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悶悶不樂回到宮中,將出行安排和沈嬤嬤、小青說了,讓他們倍加注意,早作準(zhǔn)備,想想太后和太妃一路上會不會有什么特殊要求,別到時成為太后責(zé)罰的借口。
沈嬤嬤道:“蘇太妃倒還好,只是太后脾氣一向嚴(yán)厲,身邊之人都怕。昭容這一路上候著必得萬分謹(jǐn)慎,奴婢去和宜陽宮的宮女打聽打聽,看太后有什么喜惡,早做點(diǎn)準(zhǔn)備。”
朝陽道:“宜陽宮的總管太監(jiān)周三昌為人刻薄的很,最是恃強(qiáng)凌弱。你們一路上也要小心點(diǎn)。我記得劉躍劉公公先帝走后就被分配到宜陽宮了,你們不如去問問他。他以前是先皇身前的大太監(jiān),我在冷宮中,他還天天受命向我質(zhì)問呢,不過他對我極為客氣,總是勸著我。現(xiàn)在想起,莫非他相伴,恐怕我在冷宮的日子更難熬了。好些日子不見了,不知他可好?”
小青和沈嬤嬤面面相覷,都不說話。
朝陽看著奇怪道:“怎么?你們不認(rèn)識他?”
沈嬤嬤訕訕一笑,也未搭話。
朝陽道:“他是先帝身邊的紅人,你們不可能不認(rèn)識他吧。莫非他從前兇著你們了?不用怕,他和我還算相熟,這點(diǎn)情還是領(lǐng)的。”
小青的眼眶忽然一紅,沈嬤嬤深深的嘆了口氣。
朝陽道:“到底怎么了?快說!”
沈嬤嬤道:“昭容還是莫問了。”
朝陽怒道:“是不是我平常太嬌慣你們了,你們都敢這么肆無忌憚的說話了?”
沈嬤嬤忙道:“不是奴婢存心要瞞昭容。奴婢以為昭容是知道的,劉公公早已變貶至暴室,不知是生是死。”
“什么?”朝陽大吃一驚。
她從冷宮出來不過大半年時間,他先前不還是好好地,怎么忽然會去了暴室?
雖說這大半年的確沒見過他。但他是太后身邊的人,朝陽連太后都沒見過幾次,不見到他也不足為奇。
朝陽問道:“他犯了什么錯?”
小青欲言又止的道:“奴婢也不清楚。只說是得罪了太后,被杖罰了五十大板,扔到暴室了,聽說去暴室的時候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而且……”
朝陽怒道:“你再這樣當(dāng)說不說,我把你也扔到暴室去!”
小青忙道:“聽說劉公公被喂了啞藥,打的時候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連聲疼都喊不出來!”
朝陽茫然的坐著,無力的問道:“什么時候的事?”
小青道:“就是昭容剛剛從冷宮出來禁足那時的事。”
朝陽的心一陣顫抖,這是什么世道呀!
無論如何,他也曾是先皇御前的得寵大太監(jiān),風(fēng)光一時,人前人后都是奉承之人,一轉(zhuǎn)身,卻落得如此慘的下場。
想想曾經(jīng)侍奉姑姑的宜寧宮的宮人,也大抵是被派去做洗衣、擦地等最卑賤的工作。
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朝陽的心里又是悲傷又是恐懼。