也好、殺戮也罷，存在即合理，這是佐助前段時間在石之國旅行后得出的結(jié)論。

彼時也算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他，不會再意氣用事地咒罵那些不合理與不公平，譬如當(dāng)?shù)赜袷S號稱國匠的珠寶工藝大師，周祥不光彩的死亡。

火之國木葉忍者村初代目火影·千手柱間的查克拉結(jié)晶石項鏈，當(dāng)年就是木葉專程聘請周祥前來，耗時近八個月才打磨而成。

之所以不惜花高價雇周祥在木葉打磨，是為防止號稱“忍者之神”的柱間的個人信息，通過其查克拉結(jié)晶石為周祥這個外來人竊取并泄露。

但相比心慈手軟的柱間，生性鐵血的其胞弟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間無論如何都不放心周祥，事成后在周祥榮歸故里的途中，派下屬志村團藏將其暗殺。

結(jié)果很諷刺，團藏并未從周祥的尸身上找到任何不利于木葉的證據(jù)。他們誤殺了一個無辜的普通人，更令一代珠寶巨匠隕落。

這樣的丑聞佐助之前從不知道，足見木葉的輿論功夫做得十足；對內(nèi)宣揚國泰民安，維持“祥和”的標(biāo)簽，對外則有意無意抹黑別國。如營救被“曉”劫走的風(fēng)之國砂隱忍者村五代目風(fēng)影·砂瀑我愛羅時，可把自己美美地吹了一通，并側(cè)面暗諷砂隱國防體系不堪一擊，內(nèi)奸作妖。殊不知這一套，別的國家也會。

見不得光的東西，必須埋沒于黑暗，否則不止是信仰危機，更引發(fā)統(tǒng)治危機。

隨年歲漸長，佐助稍稍有些理解他們宇智波一族必須走向滅亡的極端必要性，而且，是必須以兄長宇智波鼬背負(fù)滅族罪人的“劃算之處”。

一旦族人叛亂，勢必引發(fā)木葉前所未有的統(tǒng)治危機，屆時敵國趁火打劫，木葉將毀于一旦！反之，在叛變發(fā)生前由哥哥滅族，且不說“大事化小”，也算維護宇智波的名聲，更維護木葉的統(tǒng)治。

死掉的，不過是區(qū)區(qū)一族人；被罵的，不過是區(qū)區(qū)一個鼬。和木葉的千秋萬代，民眾的安居樂業(yè)相比，他們宇智波的滅絕不算什么，還不劃算嗎？

當(dāng)驚覺自己竟萌生這種王八蛋念頭后，佐助恨恨咬牙，比起痛恨命運的殘忍，更痛恨自己的改變……也許，這就是成長。

當(dāng)他不再是那個動不動說“殺了那個男人”、單挑強敵屢次被打、沒眼色“鬧革命”的“中二少年”后，歲月回贈他的，是冷靜到可怕，甚至自我否定的成熟與克制。

不想他宇智波佐助也有被歲月磨平棱角的時候，而那種更適合在世界上生存的平滑，讓他不由得放下昔年的固執(zhí)與鋒芒，好好地喘口氣，以全新的視角看待這個曾被一心復(fù)仇的自己一度忽略的花花世界。

這便是兩年來他旅行的意義所在。

走得遠，遇得多，看得廣，聽得雜……各種意見在腦中不斷匯總并碰撞，最終形成他對世界的認(rèn)知，那是他獨有的思想。

那么，算是一時興起為春野櫻訂做的這副先前他還犯愁如何送出去的手鐲，也是他大腦深處尚未察覺的思想吧。

“櫻……”忽然，他輕忽她的名字，生怕語氣稍重再弄疼她。

沒有為什么，他只是不想她再難過，再為自己流淚，僅此而已。佐助推開門，屋外星明月朗，可比剛才屋子里黑沉沉的悶好受多了。

“嗝……氣悶死老娘了！”

雖然春野櫻這次偷喝的不多，但酒品不怎么好的她還是有些不適。嘴上罵罵咧咧，雙足亂亂糟糟，果然撞了人。

“對不起！”這一撞把醉意沖散，她忙彎腰道歉，不料對方卻扶穩(wěn)她：“沒關(guān)系……咦？春野醫(yī)生！”

櫻出于本能推開這個一聽就是男聲的人，抬頭一看，貌似在哪里見過，可就是叫不上名字：“哈哈，請問您是……”

“再次介紹，我是信真，第四次忍界大戰(zhàn)時，你還為我療過傷呢。”這個也算眉目疏朗的男子很有耐心，并不介懷櫻忘了他。

她想起來了，這人還對自己表白過呢，真是尷尬死了。櫻頓覺臉燒，當(dāng)然不是害羞，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不自在。

四戰(zhàn)初期，白絕佯裝同伴混入忍者聯(lián)軍殺害不少人，導(dǎo)致有段時間人人自危，人人揭發(fā)，連自己這位小有名氣的醫(yī)療忍者都被懷疑過。

“她是春野醫(yī)生，剛還為我治療過，不可能是白絕變的！”第一次面對同伴不善的眼神，櫻真的慌了。幸好有那么一個人始終支持她，盡管自己對他更多的是感激。

“啊，好久不見，信真君。抱歉剛喝了點兒酒，沒認(rèn)出來。”櫻打哈哈說著。

“你怎么在川之國？”

“啊……執(zhí)行任務(wù)。”

“巧了，我也是！”

“哦……”

“你一個人？”

“嗯……對！”

他問她答，櫻總覺得沒啥話可說，首次體會到詞窮的感覺，可這位信真仍興致勃勃：“對了，你住哪兒？”

“前面的椿山民宿，但已經(jīng)住滿。最后一間剛好讓我們……我住上了！”櫻差點兒說漏嘴，眼睛躲躲閃閃，更沒注意信真看自己的眼里依舊有光。

“天色不早，我送你回去吧。正好還沒找到旅館，要有人退房，我也可以住，省得再跑腿，咱們也好方便照應(yīng)。”信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