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一轉(zhuǎn)眼就十二月了。
由于快接近期末,高中學生的日常也變得忙碌起來。畢竟即將結(jié)束的一年,就意味著她們離“戰(zhàn)場”更近了一步。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場上,那些復習不完的課本和做不完的試題,不知耗費著多少人的青春,卻又讓人不得不心甘情愿的拿著青春賭著明天。
夏棉雖然過得很忙碌,可只要一有時間就會去陪肖憶慕,一方面是擔心他會寂寞,另一方面是自己也很喜歡跟他呆在一起。這段介于友情和愛情之間的微妙關系,就這么含蓄的聯(lián)系著,誰也不去戳破,誰也不去細究。
他們在有彼此的時光中歡笑,吵鬧,就這樣見證著彼此的青春記憶。
一日黃昏,夏棉照常站在墻外呼喚著院子里的肖憶慕。
“肖憶慕,我來了!這么冷,你干嘛還在外面?”
“你不也在外面嗎?”
“好,好,好隨你高興,行了吧?”夏棉懶得和這個矯情的大孩子計較。
“快到圣誕節(jié)了,你圣誕節(jié)那天會來嗎?”肖憶慕有些靦腆的問著。
“應該會來吧!如果沒什么特別的事,我來和你一起過圣誕還不好?”夏棉沒有注意到此時肖憶慕唇邊的笑意;沒有意識到,對于她來說這一句不絕對的回答,卻成為了肖憶慕最期待的肯定答案。
圣誕節(jié)當天下午。
“夏棉,告訴你個好消息,學校今天正常舉辦圣誕晚會。”同座興奮的跑來告訴夏棉這個好消息,等待著她的尖叫聲。
“啊!真的太好了。”如她所愿,夏棉果然異常的興奮。
畢竟都是正當青春的少男少女們,誰又能不喜歡熱鬧?不期待有個綻放自己春春活力的機會?
夏棉給媽媽打電話,告訴她自己不回家的消息。
她突然想起了那天和肖憶慕的約定,本想告訴他一聲;可拿著電話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沒有和肖憶慕聯(lián)系的其它方式。
“夏棉,快啊!我們?nèi)フ紓€好位置。”一陣陣的催促沒給夏棉過多考慮的時間,她就這么跟著同學去參加那個讓人心動的圣誕晚會了。
另一邊,夏憶慕清早就開始了浩大的工程,那棵他讓芹姨買回來的圣誕樹正巍然的挺立在客廳里。只見他耐心的摸索著身旁的裝飾品,一個個的將它們掛上了樹枝。他每掛上一個圣誕球;栓上一個蝴蝶結(jié);他都會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那種笑容如此的干凈,純粹,就像一個懵懂男孩在策劃著自己的未來,眼里全是向往和希冀。
這么溫馨的畫面,如此美好的笑容,那些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的幸福,每個細節(jié)都被芹姨看在了眼里。芹姨很慶幸還能看見這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微笑,真希望這樣的笑容還能長久的持續(xù),讓這個滿懷怨恨的少年從此敞開心扉,接納他應該擁有的快樂。
“芹姨,現(xiàn)在好看嗎?”
“好看,可漂亮了!”
“芹姨,是不是還缺少點什么?”
肖憶慕整整一天都在反復問著芹姨這些問題,只差一句最想問的那句,“你說,她會喜歡嗎?”卻始終沒問不出口。
火熱的氣氛,搞笑的小品臺詞,喧囂的說唱節(jié)目,充滿吐槽點的勁歌熱舞......
夏棉的笑聲一次次的淹沒在人聲鼎沸里,那是種青春的宣泄,是種成長的吶喊。
夏棉暫時忘記了那個生活在黑暗中的男生,暫時忘記了發(fā)生在他身上的諸多不幸。此刻的她只是普通的少女,享受著屬于自己的青春靚麗。
晚會在眾多戀戀不舍中結(jié)束了。
清醒過來的夏棉此時才意識到,自己好像還有什么事沒有完成,心里暗想著:“他應該不會還在等我吧?“但愿他沒在等過我。”
夏棉已經(jīng)來不及多想,急忙朝肖家趕去。
此時已經(jīng)快到下晚自習的時間,以往都是夏爸爸來接她,今天因為她打過電話說自己和同學一起回去,所以她今天可以有一小點時間去肖家看看。
“芹姨,肖憶慕呢?”氣喘吁吁的夏棉一進門就詢問他的消息,可眼前的場景讓夏棉怔住了。
一棵碩大的圣誕樹倒塌在地上,滿地滾滿了圣誕球,圣誕襪,蝴蝶結(jié),絲帶......
“夏小姐你來了,我,我還沒來得及收拾。”芹姨不知該怎么給夏棉解釋,眼里全是無奈。
“他在樓上嗎?”
“嗯,飯也沒吃就把自己關進房間里。”
夏棉雖然想象過很多種情形,卻沒想過會到如此的地步,說實話,她有些被嚇到了。
她告訴自己,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只能去道歉,為自己的失約而請求原諒,畢竟確實是自己做錯了。
夏棉忐忑的上到二樓,可再次被眼前的另一個“戰(zhàn)場”給驚住了。
只見樂高的顆粒部件灑落了一地,那個他們一起奮斗了多少個清晨和午后的成果,現(xiàn)在被撕扯得破敗不堪,像極了她們之間關系,只要輕輕一擊,便潰不成軍。
夏棉不知道什么時候淚水已經(jīng)溢滿了眼眶,原本的歉意已經(jīng)演變成了怒氣,她沖過去拍打著肖憶慕的房門,帶著哽咽的叫喊著。
“肖憶慕你給我出來,有什么我們面對面說清楚,你干嘛拿圣誕樹撒氣,干嘛用樂高來泄憤。”
里面沒任何的回應,這讓夏棉更急眼,她繼續(xù)拍打著房門,無助的哭喊著蹲在了房門口。
“是,是我不對,我失約了!可我不是來道歉了嗎?有什么事為什么不能好好的說,為什么你要用虐待自己這種方式來折磨你親近的人?你不知道她們心里有多難受,多痛苦嗎?”
“轟”的一聲,房門開了。
“誰會難受,誰會痛苦?是你嗎?是你這個四處散播同情心的俠女嗎?”一張被憤怒扭曲的臉龐出現(xiàn)在房門口,蒼白的臉色,凌亂的頭發(fā),咄咄逼人的氣焰。
“我?你說我四處散播同情心?”
“對,說的就是你。一開始我就說過我不需要別人的同情,麻煩請你收手吧!放過我。”
“你什么意思?肖憶慕你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是現(xiàn)在請你離開的意思,也請你以后都別再出現(xiàn)的意思。”
“你是個混蛋,肖憶慕。我,我寧愿永遠都不曾認識你。”夏棉用自己最后的力氣站起身來,此時淚水已經(jīng)完全將視線模糊,夏棉不顧芹姨的阻攔沖出了大門。
迎面的寒風讓人顫抖,可即使再冷,也比不上屋里面那把把的寒冰利劍,割得人一刀刀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