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互補：相處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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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團藏那家伙說得對吧。

善妒狂妄的自己，在實力上達不到鼬的天資與才華；自私偏執的自己，在眼力上也達不到鼬的博愛與寬厚……

記得小時候，他就格外在意父親對自己的看法。即便他很畏懼嚴肅的父親，但為能獲得區區一句“不愧是我的兒子”的隨口贊譽，他也會竭盡全力去練習當初鼬一點即通、信手拈來的“火遁·豪火球之術”。就算沒日沒夜、身心疲憊、燒爛嘴角……心比天高的他也在所不惜！

可惜字如金、嚴厲刻板的父親還是太冷漠了！無論是忍者學校的“入學儀式”對自己的“敷衍”（好在哥哥提醒了他），還是面對自己如“家常便飯”般的滿分成績單時的面無表情（自己明明小臉微紅、忐忑不已）……無論自己多么努力、多么優秀，也無法讓父親那張冰封的臉頰，綻放出他發自內心的對兒子感到驕傲的愉悅笑容。

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

那次父親“念在”自己可憐巴巴地因修煉導致嘴角“負傷”時，他老人家終于在目睹了自己姍姍來遲的修行成果后，說出了那句讓他一直都夢寐以求的話語。即使仍云淡風輕、不帶情緒，可這一點兒“玻璃渣”里的“蜜糖”，也讓他欣喜若狂、歡天喜地！

但天性敏感的他，在事后又察覺到父親和哥哥“奇異”的疏離。于是，他又開始“小心眼”地以為父親“移情別戀”了！是不是父親本就偏愛哥哥，卻因父子關系的暫時“緊張”，就故意寵毫不起眼的自己來“氣”哥哥呢？

哼，就是這種“狹隘”的小心思，以及對家庭“矛盾”的隱隱擔憂，搞得向來就情感細膩的他，在吃飯時都味同嚼蠟、郁郁寡歡。此時，又是母親這個“金牌調解員”來耐心地開導他這個幼子了。

其實母親也怪累的！操心完大的還要操心小的。之前母親為逞強修煉的自己涂抹藥膏，而今又循循善誘地“報信”，使他得知父親在私底下更喜歡和母親談論自己？！且那時他還“卑鄙”地為此沾沾自喜，甚至“幸災樂禍”。

唉，先不管“真假與否”了，畢竟父母早已仙逝?？赏ㄟ^自己原生家庭的“冷熱搭配”，佐助確實打心底地承認——母親，才是家里最最最重要的人！

盡管傳統“男尊女卑”的觀念，使母親和父親在成婚后，只能無條件地服從父親，就像個性強勢的岳母，雖在心里依然不認同自己，但作為女人的她也得遵從身為一家之主的岳父的意思?？煽偠灾赣H美琴就是這樣一種特殊的存在，即使她在武力上永遠都不能和他們父子三人相提并論。但性情溫婉的她如一縷暖光，會在不經意間巧妙地融化家人之間的隔閡，摒除他們父子的芥蒂。

那么，父親在私底下到底是如何與母親談論自己呢？是表揚？是批評？還是別的什么令他意想不到的評價呢？

罷了罷了，這只會是一個永遠的未解之謎了！

在經歷滅族噩夢后，他常會孤零零地坐在一條小河邊，默默地思考這件并沒有什么太大意義的事情（也因此偶遇了同樣形單影只的鳴人，盡管兩人在表面上都橫眉冷對，實則相互關注）。當蝕骨的哀痛再次吞噬自己時，他會通過丟石頭的方式，百無聊賴地毀掉自己在清澈水面上表情悲傷、眼神茫然的可憐倒影。

畢竟失去了像母親這樣一位溫暖大方的“知心姐姐”后，生性沉默、固步自封的他，使自己那顆本就極度沉寂的內心更加封閉，習慣拒人于千里之外。即使那時他只有七八歲，可他慘淡的余生，就只剩下了為殺死哥哥、為復仇而活的扭曲理念。

從此，他心靈的傷口就再也無人能治愈，且后來的種種……樁樁件件令他痛徹心扉、痛入骨髓！使他在兒時就未曾痊愈的傷口愈發嚴重、惡化、甚至重度潰爛！

即便在12歲時，他有了如家人一般的“第七班”。但童年的那塊傷口始終與他如影隨形，每當他對新集體暗感欣慰，如閑云野鶴般怡然自得時；那個陰魂不散的猙獰創口，就會趁機發作，殘忍地用刻骨的痛楚，來提醒他切忌玩物喪志，以免“死于安樂”。因此，這種無法阻擋的潰爛作用所導致的最初結果，就是他叛離木葉的行為。

呵，可僅僅是為了復仇嗎？

不！是因為鳴人的飛速成長，讓他喪失了與生俱來的優越感，還產生了自己竟毫無長進、甚至止步不前的危機感！

此外，經過“音忍四人眾”激將法的直接刺激后，他毅然于朦朧月色中，狠心拒絕了那個他本就產生了迷蒙情愫、卻不敢再去愛的女孩。他毅然在“終結之谷”的奔騰泉水中，與自己唯一的摯友兵戎相見、你死我活……還險些因獲得“萬花筒寫輪眼”的致命誘惑，而差點兒對他下了“死手”。

于是，在一片大雨磅礴的凄厲沖擊下，他的眼淚、他的鮮血、他的護額，隨著他肩膀的陡然劇痛與猛然跪地，而開始傾瀉、再次揮灑、最終滑落……

可他還是背負著那個邪惡印記，于一片黑暗中決然地走上了一條拋友、棄愛、離鄉……唯有信念與姓名猶存的道路！

而后孤寂的三年，讓他愈發冰冷……

呵，“薄情寡義”如他！三年后，他依舊對鳴人和櫻惡語相向、態度漠然，甚至一意孤行、變本加厲。不僅闖下了彌天大禍、造就了“驚世壯舉”，還對世上最在意自己的那兩個人，接連犯下了滔天大罪與深重罪孽。

除了“斷臂之戰”時，他對本就消極應戰的鳴人那幾次三番痛下狠手外，他對櫻更是傷得千瘡百孔、體無完膚……或許，他對鳴人更多的是戰斗上的物理傷害，可他對櫻……卻是屢次在心靈上的狠毒重創與剝膚之痛！

哼，他竟將自己兒時曾經歷過的心靈重創，再次“慷慨”地“贈送”給了一個自始至終都深愛著自己的無辜女子嗎？且這種來自心靈的極度痛感，還連帶著傷害了一個有女兒的父親！

但最值得諷刺的是——后來使性情冰冷、涼薄淡然的自己，獲得最終救贖的，不還是這兩個依然熱情似火、爽朗活潑的家伙嗎？

摯友鳴人對自己的感人執著、對自己超越生死的難得友誼，讓他在經歷了真切的“瀕臨死亡”后，從而堅定了繼續活下去的信心與勇氣！開始為守護世界、輔佐鳴人的夢想、完成鼬的心愿而戰。

而……愛人櫻，打小對自己的赤誠癡情，對自己超越生死的可貴愛戀，也讓劫后余生、心境坦然的他，重拾了繼續活下去的希望與光明，開始發自內心地為守護她和女兒所存在的這個新世界、這個新時代而奮戰。

……

互補？

對，岳母所言的確有理！

可“互補”豈止在于夫妻之道？也在于家庭關系、刎頸之交、男女之情、天地萬物……就如是非黑白、善惡對錯、生離死別、春華秋實、愛恨嗔癡、盛衰榮辱……

互補始于不同、因不同而吸引、因吸引而磨合、因磨合而適應、因適應而和諧、因和諧而能繼續容納不同、再因不同而繼續互補……如此一來，人類歷史將周而復始、世間生靈將生生不息、精神意志將代代相承……

當然，這已經涉及到整個人類文明發展的高層次的“大方面”了。

單就蕓蕓眾生的“小方面”而言，無論是自己的父母、櫻的父母那“一冷一熱”的夫妻搭配，還是他和櫻“一冷一熱”的夫妻模式，也都印證了這個道理——

唯有性格熱情洋溢的櫻，才能治愈自己因時代的無奈桎梏而留下的長久傷疤；且唯有面對櫻才會溫柔的自己，也才能當仁不讓地治愈自己給櫻曾留下的蝕骨創傷。

如此說來，這算是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櫻之間的“互補”了吧？

他們，不止于個性的匹配互補、也在于彼此的治療互補。一個如似火驕陽，用暖暖的、長久的愛；一個如似雪冰月，用瑩瑩的、深遠的情。

……

“岳母。”佐助在心中終于豁然開朗，他轉向身邊依舊神情淡然的芽吹，溫言道：“我懂了?！?

“唉，你小子能‘懂’什么啊？我最希望你能懂的，就是好好地對我女兒！”芽吹側目看了眼面容清俊的佐助，又俯視著懷里有些打瞌睡的小佐良娜：哼，這對皆擁有黑發黑眸的父女，真的很相像啊……

她忍不住唇角微挑，將柔和的目光投向了對面依舊歡快的女兒和丈夫，語調淡淡道：“她爸都同意了，我一個女人也沒什么好說的了。但記住——不許辜負我的女兒?。。　闭f最后一句話時，她刻意加重了語氣；盡管她的面色依舊平靜如故，盡管她此刻并沒有看近在咫尺的女婿。

“岳母，其實我都‘懂’，那是自然的！”同樣神色淡漠的佐助，用斬釘截鐵的語氣，對并未正視自己的芽吹說道。

語畢，他望了望安靜的女兒和岳母，又看向了歡脫的妻子和岳父……漸漸地，他的唇角和芽吹一樣微微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