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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百姓的信仰探討

  • 塵間人
  • 酒釀松花
  • 3153字
  • 2020-02-04 11:21:39

在牧云沖向流寇的剎那間,早已經接近的傭兵們也站了起來,沖向他們。

李清水一馬當先,長刀在空中舞出漂亮的刀花,所遇之人都不能接其兩三招便做了刀下鬼。

牧云雙手拿劍,腳步一錯躲開了迎面而來的一刀,然后腳尖點地借力一轉,帶動劍刃掃過身前一片,同時掃過了持刀之人的腰。

牧云已經沒有那么大的力量去攔腰截斷一人,但那柄通體漆黑的劍實在太過鋒利,于是借著慣性帶來的沖力,持刀之人被攔腰截斷。

他瞪著不解的眼睛,看到自己的雙腿仍然在向前跑著,自己的上半身卻跟不上。

牧云不再理會那人,轉身又是一劍。

每一劍都是那樣沒有分寸,但每一劍都能殺死一人。

這種會被專業劍士嗤笑的劍法,草原上沒有人會取笑他,除非他們想做劍下之鬼。這些流寇與方才不同,他們并沒有將臉蒙上黑布,反而光明正大地露在黑夜里,似乎根本不害怕哪些人將他們的相貌報給官府。

李清水緩緩靠近牧云,將一柄小飛刀從牧云身前架開,說道:“這些流寇并不是土生土長在這片草原的,他們似乎是從遙遠的北邊南下而來的。”

“什么意思?”牧云問道。

李清水指著北方說道:“意思就是那里有事發生,或者有些人逼著那里的流寇南下,來到我們大永的邊疆。”

說話間,又不知是誰近距離射箭,箭尾掃過牧云的鼻尖,他皺了皺眉,不再與李清水對話,朝箭來的地方奔去,身形如同黑豹。

那箭又一次射來,持弓之人顯然身手不凡,如此近的距離竟然能發出那般勢大力沉的箭矢。

牧云向前沖著,再難躲開。

他只好盡全力向左靠去,將身體一切重量都壓在左肩,使之下沉,躲開了心臟,卻沒有躲開肩膀。

箭射入牧云左肩,帶著一串鮮血穿出,他再一次皺眉,顯然那名弓箭手激發出了他內心深處野獸般的斗志。

那柄黑劍本來需要雙手他才能舞動,但如今左肩受重傷,牧云將劍持于右手,飛奔向前,很快變看到了那個躲在后方的流寇。

那人沒有想到這個少年中了一箭后竟然還義無反顧地沖了過來,當下心神一亂,想要抽箭卻一手抓空。

這是個可悲的間隙。

牧云嘴角因為肩膀的疼痛而不自覺地微微勾起,看著他微微笑,也不知是憐憫地嘲笑還是享受那種疼痛的感覺。

反正下一秒,那人再也看不見天上的月亮了。

月光下鮮血再次飛濺,黑劍再次揮舞。

傭兵們拿出了曾經戰斗時的勇氣與武力,即使有人已經四十上下早已退伍,依然一人擋住了四五名流寇,那般英姿甚至連這一代驕傲的大永軍人們都比不過。

……

……

不知過了多久,草原的微風掃過此間不知多少遍,這場注定無人知曉的戰斗終于再次停息下來。

傭兵團的人們互相攙扶著回到了他們搭建的營地,對于那些活著的流寇,他們選擇了放任,而不像牧云那般殘忍地見一個殺一個,因為他們知道這些失去團伙的流寇們不可能被其余的流寇組織信任,終將會在這片冰冷的草原上死去。

除非他們選擇進城當兵。

山河城這種大永的邊郡向來對于草原上落單的流寇抱著一種包容的態度,只要肯服從軍役戴罪立功,同樣可以提升軍職。

而對于那些死去流寇的尸體,傭兵團自然是草草地將它們埋了起來,做到了仁至義盡。

營帳中,眾人圍坐在油燈上,看著首位的青衫,后者此時傷勢已經接受了治療,消耗劇烈而蒼白的臉頰此刻也恢復了許多的,甚至比起火光還紅潤一些。

牧云坐在青衫一旁,左肩被綁上了繃帶,其余的地方輕傷其實極多,甚至還有血未流盡,但他堅持說不用包扎,很快便可以恢復。

李清水相對受傷很輕,所以他的精神也是最好的,看著青衫沉聲說道:“這一次的草原很奇怪,比先前幾次更加危險了一分,看來北方確實出了些事。”

青衫喝了口清茶,說道:“不一定,北方除了神州國有這種能夠逼得流寇幾乎集體南下的實力以外,再沒有哪個國家可以這般;而神州國如今偏生是最安靜的一個,近年來都沒有什么大動靜,或許問題不是出自那處。”

“那是何解?”

青衫微微思考,緩慢說道:“有可能是有東西出現在了草原,亦或是有人去了草原,反正草原上估計出現了變故。”

這句話或許在場只有牧云與李清水明白意思,意思是那種變故不該牽扯到普通人。

有一位中年老傭兵開口說道:“怎么會有這種人?只一來便讓所有流寇集體逃竄南下?未免太荒謬了些!”

青衫搖頭不語,除了李清水與楊平安,他們傭兵團的人們還不知修行者的事情,對于青衫幾丈之外飛劍殺敵,他們也只以為是特殊的技能,亦或是仙術。

總之他們如世界中大部分凡人一樣,都對修行者沒有一個系統的認識。

牧云在一旁聽著,他很早之前就對這一點抱有疑問,覺得不可能沒有修行者透露給普通人那些訊息,不然世間怎會有那么多散落在外的獨狼修行者?

他的思考很快被打斷,青衫輕輕拍了拍大腿說道:“今晚似乎已經安穩,不管是真的安穩還是其余窺探我們的流寇暫時被震懾,我們都需要盡量去休息,保證明日的充沛,畢竟我們還是傭兵團,草賊得殺,工作依然要做好。”

眾人應下,紛紛去帳中休息。

他們在參軍時早就訓練有素,可以做到瞬間進入半睡眠的休息狀態。

這時牧云找到了青衫。

“沒想到你這么強。”青衫打趣地笑道。

牧云聳肩,然后說道:“這是用一些代價換的——我這次來想問你,為什么那些普通人、包括傭兵團里的人都不明白修行者這回事?”

青衫一愣,顯然沒想到牧云會現在跑來問這種問題,但他還是很認真地回答道:“因為普通人他們真的很普通很平凡,所以他們需要他們的信仰,或者說是崇拜,而信仰和崇拜是不需要一個系統的理由的。

“就如同你去問山河城街道旁賣菜包子的那個于老板,他便會將我稱為仙人,因為我向他表演過隔空夾包子,但他不可能來問我怎么去成為像我一樣的仙人,或者是問我仙人究竟是怎樣的,因為他尚且有一顆平凡且自知的心,不會去妄想揣度信仰的構造。

“但如果你去問那些達官貴人,他們或許真的會跟你說出一套較為完整的修煉體系,因為他們有錢,不需要信仰,他們需要健康,需要長生。”

牧云聽完這番話,點了點頭。

他或許明白了些,于是再想想宋不才,似乎猜測到了他那時候內心的想法,又或者是曾經沒有想過這些的老醫師,在妻子去世后終于想接觸仙術,于是了解了修行。

牧云忽然發現宋不才的故事以后在山河城中肯定會不簡單,萬一真讓他煉出了仙丹妙藥,還真給他碰巧入了初窺,那城中估計會掀起一陣軒然大波。

他與青衫又談了一些關于草原上采集草藥的問題,話題便來到了如今草原上出現的情況。

青衫皺眉說道:“如果說沒有修行者出現我肯定是不相信的,因為世間除了那些如同仙人的人類對于流寇還具有很大的影響力外,幾乎沒有什么大事情在最近發生。”

牧云有些好奇問道:“修行者不是不管塵間之事的嗎?”

“嘴里說說而已,都是活人,又怎能不理塵世?”青衫苦笑著說道:“像那些佛門道宗,整天信仰佛祖天道,卻也不免加入一些王朝的征戰中,為的還不是讓他們自己的后輩能過上安穩的日子。”

青衫微微低頭,眉眼低垂繼續說道:“特別是一些僧人,他們主張萬物皆空,卻自己厭惡世間的邪惡污穢,比如這些草原的流寇,因為天天燒殺搶掠而被僧人們痛恨,所以有很多時候流寇懼怕僧人。”

牧云問道:“你是說此次有僧人逼迫了流寇南下?”

“猜測而已,有可能也是一些同樣嫉惡如仇的修行者吧。”青衫聳肩說道:“總之他們不會在那些流寇面前展現過多的手段,卻也可以讓他們恐懼至極。”

牧云擺弄著地上的嫩草。

他出生自外域,對于佛宗道宗的說法自然聽得不多,但也有所耳聞,因此只是對他們這種宗門保持一個中立的態度,現如今聽到青衫帶著個人態度評價的一番話語,心底對于佛宗又有了些新的看法。

青衫喝茶,微微清醒了一些,發現自己說得確實有些過了,于是微微一笑說道:“這些話你別太往心里去,有些事等你真正踏上修行道路后便會有自己的看法。”

聞言,牧云點了點頭,起身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

青衫最后的話讓他再次回望今夜的戰斗,他發現青衫那種境界修行者似乎還不比他這種普通人廝殺得痛快,但戰斗的勝利關鍵卻是在他。

胡思亂想之后,黑夜漸漸過去了。

那新草雜草間的血水,本就要逐漸凋零在此間,終是漸漸被那夜幕遮掩著能好好地睡去了。

夜靜風止人息。

營帳外的一切依舊如昨夜般美麗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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