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對面的聲音很大，在安靜的地下空間，聽的異常清楚。

王楊回過頭和李巖對視了一眼。

“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劉蕓家，劉蕓剛才自己回來了！警察現在還在這登記?！?

對面的聲音比較嘈雜，看樣子應該有不少人。

李巖想了一會兒，問道，

“劉蕓現在方便嘛？你讓她接個電話?！?

“現在不行，警察還再問話，你等一下，等會我讓她回給你，行吧？”

“好！”

“那行，我掛了?！?

“嘟！”

……

李巖掛斷電話，看了看時間，十一點零八分。

王楊走過來，一人一貓蹲在手機面前。

“什么情況？”

這邊才收到劉蕓的求救消息不久，那邊劉蕓就安然無恙的回家了，瞎子也能看出來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就是不知道出問題的是哪一邊！

“嗡！”

手機響了，微信消息的提示音，消息來源，劉蕓！

“救我！”

李巖點開消息的一瞬間，王楊猛的回過頭望向隧道口！

剛才有什么東西出現了！

感應來得非常突然，王楊剛反應過來，對方的氣息就消失了，一瞬即逝，猶如錯覺。

要不是他一直留心著隧道，可能都來不及捕捉。

王楊臉色凝重，

“你再給劉蕓打個電話！”

“好?！?

李巖自然希望劉蕓真的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可是現在情況明顯不太對勁，以至于他都不敢去想，回來的那個劉蕓到底是不是真的！

“嘟！”

一陣忙碌的語音過后，

還是無人接聽。

就算是在接受詢問，回個電話的空隙還是有的吧？

“給那個竹子打，讓她馬上把手機拿給劉蕓?！?

其實沒用王楊多說，李巖已經接通了竹子的電話。

“喂！你又干嘛？”

“馬上讓劉蕓接電話，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找她！”

李巖聲音很急迫，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了一聲，

“怎么，意識到我們小蕓的重要性了，想要告白？”

“我真的有急事，十萬火急，你趕快拿手機給她，不要耽擱了，非常感謝！”

李巖現在沒心情跟人打趣，

“行行行，我給她還不成嘛！”

竹子也意識到了李巖的急切，擔心真的有什么急事，趕忙回客廳將手機遞給正在接受問話的劉蕓。

“李巖的電話，他說有急事找你！”

“你之前失蹤，我聯系他了，他跑去徐家口找你去了?！?

竹子補充道，

“看樣子，這家伙真的急壞了！”

劉蕓臉上沒有什么表情，接過手機，

“喂？”

“喂，我是李巖?！?

“嗯，有什么事？”

李巖開了擴音，王楊也能清楚的聽見對面劉蕓清冷的聲音，這個態度似乎有點不太對，王楊雖然只見過對方一面，但印象中不是這種性格。

至少對李巖不是……

“我就是想問問你之前跑哪兒去了？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嗎，可以的話，能不能跟我說說。”

李巖的聲音很溫柔，語氣也非常柔和。

“有一點小事?！?

劉蕓顯然不打算說明，

“好吧?！?

“沒什么事掛了！”

“等一下！”

“那個，我周末有個聚會，想請你一起，你有時間嘛？”

李巖趁著對方還沒掛電話，趕緊把話說完，

“抱歉，我去不了，先掛了?！?

“嘟！”

……

一人一貓面面相覷，李巖抬起頭，難得還能保持住平靜，

“現在怎么辦？”

王楊沉思了一會兒，對面接電話的，八成不是劉蕓，很可能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偽裝的，那真正的劉蕓在哪兒？

他沒有說話，往前走了幾步到站臺門前，隔著玻璃，漆黑的隧道幽長而扭曲，毫不掩飾的散發著未知的恐怖。

在最深處的黑暗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幽幽的凝望著這。

李巖跟著走到玻璃隔門前，伸手在玻璃上敲了敲，

“咚咚！”

清脆的聲音在地下傳的很遠。

王楊點開系統面板，對準黑暗的深處，

“十九分的時候提醒我?！?

他準備用偵查術看看能不能鎖定剛才那股感應的對象，

“好?！?

李巖盯著時間，在數字變成九的瞬間提示王楊。

王楊精神高度集中，感知收攏到整個隧道口，死死的盯著地鐵通行的方向。

三秒，

兩秒，

一秒！

來了！

“嗡！”

一道黃色光芒從軌道下方橫空斬過！

“叮！”

“偵查失敗，未確定對象！”

失敗了，靈尾和偵查都沒能鎖定這東西，只有個模糊的感應。

李巖看到黃色光芒閃過，知道王楊已經出手了，連忙轉過頭，

“不行！”

王楊搖頭，到底是什么東西？

幽靈地鐵？

那你倒是也露個形??！

李巖失望的低下頭，手機上是新到的求救消息。

“看來只能從那個劉蕓身上入手了！你知道她家具體的住址吧？”

既然沒辦法鎖定這東西，王楊決定換個方向，看看在劉蕓身上能不能有所發現。

……

南港苑，

李巖他們打車到這，已經是十一點四十多，小區大門鎖著，需要門禁卡才能打開，不過這對一人一貓來說，都不是什么問題。

稍微一個助跑，借著右腳在墻上的助力，輕松越過圍墻，上面尖銳的欄桿和藤條完全沒起到什么作用，這東西畢竟只是用來防人的。

“16棟802，那邊！”

進公寓也需要門禁卡，但是沒關系，王楊從樓梯的窗戶翻進去，也不管監控了，從里面打開大門讓李巖進來。

兩人要是組成一個盜竊團隊，肯定是一流的。

“叮！”

電梯在八樓停下，

李巖深吸了口氣，走到802的門前。

“咚咚！”

“誰?。窟@么晚了！”

隱約聽到有腳步聲靠近，李巖稍微退后一步，

“咔哧！”

門開了，一個看起來四十來歲，保養的非常好的中年婦女，

“你是？”

“阿姨您好，我叫李巖，是劉蕓的同事，聽說劉蕓出了一點事情，特意過來看看她！”

“你就是李巖啊！”

出乎意料的熱情！劉媽媽聽到李巖的自我介紹，臉上小心警惕的表情瞬間化作笑容。

“快進來坐，都這么晚了，難得你還想著來看小蕓！小蕓！”

“那個，阿姨，我就來看看，既然劉蕓沒啥事兒，我就不打擾了?！?

“忙啥，進來坐會兒，喝口水再說！我們家小蕓老提起你?！?

劉媽媽的熱情讓李巖有點尷尬，不過這樣也好，

李巖跟進屋，在劉媽媽轉身的時候，王楊也順勢跟了進來。

“呀！好可愛的大橘！”

王楊尷尬的抬起頭，對面剛從房間里走出兩個女生，正好看到他溜進來。

“這是你養的貓？”

“額，”

李巖尷尬，還是點了點頭，

“我家貓比較粘人，走到哪兒都跟著我?！?

“李巖！”

這時候，對面的圓臉女生才認出戴著帽子的是李巖，

“你怎么來了？”

“那個，我有點放心不下，過來看看。”

“劉蕓？”

圓臉女生就竹子，李巖和竹子打了聲招呼，然后看向落在她后面的劉蕓。

這一眼，

他就確定了眼前的人，絕對不是劉蕓。

王楊也盯著后面的女生，他比李巖更確定，因為噬靈氣已經開始躁動了。

“劉蕓”面無表情的看了李巖一眼，倒是沒有把注意力放在王楊身上。

“先進來坐，站著干嘛，來！”

“小蕓還不趕緊過來招呼你朋友?！?

“你的貓咬人不？我可以抱抱嘛？”

最后一句是竹子的聲音。

……

客廳里，李巖坐在沙發上，竹子和劉蕓坐在他對面，劉媽媽正在給幾人沏茶。

王楊蹲在李巖旁邊，無視竹子的挑逗，36e都不到，還想抱他！門都沒有！

“抱歉啊，我家貓認生。”

李巖朝竹子解釋了一句，然后看向劉蕓，

“之前我打電話給你，怎么不接??？”

他稍稍試探一下，想看看對方的反應。

“手機弄丟了！”

劉蕓依舊冷冰冰的，看不出什么表情。

“哦，這樣啊，不過，”

“我怎么感覺幾天不見，你好像換了個人一樣！變得這么冷淡。！”

李巖直接亮刀子，以玩笑的口吻說道，

劉蕓瞳孔驟縮，目光詭異的盯著他，李巖絲毫沒有躲閃，直視著對方，好一會兒，劉蕓才開口，

“這兩天心情不太好?！?

“這樣啊！”

李巖輕輕點頭，這種答案可不能讓人滿意啊。

“我怎么感覺你倆怪怪的？”

竹子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她感覺這兩個人的對話好奇怪，似乎有些爭鋒相對的感覺。

“抱歉！”

李巖搖搖頭，準備說什么，突然停下了，

他低頭看了王楊一眼。

“不好意思，我想起來還有點急事兒，既然劉蕓沒什么問題，我就先告辭了。”

李巖起身，正好劉媽媽端著泡好的茶過來。

“怎么了，這才剛坐下就要走了？”

“阿姨，我就是來看看劉蕓，既然沒啥事兒，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都這么晚了?！?

“再坐會兒吧，我這茶才剛沏好?！?

……

沒辦法，又坐下和劉媽媽聊了一會兒，李巖才起身告別，出了公寓大樓。

“大佬？”

李巖看向王楊，剛才就是王楊告訴他可以走了。

“有線索了？”

“嗯，”

王楊點點頭，肯定道，

“有些眉目了，你放心，劉蕓還活著。”

李巖眼睛一亮，驀然松了一口氣，不過他這口氣還沒吐完，又給壓了回去。

“那個竹子也不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