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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告別

次日,夏棉照常帶著五個男孩子準時來到練習室。她今天有些心不在焉,本來原定計劃是今天的機票回國,可現在護照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她很矛盾,又希望快些找到護照,又害怕那個護照突然出現。她轉頭看看那幾個男孩,不光是因為肖憶慕,現在連這幾個男孩都讓她有些不舍。

經過幾天的相處,這幾個男孩已經都喜歡上了夏棉,她成了他們打鬧時用來躲避對方的最佳港口,成了他們在斗嘴時評判彼此對錯的標尺和標桿。而他們對于夏棉來說,是一段耀眼的青春重現。在他們面前,夏棉不需要掩飾,不需要假裝;即使顯露出在現實環境中生存的缺陷和缺點,在他們面前也沒任何關系,因為他們現階段屬于同一種類型的人群,都同樣的幼稚單純,同樣的容不進現實。

“夏小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護照和其它東西都找到了。”下午陳淼突然出現,假裝興沖沖的告訴夏棉這個好消息。

“真的嗎?謝天謝地。”夏棉剛聽到消息時候,真的是發自內心的高興。可只高興了一秒,她突然意識到,這就意味著自己失去了在這里存在的理由,那自己很快就會從這里離開,那段剛拉近的距離又將被拉長,他和她也許再無相遇之期。

“夏小姐,現在東西也找回來了,慶幸沒有因為我們的原因給你帶來更多的麻煩。這是這些天你做兼職的工資,希望我們的心意在你的預想范圍之內,特別感謝你的幫忙。”陳淼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個用裝著現金的信封遞給夏棉。

“不,不,不,這錢我可不能要。多虧你們幫忙我才找回護照,應該說感謝的人是我,我又怎么能收下這個?”夏棉一看就急了,慌忙推脫。

“你看這是事先說好的,你要是不收,豈不顯得我們公司太沒誠信了。何況來日方長,說不定以后我們還有需要夏小姐幫忙的地方,到時候我們就再不好意思開口了。”知道內情的陳淼一方面覺得對夏棉有些抱歉,畢竟自己使用的手段并不是那么光彩;另一方面,對方可是自己未來的“老板娘”不二人選,自己又怎么得罪得起。

對方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夏棉也不知道該怎么拒絕,只能收下了現金,并說著“這怎么好意思。”

“那夏小姐現在就回酒店收拾收拾東西吧!如果我沒記錯,你原定的航班是今天晚上的,現在回去收拾一下,再去買買東西,晚上我會送你去機場”

幾個孩子一聽說夏棉要走,全聚了過來。“姐姐現在就要走了嗎?”

夏棉突然有些傷感,他拍拍男孩們的后背,“對,姐姐該回去了。”

夏棉拿起自己的背包,有些呆滯的走出練習室,后面跟著陳淼和幾個男孩。她朝著肖慕的臨時辦公室看了看,那里大門緊閉,也不知房間里的人是否知道自己要走的消息,他會覺得有點不舍嗎?

一群人將夏棉送到門口,五個男孩都不舍的和夏棉擁抱;而夏棉則交代讓他們繼續努力,說自己期待著他們登上耀眼的舞臺。

就在大家都以為夏棉要走的時候,夏棉突然轉身朝著三樓又跑了回去,將一群人丟在了樓下。

夏棉氣喘噓噓的沖進肖慕的辦公室,一進門就對著辦公桌前的肖慕大喊道:“肖慕,我是夏木棉,我,我現在要走了。”

四目相對。有一秒,夏棉真的從那雙眼睛里看到了一些什么,可時間太短,還沒等她猜測那個眼神的含義,就聽肖慕不咸不淡的說道:“我好像沒有必要知道一個臨時助理的去留問題,這些事全由陳淼處理,你告訴他一聲就行了,不必向我報備。”

“我,我是來告訴你,我叫夏,木,棉。我叫夏,棉。”夏棉一個字,一個字的念著自己的名字,她希望能就此喚醒他的某些記憶,希望別讓遺憾再次出現在他們之間。

“我知道你的名字啊!除了我的粉絲也叫“木棉”之外,沒什么特別的。”肖慕也不看她,低頭繼續看著手里的文件。

夏棉忘了擦拭掉額頭上滴下來的汗珠,忘了閉上因為驚訝而張大著的嘴唇,就如此傻傻的站在他面前,就像一個表演失敗的小丑,等待她的是無盡的嘲諷。

“你可以走了,我現在很忙。”他依然沒抬一下頭,就像對面站著一個自己極度厭惡的東西,連看一眼都會讓自己惡心。

夏棉轉過身體,然后直直的朝著門口走去。她沒停頓一下,也沒有回頭一次,就這樣直直的走下樓;然后直直的坐上出租車;再直直的拖著行李到了機場。

她沒有哭,她不會再像過去那樣為了他而流淚,因為眼淚在這段無疾而終的情感里沒有任何的意義。她也不怨他,畢竟都是年少的往事,自己又怎么能去要求別人一定要和自己一樣,用生命去回憶那段時光,用時間來丈量自己的用情至深?

一切都過去了,本來就是該五年前結束的故事,是自己死拉硬拽著不讓它消失。自己最應該責怪的是自己,最應該放下的也是自己。

她將包里了那一疊鈔票放進了機場的愛心捐贈箱,順便也將這里發生的這段回憶放了進去。從現在起,歸去是夏木棉,那個沒有和肖憶慕有任何交集的夏木棉。

培訓中心的臨時辦公室里,肖慕痛苦的蹲在窗前揉搓著自己的頭發,嘴里念叨著:“對不起,對不起!”

陳淼走了進來,看著他痛苦的模樣,有些不忍。“你又何必這么狠呢?你難道不怕藥下得太狠,萬一無法挽回該怎么辦?”

“該死,那些該死的狗仔隊從早上就在對面蹲著,如果我不說出那些狠話,她就不會離開。你知道我多想拉住她不讓她走嗎?你他媽知道我多想把她抱在懷里嗎?”肖慕簡直痛恨自己,可他現在不會再用極端的方式來對待自己。他只能吼叫,將自己的委屈、不干統統吼出來,那樣自己會覺得好過一些。

未來如何?當然不會是放棄,只祈求老天可以再給他留一些時間,可以讓她再等他一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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