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雅坐在椅子上看王藝和孫琦一來一往地打。
她們都是新手,根本不能連續接球,往往都是你打一條過來,我打過去,但是你沒接住,我打一球過去,你沒接住。
就這樣稀稀碎碎地打來打去,不一會兒就要下課了。
胖老師趁著還沒下課,把同學們集合起來:“咱們再點一下名。”
然后,胖老師見人都到齊了,說:“我給大家說一下,我重點教的就是橫拍握法,你們要買就買長柄球拍,如果現在有了,就將就著用。還有就是,沒有球拍的,我不管你們是借,還是去買,下節課一定要人手一把。”
說到這兒,胖老師有點嫌棄:“打球不帶球,還可以問別人借。你不帶拍子是打算拿手扇嗎?”
底下有細細的笑聲。
胖老師不高興了:“剛才誰笑了?”
悄悄的。
胖老師這下有了把柄:“不說是吧!好!咱們就在這站著,我下節課可以在這兒直接上,你們有本事就在這上啊。”
同學們著急起來,體育館與教學樓的距離并不短,如果課間被扣押在了體育館,那么下一節課勢必會遲到,因為通過一個多星期的學習,他們發現。雖然預備鈴響之前有八分鐘的課間,但是老師們特別喜歡拖堂幾分鐘,早到幾分鐘,這么一算,課間也沒多少時間。
所以她們必須要盡快回去。
有的人已經按耐不住了,東張西望的,企圖找出那個笑出聲來的人。
剛才笑了的人沒頂住壓力,站了出來:“老師,對不起,剛才是我笑了。”
胖老師這才滿意:“這就對了嘛。你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溫雅一聽,低頭看表,已經拖了兩分鐘了。
她必須得快一點。
然而預備鈴響之前她覺得自己是回不去了,溫雅跑不成,只能走著。
走又能走多快呢?
溫雅心里略有絕望,然而她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努力走著,盡量加快步伐。
然而縱使溫雅走得再怎么快,當她到了四樓的時候,上課鈴已經響了,而她和自己班級之間還隔著四個班和一個衛生間。
走到這兒,溫雅就有些破罐子破摔。
左右不過幾分鐘,慢點兒,歇歇也好。
溫雅就抱著這樣的心理走到了教室門口。
老師正在講課,她尷尬地喊了一聲:“報告。”
老師看她一眼,示意她進來。
溫雅從后門走進來,一眼就瞟到了楊佳。
下課整隊的時候她們沒在一起,王藝孫琦和其他幾個女生站在一起,溫雅和楊佳站在一起。
下樓的時候,溫雅本打算和楊佳一起走,然而楊佳卻說:“你走的太慢了,會耽誤我學習。”
溫雅只能尷尬一笑,獨自回教室。
溫雅快速回到座位,文今遞過來一張紙條:“你怎么這么慢?”
溫雅回:“我們乒乓球老師拖堂了,我又跑不成,走回來就慢了。”
文今了然,溫雅問:“老師在講什么?”
文今把書推過來來,指了指左下角的頁碼,又指了指書上的一段話。
溫雅比了個OK的手勢,又把書推過去。
溫雅打開書,開始認真聽課。
不過聽著聽著,溫雅就覺得不對了。
她口渴了。
體育課后喝水這是多少年上學的經驗,班里飲水機那兒都排滿了,甚至只要有體育課,班里大半桶水就沒了。
由此可見體育課后喝水的瘋狂。
溫雅急急忙忙走回來,連水都沒喝,時間長了,口渴的感覺越來越重。
溫雅也越來越焦躁,就好像缺水的魚一樣,明明極度需要水,卻可望而不可求。
然而溫雅向來能忍,就這樣忍著口渴直到下課。
剛下課,溫雅就拿出水杯喝水。
文今見了,納悶兒:“你這是……”
溫雅又灌了一口水,才道:“體育課完了就渴了,結果沒時間喝水,渴了一節課。”
“你上課喝不行嗎?”
溫雅看她一眼:“上課?”
文今點頭:“對啊,就是上課喝。”
溫雅不相信:“上了喝水?那不是讓老師罵嗎?哪個老師允許學生上課喝水?況且,上課的時候喝水,對老師不尊重。”
文今說:“應該可以的,你看見沒,那個,對,第二排靠左的那個女生,她就是在上課喝水,老師還沒管。”說著,文今還給溫雅指了指。
溫雅笑:“她是在哪節課上喝水?”
文今搖頭:“沒注意。”
“不過,”文今突然興奮起來,“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嗎?”
溫雅配合她:“什么?”
“有幾次她喝的是酸奶!”
什么?
溫雅驚訝:“酸奶?不是說教學樓里不能帶食物和水嗎?咱們帶了水已經很無視學校要求了,她怎么……”
文今神秘一笑:“你仔細想想,不允許帶水,不允許帶食物,不許帶牛奶、早餐,沒說不能帶酸奶吧?”
溫雅仔細一想,還真是,老師沒說不能帶酸奶。
“所以說,”文今攤攤手,“帶酸奶不過分。”
溫雅雖然很想把這個當真,但是她知道,這只是個空子,沒辦法死摳較真的。
說了一會兒話,鈴又響了,又是上自習的一天。
今天的作業不是很多,溫雅很快就寫完了。
文今把遞給她一張卷子,溫雅一看,嗯,物理卷,周測的物理卷。
溫雅一頭霧水,不知道文今什么意思。
文今見溫雅看她,伸手指了指一道題,溫雅仔細看了會兒,給文今傳紙條:“朱老師講過。”
文今回她:“我知道講過,就是還沒聽懂,你懂了嗎?”
溫雅一看紙條,頓覺不妙。
因為她也沒聽懂,朱老師講題太快了,有些時候她跟不上他的思路。
溫雅看了一會兒題,又算了一會兒,試了幾個公式,都不對。
她也不知道了,只能找出自己的卷子看上面留下的步驟。
然而步驟是有,她和文今研究了半晌也不知道這個步驟是哪兒來的。
于是文今提建議:“要不,咱倆去問老師吧!”
溫雅果斷點頭。
兩個人躡手躡腳地出了門,又放輕了腳步去了三樓。
文今湊在辦公室門的玻璃上看了一眼,朝溫雅招手,然后兩個人擠在門口一起喊了聲“報告”。
辦公室里只有兩個老師,從門口看,只能看到朱老師的側面,和另一個老師一小半背影。
朱老師聽到聲音,側頭道:“進。”
兩個人快步走到朱老師桌前:“朱老師,我們有一道題不懂,想問問。”
朱老師放下批改試卷的手,看:“哪道?”
文今把卷子遞過去,指了指:“就是這一道,沒看懂步驟。”
朱老師看一眼題,又看一眼她們,拿了一張草稿紙:“不是講過嗎?”
文今不好意思道:“沒聽懂,后來再看,就不知道步驟的意思了。”
朱老師問溫雅:“你也是?”
溫雅點頭:“嗯,我也是這兒不懂。”
朱老師畫了圖,給她們一步一步講解,每講一步,就問:“這兒懂了嗎?”
溫雅和文今點頭,直到那一個突兀的步驟。
朱老師抬頭看一眼彎腰弓背的她們,笑:“這一步得推一推才能得出來,我就是懶得寫了,沒想到你們也懶得寫。”
溫雅和文今頓時覺得臉上燒的慌。
但溫雅還是掙扎了一下:“我當時還想著把你的步驟記下來,下課再想,但是一時半會兒沒時間,就忘了。”
朱老師問:“我講的快了?”
溫雅和文今齊點頭:“有點快。”
朱老師好笑地看她們:“我講的快,你們就說啊,你們不說我怎么知道?以后要是我講的快了,你們跟不上,就直接在課上說,我好調整速度。不然老師不知道,學生也不說,沒溝通,怎么好好教?怎么好好學?”
溫雅兩人點頭應著。
朱老師又強調了一遍,這才繼續講。
其實這道題也不難,就是需要把書上的公式變換一下,推出另一個公式而已。
不過中間缺了步驟,就顯得沒頭沒腦了。
朱老師講完,問:“都懂了嗎?”
溫雅和文今點頭:“懂了。”
朱老師再確定一遍:“真懂了?”
溫雅兩人回答:“真懂了。”
于是朱老師放過這道題,文今也打算走了。
然而溫雅遲疑了一下,朱老師疑惑地看她。
溫雅抿抿唇,下決心:“老師,為什么只有這個力?不是還應該有支持力嗎?”
文今折回來:“是啊,為什么?”
朱老師解惑:“咱們研究的只是這個方向上的力,其他的,和題沒關系就不研究了,也不畫出來,不然這么多力,看得眼花。”
文今問:“那什么時候的力才和題有關呢?”
朱老師笑出聲來,眼睛亮亮的:“那得看題,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文今也發現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但是她的意思不是這樣的。
文今心急地想要解釋自己的意思,溫雅懂了,幫忙翻譯一下:“朱老師,我們怎么知道什么力和題有關什么無關呢?萬一漏了怎么辦?”
文今猛點頭:“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朱老師給她們一個辦法:“受力分析,看能不能平衡,如果不平衡的話,物體不會保持靜止……”
朱老師給溫雅文今解釋著,還舉了舉個例子,等她倆出來的時候,文今感慨:“朱老師好厲害!”
溫雅一臉嚴肅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